“是我害了桑青,是我害了周玉,是我害了……你。”
顾玉书竟是哭着道。
“我?”
沈琼枝一愣,这话怎么又扯上了她,只是沈琼枝从不觉得自己是被害者,除了他带桑青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无奈和为难。
如今想来就像做梦似的。
“不,是我,都是我,我不该答应桑青的……”
顾玉书居然激动地还在哭。
沈琼枝从未发现她怎么这么烦顾玉书,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就见凌老王妃快步走出来,将顾玉书拽出来,一巴掌就糊在了顾玉书脸上。
“你这个孽障,都是你顾家祖坟不太平才害了我女儿,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不早说?玉儿是我的心头肉啊,看她如今变成这样,你们还不如生生剜了我的心的好。”
凌老王妃激动地道。
“母亲,你别这样,我不怪他……”周玉虚弱地追了出来。
“冤孽啊冤孽……”
凌老王妃太激动了,最后被府中婆子给搀扶下去了,沈琼枝才有空去问顾玉书,“究竟何事?什么你害了桑青害了周玉,还害了我?”
顾玉书擦干眼泪,却眼眶通红地道:“如今顾家族谱的第一页,还写着桑青的名字……”
“什么?”
当时他们作死小分队将名字改成桑青后,并没有来得及如计划一般,丢在沈琼枝的面前耀武扬威,而是很快就闯下大祸,之后族谱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顾玉书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的全部都告诉了沈琼枝。
沈琼枝越听越是皱眉。
“……当时我们出来的时候,桑青一直喊着肚子疼,我想,该不会那时候邪祟就到了她的肚子,一直潜伏着?”
不得不说,顾玉书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当日沈琼枝虽杀了邪祟的本体,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还有那么一点漏网之鱼,如今想来,杀掉邪祟的时候,的确是顺畅了很多。
那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改变了主意,不想与他死磕,竟是借着桑青的肚子,想要重生不成?
如果这么想,桑青的肚子,的确问题很大,超出想象的大。
“那族谱勾连着顾家的困魔阵法,虽说阵法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但那名字依旧是有分量的,过去邪祟的压力都是我在顶着,那邪祟奈何不了我,如今换了桑青,她如何顶得住?”
沈琼枝道。
想来还真是命数使然啊。
顾玉书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才会觉得是他害了桑青,并且在害了桑青,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时候,又贸然娶了周玉。
甚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出轨爱上桑青。
沈琼枝也不会与自己和离,说不定他与沈琼子已经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可笑啊,曾今他以为沈琼枝是他的污点,如今才知,沈琼枝是老天爷给他,给顾家唯一的一条活路。
后悔二字,已经不知怎么说了。
“琼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你了,”顾玉书痛苦的道。
“什么叫只有我了?别说的这么难听,本侯如今代表的是国师府,代表的是周朝皇室,职责所在也不能看着那邪祟继续肆虐。”
沈琼枝冷冷一语。
顾玉书这才收起他那副嘴脸。
“那如今怎么办?”
“我先在院子里外布阵,等布好阵法,至少能保住周玉和她孩儿的命,至于桑青,从外面看是任凭谁也看不明白的,唯有近身查看。”
沈琼枝脑中快速想着办法。
“怎么近身?”顾玉书问。
沈琼枝不禁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她夫君吗?你说怎么近身?”
“难道你要我?”
顾玉书露出震惊之色,但明显是有些抵触的。
沈琼枝反而好笑了,“她不是你的平生挚爱吗?她如今只是被邪祟缠身才会性情大变的,你靠近她,无声无息地除了她身上的东西,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桑青十分警惕,我若贸然动用国师府的力量,或禀报陛下帮忙,难保不会打草惊蛇,让她直接跑了,趁着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猜到了这些,是最好的机会。”
沈琼枝说得头头是道,直接将顾玉书的退路给堵死了。
“那你要怎么……除了桑青肚子里的邪祟?”顾玉书问。
“我会让国师画一道符箓,到时候你靠近桑青,将那符箓贴在她的肚子上,那邪祟就算不除了,也该伤个七八分。”
“那桑青会怎样?”
“可能会受一些皮外疼痛吧,比起她害死的那些胎儿,这根本不算什么,而这种法子,也是最温和安全的,毕竟若是动用了国师府的力量,说不定可就将桑青直接打为邪祟同党了。”
沈琼枝提醒。
当然,她主要考量的还是怕打草惊蛇,桑青万一带球跑了,动静只会闹得更大,万一再伤了无辜之人就不好了。
“好,我答应你,就这么做,那现在第一步……”
“先布阵,之后我与你再去顾家祖坟看看,毕竟那里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沈琼枝淡淡道。
“好。”
顾玉书现在也只能听她的了。
而布阵也是力气活,沈琼枝一连忙活了快两个时辰,才算把阵布好,累得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然后肚子又饿了。
彼时天色也快黑了,简单的吃过饭后,沈琼枝带着顾玉书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顾家祖坟。
而与此同时的桑侯府。
今日周玉大吐黑血,险些丧命的祸端,自然是她一手操持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周玉的命,和她腹中的孩儿竟那么难对付。
连续三番地动手都没能要了他们的命,如今沈琼枝回来了,必然她就不敢贸然动手了,只是沈琼枝会猜到都是她的肚子在搞鬼吗?
不会的,他们看不出来!
她肚子里的宝宝说了,它如今是可以随意隐藏的,就是国师府的长老来了也看不出来,区区一个沈琼枝如何能?
“儿啊儿啊,你那血脉同胞的弟弟怎么就是杀不死,娘亲可该怎么办啊?”桑青面上慈爱,心里却是已经恼恨到了极致。
“娘亲娘亲,不要怕,过不了多久我就出生了,等我出生,我们就谁都不怕了,哈哈……”鬼胎笑着道。
只是如今这张狂的笑意,与早先孩童般的样子完全不同,充满了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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