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生将谢鸢丢开,谢鸢踉跄几步险些跌倒,被人扶着后。
顾不上质问谢安生,惊恐的咳着,想要讲吞下去的东西弄出来,可徒劳。
谢夫人上前来,担心的看着谢鸢,质问谢安生,“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谢安生坐回原位,轻飘飘一句:“哦,给她喂了点毒。”
话出,母女俩和周围的下人全都骇然。
谢鸢大惊,“你——”
她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又扣嗓子眼,可根本没用。
谢夫人大惊失色,“你给她下毒?你怎么敢?你到底想做什么?疯了么?”
不等谢安生回答,又怒道:“解药呢?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今日死在这里!”
谢安生轻哂,“急什么?我又不会真的要杀她,只是想跟夫人做一个交易而已。”
谢夫人警惕道:“什么交易?”
谢安生笑吟吟的,说的也风轻云淡,“把相宜还给我,我给她解药,不然,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谢夫人不可置信,“你……你就为了一个奴婢,给你的妹妹下毒?你疯了?”
谢安生嗤之以鼻,“什么话?她算什么妹妹?我的相宜可是陪我一起长大的,相依为命十几年,她才是我姐妹,你女儿就算了,只不过是和同一个爹的仇人罢了。”
“怎么?夫人是忘了你们对我做过的事了?当年你陷害我,让我小小年纪被放逐湖阳受尽苦楚,又逼迫我替嫁去守寡,这里面,她可不无辜啊。”
谢夫人现在顾不得和她争辩,咬牙道:“可你怎能就为了一个婢女,给鸢儿下毒?”
这才是最不能容忍的。
一个卑贱的婢女,怎能和她女儿相提并论?
谢安生故作无奈:“没办法啊,谁让你们太无耻下作了,我不来点狠的,怎么逼你交人?不下毒?难道拿刀架在脖子上挟持啊?那可就不好看了。”
而且,容易失控啊。
下毒最保险。
“就算你不认,鸢儿都是你妹妹,你为了一个婢女给她下毒,是不想要名声了?”
谢安生一个白眼翻过去,“我一个寡妇,要什么名声?反正只要不是偷人通奸我就死不了,旁的谁在乎?咋的我名声好了还能找第二春?搞笑。”
这话,堵得谢夫人哑口无言。
谢安生都无语了。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别跟我要挟这个警告那个的啊,你女儿中毒了,这可是穿肠的毒药,你与其跟我废话,不如赶紧让人把相宜带来。”
谢鸢听见这是穿肠的毒药,立刻怕了,拉着谢夫人哀求,“母亲,你快救我,把那个婢女还给她吧,我不要被毒死。”
哪怕现在毫无感觉,可她一想到自己体内有这么个可怕的东西在,就害怕。
然而,谢夫人没那么好吓唬,不会谢安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盯着谢安生冷静道:“你说是毒药就是毒药?你以为我是这么好威胁的?”
谢安生摊手:“是与不是,找府医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夫人立刻让人去找府医。
府医很快被带来,给脸色煞白的谢鸢把了脉,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惶恐道:“夫人,三姑娘中毒了,此乃剧毒,只怕三个时辰内若不服解药,便会毒发。”
话出,谢鸢就立刻惊恐的抓住谢夫人,“母亲,救我。”
谢夫人倒吸了口气,冷冷剜了一眼谢安生,问府医:“你可能解?”
这就为难府医了,他苦着脸嗫喏道:“夫人,这……此毒精妙,小的无能为力,只怕寻常医者都解不了啊……”
他要是能有解这毒的本事,还在谢家当一个府医?
入宫做御医都绰绰有余了好么?
“废物!”
谢夫人骂了一句,冷厉的目光扫向谢安生,眯起那蓄了毒的眸子,似在权衡。
见她打量着自己难掩算计,谢安生笑嘻嘻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扣着我搜解药么?别白忙活了,我既然只带了一个侍女来,自然料到寡不敌众,不可能带着解药,”
她敲了敲扶手,“你把相宜给我,等我回王府,会派人送来解药。”
谢夫人咬牙,“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谢安生呵呵她,“想什么呢?我虽然不在乎名声,可也还要做人,只不过比起相宜的命,我豁得出去罢了,你把人给我了,我还毒杀谢鸢做什么?”
谢夫人还能如何?
她咬牙切齿,“好,你最好说到做到!”
侧眸一扫,立刻就有人去了。
许是因为原主的残留意识本能,谢安生有点紧张。
原主记忆里,婚前就没见过相宜了,她等了那么久才来救,就算确定相宜能活着,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只怕是不好过的。
等待的时候,谢夫人冷冷道:“今日来这里,为了一个婢女闹这一出,看来你是打算好了,要和谢家撕破脸了?”
谢安生:“我和谢家,不早就撕破脸了?”
谢夫人皱眉。
谢安生讽刺的笑着,“怎么?难道我今日不这样,谢家就会把我当回事?我若有什么事,谢家愿意做我的依仗和退路?”
自然不会。
要不是为了替嫁应付皇室,谢安生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到京城,只能在湖阳那边等死。
前两年谢安生及笄,湖阳那边就来信请示她的婚事什么的,谢夫人直接回复不用管,这才让谢安生蹉跎到了十八九岁。
当然,也幸好如此,才能让谢安生可以替嫁。
从逼着谢安生替嫁开始,这个女儿,谢家算是彻底舍弃了,巴不得她真的殉葬,怎么可能做她的依仗和退路?
见谢夫人沉默,谢安生冷呵了一声,百无聊赖的敲着旁边的小几案。
终于,相宜被带来了。
一副粗使丫鬟的打扮,并且一看就是几多日不洗澡,头发腻了,还有一股味儿。
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是低着头瑟缩着被带进来的,低垂的脸上,尽是不安。
谢安生坐直身子,唤了一声,“相宜。”
相宜愣了一下,估计是以为听错了,旋即猛地抬头,看到谢安生时,震惊红眼,扑了来跪在谢安生面前。
“姑娘!真的是你?奴婢没有在做梦么?”
她扒拉着谢安生的腿,热泪盈眶,“你怎么样?听说献王殿下死了,姑娘你还险些被殉葬了,幸好您还能活着,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吃苦了?”
谢安生打量着相宜,还好只是样子狼狈且瘦了,没别的损伤。
她扶着相宜的手臂,微红着眼,笑着轻声道:“吃了点苦头,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所以来接你了,你呢?她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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