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晚,刘彻又端着一大碗棕褐色的药汁苦口婆心劝解子夫喝掉时,子夫终于忍不住抗议了,“我不喝了,不喝了!”“为什么不喝?”刘彻和颜悦色的样子让人发不起脾气来,“我让卢太医亲自去看的火、煎的药汤,对你的身子有帮助……”“不,我不喝!”子夫转开头去,欲从刘彻的视线中撤退,“天天都喝几次,已经喝了十多天了!”
才垂下双腿欲下床去,刘彻居然已经腾出了一只手来捉,“去哪里?不管干什么,喝了药才能去。”“我不喝,不喝。”子夫甩他的手,“这么苦,我不喝嘛。”
一脱开他,子夫立刻朝门口溜去,连鞋都来不及穿。可是步子都不曾迈开,突然惊声而呼,自己居然离开了地面——却是刘彻从身后把自己给抱了起来。一眨眼,便又回到了床榻上,子夫看到微带不满的一张脸。
“太医说的话,你又忘了?”刘彻这次不再说笑,伸出手指来点着子夫的额头,“这样下地走,你身子如何受得了……”“好了好了,你又来说!”子夫摇头,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不听不听啊!”“乖乖的,把药喝了。”刘彻侧手拿过了一旁的碗盏,扑鼻而来的苦涩之味冲得子夫几欲作呕。
本能的将头别到一边,但又被一只手扭了回来,下颌抬起,子夫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对焦的方向。然后,嘴唇触到一片柔软,苦不堪言的药汁便从那头纷涌而至,子夫伸了手去推刘彻,可是他把自己箍的紧紧的,根本一点动作也做不了。原先还抗拒着不肯下咽,可不过几秒钟,呼吸一急嘴便打开了,那药汁立刻滑入了喉中……
“……讨厌!”好容易恢复了自由,子夫瞪着端着药碗的刘彻,忿忿然说不出话,“讨厌!你……走开!”“还有一半!”刘彻却不理会,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成果,自顾自又端到嘴边去。
“你……”子夫气结,上前去夺过了碗盏来,“我不要你喂,我自己喝!”“真的?”刘彻挑眉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子夫也不言语,看着手里的药汤,咬了咬牙,便仰起头来,“咕嘟咕嘟”灌进了嘴里,只喝到涓滴不剩,这才将碗盏塞进刘彻的手里去,“行了吧?”怒目而视,子夫气得胸口都有些犯疼了。
“很苦么?”刘彻嘴角泛起笑容来,更让子夫生气,倔起了脑袋不理会。刘彻将那碗盏扔在了床边的几上,一步上来搂住了子夫的腰背。“你……”子夫又伸手去推,可惜愣没推开。刘彻的一只手上来扶住了倔强的小脑袋,便把那带着药汁苦涩滋味的双唇吻了个结实。
“唔……唔……”子夫气急,握了拳又捶又打,刘彻只当没感觉。药汁的苦涩淡淡的停留在两个人的口中,可是居然不似先前这般令人嫌弃了,逐渐的,恼人的滋味被一种说不上的诱惑所替代,子夫捶打的手松了开来,轻轻一翻便搂住了刘彻的颈项,不愿他走,而是紧紧拥向自己,他的唇、他的舌都变得让人留恋、让人沉醉,不想放开,不想……
“还苦么?”刘彻看着面颊泛红的子夫,收紧了手臂不让她落到榻上去,柔声而问。子夫也不答话,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星眸半睁,吐气如兰。刘彻忍不住又轻啄她的唇瓣,“不苦了是不是?”“嗯……”子夫轻点一下,便埋首于他的肩窝,声音轻若蚊吟。
“我知道药不好喝,”刘彻揉捏着子夫软若无骨的掌心和指尖,“可是对你身子有好处,你……就当为了我,好不好?”“我……”被刘彻这么一说,子夫脸热,躲在刘彻的肩处,不作声。
刘彻笑了一下,用下颌轻轻摩挲着子夫的面颊,“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你身子好了,我才放心。身子好了,我们才能……”刘彻侧过头来,只是轻轻一挑,便又侵住了红润的嘴唇。
“嘤咛”一声,子夫没有抓住刘彻的肩,人一软便跌倒在榻上,刘彻也不松手顺势压下来,“嗡”的一下,火苗便从两人的身体里蹿了起来……手掌、躯体,处处碰触皆是热和烫……让人沉沦深陷。
“嗯……”子夫**,捧住了刘彻的头,努力睁眼去看,他的黑瞳中燃着一团火,心脏立刻突突的跳得厉害,“彻……”刘彻不语,气息略显粗喘,对着子夫的眼眸,只看了一下,又低头吻住了纤细的下颌骨,随着颈间跃动的脉搏直到肩胛锁骨……热气便从身子里涌了上来,子夫忍不住伸手去抓着刘彻的臂膀……
“呃……”柔若无骨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即佝偻起来。刘彻吓了一跳,忙停了动作来看,却见子夫深蹙着眉,手抽回轻捂住小腹。“怎么了?”刘彻支起身子,“弄疼你了?”想要离开床榻,却被子夫拉住,“别……别走。”
“可是你怎么会……”子夫的痛苦让刘彻无措,将人抱起轻揽入怀,“我传太医来。”“不用、不用。”子夫摇头,拉着他的手臂,吸了口气,努力笑,“好了,好了,我没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彻忧于脸色,“不要瞒着我……”
“真的没事了。”子夫又呼吸了几下,调整姿势,感觉顺畅了许多,刚才突然一下的痛也已烟消云散,“放心,真的没事了。”感觉到怀中身躯的放松,刘彻稍感心安,不敢再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只是静静搂着她,“对不起,我……失控了。”
“嗯,”子夫听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道,“卢太医说、说要三个月……”抬起了头,看着他俊秀的侧脸,“你……是不是觉得太长?”“呵,什么长不长的,”刘彻微笑,轻点她的鼻尖,“三个月而已,很快的。就是一年半载,我也等……”“可是……”子夫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当初学过的生理卫生课程,不过没什么头绪,只得扶着刘彻的肩膀跪起来,“可是你……会不会不好?”不知道怎么问这个问题,子夫连措辞都觉得困难。
“什么不好?”刘彻愕然,看着子夫发红的脸,突然明白过来,忍着笑,“怎么会?小东西,现在是你的身子不好!”又伸手去刮了一下鼻子,“居然担心我!”
“阿彻,”子夫认真起来,看着刘彻,摆正他的脸来,“我……我知道的,你跟我不一样,三个月……其实不短,如果你……”“你想说什么?”刘彻低头,眼神带着质疑,令人背脊发寒。子夫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嘴唇,但还是鼓起勇气来,“你去福宁宫吧!”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住了,半张着口,看住刘彻,都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刘彻瞅着呆若木鸡的子夫,也不说话。一时间,静默就莫名奇妙的蔓延开了……
子夫看着面无表情的刘彻,不发一言,只是微微转过了身,真的见不到表情,心头跳得更是厉害。可是……覆水难收,该怎么办才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彻,”子夫伸手去拉刘彻的衣袖,小心翼翼探头去看,“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又去抓头,已然词穷了。可是刘彻依旧不理人,只拿生冷的背影对着自己,子夫嘟起了嘴,一个憋闷,索性也转了身,对住内里。
纱帐上,是昏黄灯火下自己摇曳不定的黑影,子夫瞅着瞅着就感到委屈上涌,扑倒身子,拉过盖被蒙住了头。
“皇上,皇上!”突然是小唐急促的声音,接着“啪”的一下,门被打开了。刘彻一肚子的窝火没处使,瞪着进来的人,冷声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谁让你这么进来的?”“皇、皇上,”小唐气促得很,抬起头来,手中举着一个封筒,“鸿翎急使的战报,南越……大捷!”
“什么?”刘彻抽过了那封筒,急急打开,迫不及待的念起来,“臣率军行至仙霞岭,得闻闽越内乱,骆馀善诛其兄骆郢……太好了,骆郢已伏诛!”刘彻不掩兴奋,喜上眉梢,“臣特遣急使回报长安,不日将携骆郢项上人头复旨面君……”之后的恭维之话,刘彻已无暇再管,从头又看了一遍,神采飞扬!
“奴才……告退。”小唐识相的退了出去,带上门。刘彻回过了头,立刻瞧见已从被中探出脑袋的子夫,“子夫,你听到没有,我汉军不费一兵一卒平了南越战事!不战而屈人兵……又成了!”
“嗯,”子夫点头。“我……太高兴了,”刘彻笑容满面,完全忘记了前一刻的不快和尴尬,凑上头来狠狠亲了一下子夫的脸颊,“我真的太高兴了!”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身往外头去,“那封……劝谏书,朕要把那封劝谏书找出来!改天让人送回淮南去,好好教教王叔什么叫做‘治国安邦’之道!刘安……也不过尔尔!”①
注①:建元六年,闽越击南越。南越使求汉援助,淮南王上书反对武帝用兵闽越。刘彻不理,战胜后遣使淮南国向刘安简述战事过程以答其上书雅意。刘安道歉,承认自己看法简陋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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