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笛月脸色淡淡的,手中一颗樱桃斜斜的飞了出去,“啪”的一下,正好塞进了安雅之的嘴里。
安雅之惊呼一声,口中的樱桃就掉落在了草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
“谁嘴贱我就打谁,打你只能证明你很贱。”说完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樱桃,不怕死的又说了一句:
“浪费!”
牵扯不清?哼,谁不是呢?难道你就没有出来骑马吗?
莫笛月不再理她,悠闲的坐在椅上看着已经成了两个黑点点的人影。
安雅之站了半晌,死死的克制住想要上前扇莫笛月一个耳光的冲动,看着身后一堆不敢说话的随从,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挽回面子。
“作为一个将军之女,你不觉得连骑马都不会很可笑么?”
莫笛月闻言瞳眸深了深,这个安雅之真是不知死活,上次拿她娘来说话,这次又拿她爹来说话,转头看她,“你想怎样?”
安雅之见她这样,乌溜溜的眼里立刻染上一分得意,仿佛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很简单,你只要跟我赛马,赢了就证明了,你的确配得上将军之女这个身份。”
莫笛月顿觉好笑,这什么理由?也太可笑了,难道自己就会因为不应下这场比试,而就就不是将军之女了吗?
“你敢还是不敢?”
“看你那一脸期待的模样,我就勉强应下来好了,比比又何妨!”
可能真的是环境问题,莫笛月在将军府睡个天昏地暗风寒也没见的好,来这里才一会儿,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回来了。
拍拍手,一脚跨上随从方才牵过来的一匹白马,莫笛月马鞭一扬,那马儿立刻打了个响鼻。
金辉下,少女的志在必得好似一抹阳光,射入了如今正被嫉妒噬咬的心。
安雅之眼光看着茫茫草原,遥望那消失在地平线的地方,冷冷一笑,莫笛月,我要你死!
“我们就以谁到这草原尽头最先,就为赢,如何?”
莫笛月挺直了背脊,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地,心中暗道,这里真是个好练习轻功的地方,嘴上却漫不经心道:
“有何不可。”
安雅之一脚跨上马,恨极了莫笛月这副样子,马鞭一扬,“啾”一声,就往前飞奔出去。
莫笛月也不甘落后,手一拉缰绳,向着安雅之追去,看来她马术也不差嘛。
安雅之骑的马儿是从安国公府带出来的,自然比莫笛月方才临时牵过来的要好,她所过的地方,人人都只会觉得有一道紫色的影子驰骋而过,唯有扬起的灰尘,能证明此处有人策马奔腾而过。
穿越过来之后,莫笛月一直没有摸过马匹,如今骑在马背上狂奔,以往的御马之术全都一点点的想了起来,驾起马来也越加顺手,与马儿之间的契合度也越来越高。
莫笛月自信一笑,双腿一夹,马儿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刚才她不过把许久未碰的马术拿出来温习一下,如今才是真本事了。
她一加速,马儿撒蹄的更快,只一下就追上了比她先行几步的安雅之。
“我先走咯……”
声音虽被风声淹没,却还是能听出得意之色,驾马狂奔的安雅之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莫笛月眉飞色舞的模样,心底怒急,难道自己马术也不如她么?
一挥手拔下了头上的白玉簪,一头青丝顿时泄下,在空中狂乱飞舞起来。咬咬牙,狠心往马臂上一插。
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双腿往前抬起,随后狂奔的更加厉害。
莫笛月的马已经骑到了佟画和临月默面前,她们两人骑的并不快,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被追上。
莫笛月心情飞扬,一头青丝在身后狂野的飞舞,白玉的面容上闪着光芒,她撅起嘴,欢乐的朝两人吹了个口哨。
仅仅一瞬,人已经从两人面前飞掠而过,临月默还没反应过来,安雅之又已经从身旁飞过。
“哇,什么情况?骑马怎么把头发都骑散了?”
佟画也还在愣神,倒不是因为像临月默一样好奇,让他看呆的,是那阳光下绽放笑脸的少女。
金辉下,少女的笑脸更是灿烂的像一束阳光,射入佟画的眸子,看着她马鞭一扬,如同风儿般从身边跑过。
嘴角弯了弯,眼底的笑意不似平常,多出了一丝柔情在哪灰色眼眸之中,他有点不确定,最初的选择了。
前方的两个影子逐渐变小,佟画眸色恢复清明,傲然一笑,
“八公主,我们也追上去。”
佟画话音一落,人已经不见了,留下尘土阵阵飞扬,临月默苦哈哈的皱着脸,莫笛月不是说自己不骑马吗,现在跑的比谁都快,自己在皇宫骑马很少好不好。
莫笛月与安雅之差不多成一条直线,一同飞速前行着,前面的草地不见了,可能是要下坡了,还没等她想好,就见安雅之状似无意一般,自怀中掏出一把东西,密密麻麻往她身上扔了过来。
莫笛月墨色的黑瞳映着那冰冷的珠子,脸上一惊,看清后是何物后,勾唇笑起,凝起内力迎面洒出一把粉末,那一颗颗的铁珠顿时被化解,融化成了一滴滴的水。
“你敢偷袭?”
“是明袭。”安雅之被她的手法一惊,更加确定要除掉这个眼中之钉。
洒粉末的期间,安雅之已超越她半个马身,莫笛月正待追上前,安雅之却突然勒紧缰绳,平静的看着她,脸部放着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带点得意,带点嫉妒,带点不屑,带点同情,更重要的,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莫笛月心里猛然大惊,忽然想到什么,一转头,果然就见前方是一个悬崖。
什么鬼下坡,感情安雅之一开始比试就是要治她于死地的!
死死的扯住缰绳,马儿双腿抬起,马蹄滑落了下去,莫笛月松开缰绳,一手去巴住崖边的一块菱石,人差点坠落下去。
因为一把抓住了石头,所以莫笛月胸口一下被拉近,狠狠的撞上了崖壁,本来一下凝聚的内力一下被撞散,洋洋洒洒的在体内飘荡着,再凝聚不起来。
头上的玉钗经过撞击,再承受不住的落下,莫笛月盘好的发髻随之散下,全部被崖下的凉风吹乱,齐腰的青丝四处飘飞。口中带点腥甜,却被强硬的吞了下去,前方佟画的身影已经将近,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起初好了的感冒,现在又开始发作起来,头脑晕晕乎乎,只能努力把精神聚集在手指上。
一只靴子踏上了石块,再踩上了她的手指,开始左右研磨,莫笛月猛地一激灵,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个冤家,指骨间钻心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开手指,心底净是不甘心。
安雅之的眼中好似被黑色藤蔓缠住,净是阴霾,看莫笛月的眼神就如同看一直蝼蚁。
莫笛月终是受不住松开了手,心里苦哈哈的想着,照小说里面,安雅之这种货色,怎么着也是个配角吧?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掉了?说不准自己才是小说里面的配角。人就这么平躺着落了下去,眸子瞪的大大的,从下面看安雅之的面色是极其狰狞恐怖的。
青丝与白裙纠缠在一起,轻轻的拂到了面上,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高,莫笛月还是不争气的害怕了,下面等待自己的会是石头呢?还是一头野兽?或许运气好一点儿,是一口深潭?
然后深潭里钻出一条巨蟒,“嗷呜”一口把自己吃了。
莫笛月的思路在断断时间内九转十八弯,之后忽然想起来内力的事情,努力的开始在丹田运气,却感觉到了一阵痛楚,体内的内力洋洋洒洒的飘荡着。完全凝聚不起来,莫笛月彻底绝望了,开始苦中作乐的想着,这回死了,说不准又想上次一样,又穿越了。
崖边。
佟画一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安雅之趴在悬崖边上,眼眸深深看着万丈悬崖。
佟画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走到她身边,撩起衣袍半蹲在地上,看着发呆的安雅之,有些急切,道:
“笛月呢?”
安雅之眼眶浮起一层薄雾,掩盖住了原本眼底的得意与狠毒之色,有些哽咽,道:
“她、她,莫三小姐掉下去了,我亲眼看见的,……都怪我,都怪我没拉住她……”
佟画一听,直接唤了暗卫出来,让他们去崖底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雅之一见,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光,好像很难过,慢慢的往回走着。
心底却不屑,果然是个野蛮国度出来的太子,说什么信什么,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无人看见她无声勾起的唇角。
倒不是佟画心思简单,只是他真的觉得没必要现在去追究谁对谁错,要是人找回来了这些自然都能清楚,要是人找不回来,追究这些有什么意思?
垂头看着雾蒙蒙,深不见底的悬崖,佟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即使下面是深潭,恐怕一般女子掉下去也该去了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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