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我面前的小瓷碗里面就堆满了食物,还被上官玉华给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忙活完一切后,上官玉华才注意到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吃,“怎么了?晴儿,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看着上官玉华一脸诚挚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无条件对我好的人,至少现在看来是无条件的。
上官玉华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良久才开口说道:“晴儿,你别害怕,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害你或者是利用你的意思。”
“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心虚的辩白着,但是上官玉华对我的好真的是太诡异了。
上官玉华叹了一口气,“你听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盐池神庙上扮作小厮的模样,不停的捉弄宋知行。”
我哀叹一句,当时我哪里是在捉弄他啊,分明就是在表白心迹呢!唐朝男人竟然如此不解风情,虽然我送的厨房套件不咋地,但是也是我当时的心意嘛。
上官玉华继续说道:“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是陈家的掌柜,大闹了宋家的寿宴,那天场面太乱了,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之后整个河东城都在谈论你,当时我就想,我要去跟陈家找你。结果,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家父命我速回大梁。耽误了不少时日后,我再到河东时,你已经依靠香盐成为了河东的盐商。”
一边说着话,上官玉华自斟自酌,言谈间满是感慨,“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能够在顷刻之间撼动乾坤,甚至让王重荣这样的节度使都奉你为上宾。那时的我一直递帖子要见你,想要跟你讨教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你没有见我。我耐心的等着,可是李克用知道我在河东后,遣人把我撵出城去,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能见到皇上,以至于之前跟你们相遇没能认出来。”
“你不是见过我么?为什么你没有认出我来?”我有些好奇了,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死粉就算是我化成灰他也应该能认出我来的。
上官玉华笑了笑,“那天你躲在树后,像个小仙子一样的跳出来,我还以为……以为是李公子的家眷,非礼勿视,根本不敢多看。直到那天晚上你让我称呼你晴儿时,我才想起,我一直要见的人原来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就像是为了给自己鼓劲一样,上官玉华闷头喝了不少的酒,“我在离开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回来找你。想了很久……我始终忘不了你披着黑玉一样的头发,像个小仙子一样从天而降的样子,我想,我一定要娶你!”
说完这些话后,上官玉华白皙的脸已经变得绯红,迷离的眼中隐约着坚定,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种表白方式感动了,但是我只是感动,对于上官玉华,除了感到亲切之外,我实在是激不起其他的感觉。
“你既然知道了李公子的身份,你就应该听说,我已经是行宫之中的孟敬训了!”我试图点醒上官玉华,告诉他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上官玉华就已经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我逮住一个太监问过了,你虽然是李俨的敬训,可是并没有侍寝,而且还被他打入天牢。他对你并不好!何况……现在已经另立新君,只要你愿意,我就在这里永生伴你又有何不可呢?”
上官玉华的话说得让我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他说的都是事实,李俨对我确实不算是很好,可是这中间的过程又岂是他简简单单所能说透的?
我摇了摇头,“你不懂我,你更不懂李俨!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我只当你是个朋友,等到同州之战结束后,我就离开这个庄子。”
说完话后我转头看去,上官玉华看着我嘿嘿的傻笑着,不一会儿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无语的看着上官玉华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上官玉华呓呓的呢喃着醉话,胡饼的香味还在房间里弥漫。这一刻我反而安静了下来,抬起面前的瓷碗,认真的开始吃饭。
“公子,同州方向有不少的逃兵和百姓已经往庄子的方向来了,人数甚众,我们要不要收留,还请公子示下。”吴庄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起身拉开了门,伸手指了指屋子里,“他喝醉了,你要不带人把他送去休息?”
吴庄主错愕的看了一眼趴在桌子睡觉的上官玉华,随机伸手响亮的拍了拍手掌,马上就出现了几个仆役。
这几个仆役动作很快,马上在饭桌边的羊毛毯上收拾出了一片地方来,又是软毯,又是锦被,上官玉华很快就被扶到了一边,仆役见我没有继续吃饭的意思也迅速把饭桌给撤了,转而抬上了一整套的茶具来。
一直站在外面的吴庄主这时候走了进来,熟稔的摆弄起茶具来,“小娘子请安坐,公子饮酒量浅,不胜酒力。”
我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吴庄主慢条斯理的玩着茶具,不断有仆役送来泡茶用的山泉。
“吴庄主,这个庄子靠近同州,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李克用的沙陀兵和李昌符的同州兵在打么?”我心里隐隐的担心着李俨和他的神策军的动向,却又不能问得太直接,所以迂回了一下,转而去问同州之战的双方,看看神策军参加了没有。
吴庄主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回避我的问题,一边帮我斟茶,一边说道:“同州之战是李昌符、朱玫带兵对抗王重荣和李克用,本来新帝登基,这仗是打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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