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看着走掉的下人,眼睛的颜色恢复了原样,再次一抖身子,化作人形。
“道长果然神通广大。”江傲寒上前两步夸赞道。
“一点皮毛而已。”鸣山道人胡子上翘,一脸得意,看了江傲寒和江一平,知道他们想学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要是江老爷和少爷有兴趣的,贫道可以教上一二。”
“道长愿意教,我父子二人自然愿意学。”江傲寒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对鸣山道人作揖说道。
鸣山道人没说什么,只是一挥手,江傲寒身上的一块衣角便被扯落,飘到了鸣山道人的手中,手指在衣布上写了几段口诀递给了江傲寒。
“你二人只需牢记这上面的口诀。”鸣山道人指着江傲寒手中的衣布,“待日后我再传些仙法给二位,这变化之术自然就手到擒来,只是平常还需多加练习才能得心应手。”
“贫道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鸣山道人说道。
“道长请自便。”
江傲寒看着衣布欢喜之色不予言表,这上面短短的几句话,要想记住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过句中含义或许深奥,江傲寒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江傲寒父子回到书房,将衣布上面的几句口诀抄录了两份,父子俩一人一份,而这块衣布则被江傲寒找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给装了起来。
几日后,鸣山道人必去的后山竹林就再也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来江府已近两月,后山竹林的蜈蚣、百脚虫早已被鸣山道人吃的一干二净,再去也没有必要了。
这天清晨,鸣山道人在城中转着转着就到了城西,在一座驼峰桥桥头的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
这时,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孩子正好路过他的跟前,这来来往往的抱着孩子也有几个,但这对夫妻却引起了鸣山道人的注意。
鸣山道人察觉了这对夫妇有点不对劲,看上去少了许多生气,面容比正常人也要显得呆滞。最主要的是这夫妇二人身上的气息让鸣山道人觉得熟悉。
如果此刻白柳或是白音在这里,定能一眼就看出此夫妇二人正是城西茅屋的那对年轻夫妇。
鸣山道人上前两步站在夫妇二人身后喊好:“二位请留步。”
夫妇二人回头,木讷的看着身后的道士,男人问道:“道长是在叫我们吗?”
“正是。”鸣山道人点点头。
“不知道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男人打量着鸣山道人,虽然眼神呆滞。
“贫道乃鸣山道人。”鸣山道人报出自己的道号,看了一眼女子手中的婴孩,抬头对女子说道,“贫道能看一眼孩子吗?”
女子看向男人,男人微微一点头,女子便把孩子往鸣山道人的跟前递了递。
鸣山道人提起两根手指便出现一团金光,闭着眼,手指带着金光缓缓从眼前划过,睁开眼瞧着夫妇二人怀中的孩子。
襁褓中的再也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只蜷缩着的小老虎,准确的说是一只干尸一般的老虎,浑身黑灰色,身上的虎纹也看的不那么真切,一双绿眼睛提溜转着。
鸣山道人看着夫妇二人,脸色半阴半阳,朝孩子一努嘴,“这已经不是你们的孩子了,你们现在抱的不过是别人炼化出来的一个尸魔而已。”
夫妇二人虽然现在看上去比较呆滞,但人的基本意识却还在,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怒视鸣山道人:“这明明就是我的孩子,道长为何要胡说八道?”
“贫道胡说八道?别急,待我施法让它现出原形,你再看看你们怀中的可还是你们的孩子。”鸣山道人一指自己,说完嘴巴一吹,一团浓雾从口中喷出,笼罩在孩子的身上,待浓雾散去,妇人怀里的襁褓中哪还有什么孩子,就是一只全身黑灰色,眼睛发着绿光,一颗颗白色的獠牙还露在嘴边的小老虎,嘴巴一张一合的。
夫妇二人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差点将孩子丢在了地上,但也仅仅是一惊,男子便指着鸣山道人吼道:“你这妖道,为何白白将我孩子变成这番模样?”
鸣山道人没想到自己将孩子现了原形,夫妇二人非但不感激自己,还骂自己是妖道,气的直咬牙直跺脚,大叫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你们一介凡人,早将你们挫骨扬灰。”
“好好好,既然你们愚昧,贫道也不与你们争辩,就让这畜生吸光你们的精气。”
鸣山道人说完一挥手,妇人怀中的孩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妇人怀中的孩子被现了原形,作为炼化他的白柳自然是能感应到的。不过她并没有动身前往查看的意思,因为她猜到这城中能有这本事的也就是之前和她交手的那个臭道士了。
去了恐怕也是讨不到半分的便宜,白柳想着,又继续闭关了。
鸣山道人气急败坏的回到了江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生着闷气。
鸣山道人心有不甘,他闻得那孩子的气息和白柳身边的那丫鬟的气息差不多,断定必和白柳脱不了干系,于是就想上门弄个明白。
白柳原以为夫妇二人看到了孩子的原形后会上门讨个公道,不曾想没等到夫妇二人却把那鸣山道人给等来了。
白柳自上次之后就再没有在府外设置结界了,这次鸣山道人化作的长虹直接落到了白柳房间外面的庭院里。
鸣山道人憋了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一落在院中便用掌力劈断了不远处的一棵小银杏树。
嘴里大吼:“给我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瞎嚷嚷啊?”白音的人还没走到,声音就先传过来看,等她看到鸣山道人的时候,嘴里又是一阵调侃:“哟,是你这臭道士啊。”摇了摇头,一撇嘴说道:“可真没礼貌,进来不敲门就算了,还弄断了人家的树。”
还没待鸣山道人开口还击,白柳已经走到房间门口,轻声喝到:“音儿!休得无礼!”
“夫人,你看这臭道士干的好事。”白音指着那棵被劈断的小银杏树气急说道。
白柳没有继续理会白音,而是把目光投到了鸣山道人的身上。
“不知道长此番怒气冲冲的所为何事?”白柳一步一步的走下门口的台阶,在离鸣山道人跟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目视着鸣山道人说道。
鸣山道人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质问白柳,可突然一想,既然那对夫妇如此冥顽不灵愿意将那个尸魔当成自己的孩子,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吸的又不是自己的精气。想到这里,鸣山道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时竟无言以对。
“没什么,我只是今天闻的一个气息和贵府丫鬟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出于好奇过来看看而已。”鸣山道人看了一眼白音说道,之前的怒气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
“不知夫人可知其中的原由?”鸣山道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妾身很少出门,不知其中原由,道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白柳欠了下身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麻烦倒不至于,只是碰到两个愚民而已,生了些闷气。”鸣山道人一摆手,开始诉起苦来。
鸣山道人诉着苦,白柳就一直安慰着。
白柳知道自己的法力不如眼前的这个道士,更何况这道士还有那么厉害的一个法宝,如今只能拉近和他的关系,免得他哪天追的自己无路可逃,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鸣山道人一顿劈哩啪啦的说完了,别了白柳化作长虹而去。
看着鸣山道人远去,白柳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夫人,也就是你和那臭道士聊的开心。”白音此刻走到白柳身边,娇声说道。
“我要是不顺着他说,要是把他搞毛了,吃亏的还不是咱俩啊?”白柳说着用手指一点白音的额头。
“我就是看不惯那臭道士的样子。”白音哼声说道。
“你以为我喜欢啊?”白柳白了一眼白音,脸色一正,“我见那道士身上虽有妖气,但那剑应该是仙家之物,莫不是和哪路神仙有些关系?”
白柳一边思索着,一边向房间走去,她得好好的计划一下,以她现在的法力,绝对不能到处得罪于人,尤其是仙家。
神仙,那可是主宰着天地的一群人。
江家父子这些天抱着鸣山道人给的口诀就一直没有出过门,可现如今除了熟记口诀外,其中含义却一点不知。
出于无奈,只得出门寻求鸣山道人的帮助。
鸣山道人回到江府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打坐入定,门外就响起了江傲寒的声音:“道长。”
鸣山道人眼皮都没抬,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进来吧”。
江傲寒推开门走了进来,江一平就跟在身后,两人拿着口诀胁肩谄笑道:“道长,您上次给的口诀,我父子二人已牢记于心。”江傲寒说着又看了一眼江一平,“只是我父子二人实在愚钝,看不懂这其中的含义,还望道长能够指点一二。”
鸣山道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父子二人,又将眼睛轻轻闭上,摇了摇头说道:“这仙家之法只能靠自己顿悟,别人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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