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扔下后军,专门在咸阳郊外偏僻之地隐修观星,当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的。而观星的起念,便是从秦渊得到了角宿玉玺之后。
“殿下想必是知道宇宙星空周流图的吧?”秦渊问道。
“这是自然,据说星空周流图记述了诸天万界、周天星辰的运转规律,但星空周流图也只有合道之上的修士才有缘接触到部分,故而星象就是星空周流图的外在表现,观星也是由此而来,我大秦钦天监,更是每百年重绘一次星象图。”天赐公主细细讲来。
“殿下果然渊博,只是问题出了出在百年重绘星图之上。”秦渊摇头叹息。
“哦?!此话怎讲?”天赐秀眉微蹙,对秦渊话中之意颇是不解。
“正像殿下所说,宇宙中万界运转、星辰轨动,随时随地都在运转,故而要想知道一个世界或星辰的位置,而星空周流图即如殿下所述,得到星空周流图,即能推算出其中某个世界或星辰的位置。像是我们明玉大世界,九大离界山就保存着附近一片世界区域的世界坐标。而观星,却是以我们这大世界为基础,从星辰投影中来反推星辰乃至世界的位置坐标及运转规律。但是这几年来,我却发现了一个可为惊人的事实。”秦渊详细解释了一通,是因为他两位师兄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惊人的事实?!”虽然卦象是云老自己推算出来的,但他觉得秦渊就是在危言耸听,若真如秦渊所说有什么惊人的事实,那大秦的钦天监岂不是成了摆设,废物。
即使是一开始有些兴致的天赐都不由对秦渊的话产生了些微的反感。
“或许是那事实隐藏于微末之中,让钦天监失察;亦或许是这发现算不得可怕,故而钦天监没有小题大做,但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可怕的事实。”秦渊双眼略微出神,接着道出了他的发现:“世界在加速。”
“世界在加速?!”在场众人全都不明所以。
“更确切的说,诸天万界、周天星辰的运行在加速。”
“所以秦卿一开始才会询问本宫星空周流图的事?”秦渊道出的发现并没有让几人有大惊失色的感觉,因为秦渊完全就是在空口白话,没有证据。
“我就知道,”秦渊一叹,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云老的推算之术精深独妙,想必对星象之术也颇多涉猎吧。”
“略通,略通。”云老抚着髯须,笑眯眯的道。
“既如此,那斗胆请云老推衍一下这幅星象图在万年后的位置吧。”秦渊伸指一点,一副璀璨星像图出现在众人面前。
“万年后吗?”云老清楚秦渊不会无的放矢,但想不到秦渊这样做的用意。
秦渊伸手,“请。”
“那老夫如你所愿。”伸手虚虚一抓,顿时星像图遽然缩小,悬浮于掌心之上。
闭眼,云老手中的星象图各安其位,徐徐转动起来,起初元师两人还是看到一些星辰,但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星辰化为条条轨迹,接着变为细细的连在一起的线条。
足足一刻钟时间,此时云老已经额上见汗,毕竟快速推算一万年后的星象图,心力的耗费可是很大的。
渐渐的星象图的线条变为线段,再变为颗颗星辰,最后悬停,一副完全不同之前的星象图出现在了云老手中。
抬手一抛,这幅全新的星象图重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秦渊只是看了一眼星象图,似笑非笑道:“云老,你可确定这是万年后的星象轨迹了?”
“你在质疑我,星象图的推衍可是观星基础,即便是百万年后的星象图,于老夫而言也不在话下。”云老颇为生气道。
“此图正确无误。”此时天赐公主也睁开眼道,敢情她也在推衍秦渊给出的星象图,甚至速度也只是比之云老差了半筹。
“此图无错。”今日较为没有存在感的魏先生也出言道,想来也得出了结果。
“无异议自然是好。不过你们都错了。”秦渊淡淡一笑道。
“不可能。”最先出声的反而是天赐公主,这也让秦渊看到了天赐争强的一面。
“秦统领说这幅推衍星象图是错的,可否拿出证据?”魏先生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自道。
“证据自然是有。”秦渊茗了口茶。
“何在?”
“就在外面。”
“外面?!”在座之人哪个不是心思敏捷之辈,秦渊此话一出,三人瞬间明了了秦渊话中之意。
“你是说,你给出的原始星象图是明玉世界距今万年之前的星象图?”天赐问道。
“正是,此事对殿下来说应是易事,钦天监中不会没有万年前的星象图。”秦渊道。
云老二话不说,打开虚空符文光屏,马上联系了起来,至于魏先生,起身去到屋外,不问可知要去干什么。
不过盏茶的时间,云老面色不变,光屏一展,出现了一副新的星象图,与之前秦渊给出的一模一样。
而回来看到这一幕的魏先生见此,面色铁青:“这怎么可能?”
听见魏先生此语,云老两人哪还不知道结果,但两人还是站起身到屋外,像他们这种心智坚定的修士,不亲自见见两人根本不会相信。
再次回到屋内的两人神思不属,到了此时,三人再联系之前秦渊所说,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这就是秦卿所说的世界加速?!但既然秦卿能轻易看出星象的不同,为何钦天监那帮废……人却毫无察觉。”
“这正是臣下所说的百年重绘的问题。臣下了解了一下,钦天监都有百年重绘星象图,以为研究的传统,但他们的重绘全都是按着最新一次重绘的星象图为原图推衍重绘,于是,也就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自古以来,星辰运转自有其一定规律,反应到诸天万界的投影上,自然也继承了此中规律,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三人按照星象规律推衍,却得出了错误的答案。
从秦渊得到角宿玉玺的那一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微不可查的感觉就充诉在秦渊心头,法灵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秦渊的主观意识甚至不能感知到它。但法灵也仅仅只是察觉,在秦渊配合法灵在全身上下检测了数十遍后,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体有那里不对,直至他连接上了虚空界的云计算作为辅助。
拥有角宿玉玺的秦渊对于角宿星的感知是远远大于其他人的,也是在这个时候,秦渊通过法灵推算出,角宿星辰竟然在缓慢加速,这种速度的增加微乎其微,往往数年之内都只是增加少许,若是没有像秦渊那样的感知是完全不可能推算出来的,即便有,也不可能感知。也只有像秦渊在法灵的帮助下,才察觉到了这一异常。
而且这种加速,加的并不是速度,而是星辰的加速度在增加。之后秦渊推及到全部周天星辰,惊讶的发现,这种加速居然遍及所有星辰。
之后秦渊开始收集往昔的星像图,以秦渊能收集到的五十年前的星象图,与现今的星象图做对比,星辰的运转速度增加了1.3倍。
“而且这种加速的迹象还远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道这里,秦渊顿了顿:“这么不寻常的事持续发生,这让臣下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件也在持续发生的事。”
“三族大战。”天赐公主闭上了眼睛:“果如秦卿所言,这件事情惊人之至。”
“而且星辰的加速到最后究竟会导致怎样的后果,我们根本无从推衍。老夫仿佛看到了隐藏于那背后重重的阴暗。”一边的云老说着嘴边开始溢出殷红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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