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魏忠贤
目录?早年
?入宫
?大权在握
?身死
?魏忠贤对明朝边防的影响
简介
魏忠贤(1568年-1627年),原名李进忠。中国明朝末期宦官。北直隶肃宁(今属河北)人。出身于市井无赖,后为赌债所逼遂自阉入宫做太监,在宫中结交太**太监王安,得其佑庇。后又结识皇长孙朱由校奶妈客氏,与之对食。对皇长孙,则极尽谄媚事,引诱其宴游,甚得其欢心。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朱由校即位,是为熹宗。魏升为司礼秉笔太监。
明熹宗是个“木匠天才”,喜欢刀锯斧凿油漆的工作,“朝夕营造”,“每营造得意,即膳饮可忘,寒暑罔觉”。他曾亲自在庭院中造了一座小宫殿,形式仿乾清宫,高不过三四尺,却曲折微妙,巧夺天工。魏忠贤总是乘他做木工做得全神贯注之时,拿重要的奏章去请他批阅,熹宗随口说:“朕已悉矣!汝辈好为之”。魏忠贤逐渐专擅朝政。
时东林党人士吏部尚书**星,在朝廷中排斥反对派,于是非东林派愤而结交魏忠贤。1624年,魏忠贤遭到杨涟的弹劾,但幸免于难,于是开始大规模迫害镇压东林党人士,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借熊廷弼事件,诬陷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等人有贪赃之罪,大肆搜捕东林党人。天启六年,魏忠贤又杀害了高攀龙、周宗建、黄尊素、李应升等人,东林书院被全部拆毁,讲学亦告中止。至此,东林党被阉党势力彻底消灭,时东林“纍纍相接,骈首就诛”。
魏忠贤与皇帝乳母客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极受宠信,被封为“九千岁”,自己也在民间养了不少“义子”,如什么“五虎”、“五狗”、“十孩儿”、“四十孙”等。在其全盛时期,各地官吏阿谀奉承,纷纷为他设立生祠。1627年崇祯帝(思宗朱由检)登位以后,遭到弹劾,被流放凤阳,在途中畏罪自杀。
早年
魏忠贤,原名李进忠,生于隆庆2年(公元1568年),是河间府肃宁(今河北肃宁县)人。魏忠贤天生无赖气质,从小不读书,不做事,不务正业,但却十分伶俐,善于拍马奉承。长大后好酒色,更沉溺于赌博,在赌博场上争奇斗气。有一次,赌输了,他饱受**,一气之下,便自行阉割,将老婆改嫁他人,决定走当太监这条“金光大道”,以图飞黄腾达。
入宫
魏忠贤在万历17年(公元1589年)被选入宫,到内廷隶属司礼监掌东厂的太监手下当差。魏忠贤进宫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访查和熟悉,认真分析形势,预测时局发展。他判断几年后可能是现在的皇长孙朱由校即位,所以魏忠贤竭尽全力接近这位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巴结大太监魏朝。因为魏朝此时和客氏搞得火热,在皇长孙宫中很受宠爱。魏忠贤通过他的引荐当上了朱由校的母亲王才人的典膳,即专职负责饮食供应。这样魏忠贤便进了皇长孙朱由校的生活圈子里。
熹宗朱由校,幼年丧母,由奶妈客氏抚养大。客氏18岁入宫,给朱由校当奶妈。19岁丈夫去世,成了寡妇。朱由校从小由她带大,因此对她感情极深,长大以后也离不开她。所以,当上皇帝后不到一个月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同时提拔与客氏有暖昧关系的惜薪司太监魏忠贤为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目不识丁,从一个睁眼瞎,占据了司礼秉笔太监这样权势倾国的要职。从此,他便大权在握。
大权在握
魏忠贤当上秉笔太监后,就利用王体乾和李永贞两个识字的太监为他效劳。他生性猜忌、残忍、阴险、毒辣、又和客氏紧密勾结,狼狈为奸,宫中谁也不敢和他作对。王体乾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位在魏忠贤之上,也得服服帖帖地听从他使唤。
天启3年(公元1623年)魏忠贤兼掌东厂,权力更人,加上有客氏做内援,权势日益显赫。 此时,朝中两大派官僚争斗日趋激烈。东林党派的大臣掌政,把与本派政见不同的朝臣们尽行驱逐。而东林党又痛斥宦官贵戚等,执政大臣们多上章弹劾客氏和魏忠贤二人,成为阉党这股邪恶势力的政敌。
为此,魏忠贤处心积虑地要狠狠打击这批独掌朝政的人。在客氏不断唆弄下,熹宗渐渐从任用东林党人变为宠信宦官近侍。魏忠贤这班阉人得到皇帝信任后,乘机从中弄权,勾结外廷官僚;操纵朝中一切大权。于是,宦官专权的局面再度出现。与东林党作对的各派官员便纷纷投靠到魏忠贤门下,形成一个强大的潜流向东林党派的朝臣们冲荡过来,人们称其为“阉党”。
阉宦得势,首辅东林党人叶向高于天启4年(公元1624年)被斥辞官。内阁中的其他东林党人也均遭罢黜。阉党顾秉廉升为首辅,控制整个内阁。魏忠贤又和锦衣卫都督田尔耕勾结,利用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特务机构钳制百官.镇压异己。把自己原有的旧党逐一提拔,把那些刚投靠来的新党逐一安排,里里外外全换了他的人。宫廷中有王体乾、李朝钦等30余人左右护卫簇拥。朝廷上文臣方面有崔呈秀、田吉等为之出谋划策,讲解起草诏书,时称“五虎”;武臣方面有田尔耕、许显纯等五个负责捕杀、镇压异党,号为“五彪”。此外,还有所谓“十狗”、“十孩”、“四十孙”的大小爪牙。朝廷中受重用属魏忠贤一党的人在社会上大都得到了此类的封号。从朝廷内阁六部直到各地方的总督、巡抚乃至于州县都是阉党之人,网络严密、盘根错节,势焰熏天。
熹宗帝有个嗜好,专爱干木工活,玩够了就愿摆弄锛凿斧锯刨做些个小工的器物。魏忠贤这班阉党就利用他的这一特性,每逢熹宗兴致勃勃地做木工活计时,就拿出一大堆奏章文件请他审批,故意惹他不耐烦。这时,熹宗便随口说:“我都知道了,你就看着办吧。”就这样,大权便落在魏忠贤手里,使他自在朝中久掌权柄,恣意胡来。
魏忠贤经常外出炫耀威风。每年几次出行,乘坐文轩,羽幢青盖,驾着四匹快马奔驰如飞,神气十足。身着锦衣玉带、脚蹬长筒皮靴、佩着利刃的卫士夹着跟在两边保护,厨役、优伶、百戏等紧紧相随,总共数万人,声势浩大,尘埃蔽天。经过之处,一些逢迎拍马的官员甚至呼他为“九千岁”,魏忠贤高傲地望在车上,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朝中事无巨细,必须派人飞驰到魏忠贤面前请示,经他认可方能办理。熹宗虽然近在咫尺,却无人请裁,真是朝廷上下只知有魏阉,不知有皇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魏忠贤的弟侄亲朋一个个青云直上。其族孙魏良栋、魏鹏翼还是个睡在摇篮里吃奶的小娃娃,也受封为太子太保、少师。他的从子魏良卿甚至代替天子在南、北郊的祖庙主持祭天地、祭祀帝王的祖庙。难怪天下人都怀疑魏忠贤耍篡夺帝位了。
魏忠贤的胡作非为,引起正直官员的严重愤慨,东林党人为伸张正义对他们进行揭发和斗争。天启4年,副都御史杨涟上疏痛斥魏忠贤的24大罪,大胆地揭发魏忠贤的奸恶,魏忠贤着了慌,向熹宗哭诉,客氏从旁为他辩解,王体乾也极力为他辩护。昏愚的熹宗偏听偏信,反而下旨痛责杨涟。魏忠贤竟逍遥法外。
魏忠贤遭受这番弹劾后,决心赶尽杀绝。天启5年(公元1625年)终于兴起大狱,首先逮捕东林党著名领袖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等六人,诬以受贿。杨涟等五人被折磨死于狱中,顾大章自杀。天启6年(公元1626年)魏忠贤又捕杀东林党首领高攀龙、周起元、周顺昌等七人。历史上称这两次大狱受难的东林党人为“前六君子”、“后七君子”。于是,东林党成了十恶不赦的罪名,许多往上爬的人,都拼命附和攻击,以取悦于魏忠贤。
在残酷镇压东林党的同时,魏忠贤又重翻“梃击”、“红丸”、“移宫”三案,修了《王朝要典》,定所谓三案是非。 为了钳制舆论,魏忠贤又用剿灭东林的名义,拆毁全国所有书院,用以压制在野东林党人和士大夫知识分子对时政的议论。
身死
魏忠贤能胡作非为,仰仗的是荒嬉度日、懒于政事、稀里糊涂的天启皇帝的撑腰。天启7年(公元1627年)秋8月,熹宗病死,信王朱由检入继帝位,改元崇祯,即为思宗。朱由检一向熟知魏忠贤的罪恶,同时东林党人也纷纷上书弹劾,于是,下令把魏忠贤发配凤阳.后又派人逮捕治罪。魏忠贤自知难逃一死,畏罪自杀,结束了他罪大恶极的一生。
天启七年(1627年)思宗朱由检登位以后,嘉兴贡生钱嘉征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伤民财;十通关节。思宗下令清查“阉党逆案”。一共清查出首逆同谋六人,交结近侍十九人,交结近侍次等十一人,逆孽军犯三十五人,谄附拥戴军犯十五人,交结近侍又次等一百二十八人,祠颂四十四人,共计二百五十八人,再加上漏网之鱼五十七人,共计三百一十五人。十一月魏忠贤遭到弹劾,被流放凤阳,魏忠贤在凤阳途中,仍豢养一批亡命之徒,崇祯大怒,命锦衣卫前去逮捕,押回京中审判。李永贞得知消息,连忙派人密报魏忠贤。魏忠贤自知难逃一死,在阜城南关尤氏旅店与同伙李朝钦痛饮至四更,最后上吊自杀,尸体被挖出后,任人千刀万剐。李自成攻进北京前夕,崇祯想起魏功劳政绩,在太监曹化淳建议下,收葬魏忠贤遗骸于香山碧云寺。康熙四十年(1701年)被捣毁。
魏忠贤对明朝边防的影响
魏忠贤这个人,由于他和控制舆论的文官集团的矛盾,他的坏处被无限放大了。其实,魏忠贤在事关国家民族存亡的大事上,还是很讲原则的,
(1)皇太极猛攻锦州时,袁崇焕与监军纪用一起下令不许出战,任凭赵率教在锦州苦苦支撑,在锦州破在旦夕的时刻,满桂公然违抗袁的不抵抗命令,主动出击,冒死以救锦州。宁锦大捷后,魏忠贤论功行赏,升了血战有功的满桂、赵率教的官,而罢免了畏敌避战,不救锦州的袁崇焕。魏忠贤并没有因为袁崇焕在宁远城给他修生祠而放过他在宁锦之战中的怕死避战之罪,也没有因为毛文龙上书力保和他作对的东林党人而处分毛帅,这也是为什么天启朝后期关外局势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原因。
(2)天启朝最大的战争失利,是袁应泰丢掉辽阳。而袁应泰之所以被起用,是因为之前的督师熊延弼遭到了文官集团的弹劾,当时魏忠贤还未掌权。辽阳失陷后魏忠贤查办了许多当初弹劾熊延弼的文官,固然有打击文官集团的私心,但是这些文官书生误国,也实在该碎尸万段。而后魏忠贤立刻起用熊延弼为兵部尚书,之后王化贞失陷广宁,同在关外的熊延弼也受到株连,被传首九边。这里熊延弼是受到王化贞的拖累而被杀,虽然他是由魏忠贤主张上台的,但九堂会勘定案,实无免死之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3)魏忠贤连接起用的兵部尚书**星、孙承宗等,都是直臣、能臣,而且是和自己作对的;只是到了天启晏驾前为了抢班夺权,才临时起用了自己的私人崔呈秀,这些说明魏忠贤至少是爱国的。
魏忠贤
不可一世的魏忠贤
明熹宗天启四年六月,时令将近盛夏,这天深夜,京城中万籁寂静,只听得樵楼上按时报更的鼓声,在夜凉之中,人们安静地睡熟了,只有御史杨涟书房中的灯光依然闪亮,灯下,杨涟正在奋笔疾书,痛彻淋漓地起草弹劾魏忠贤二十四罪状疏,疏中列举了魏忠贤专权乱政、迫害忠良、蒙蔽圣上,暗害妃嫔、私建祠堂、任用私党、败坏圣名等大罪。杨涟在奏疏中还揭露了魏忠贤的老底。
魏忠贤原是一个市井无赖,整日游手好闲,酗酒、聚赌,无所不至,经常因为输了钱东躲西逃,有一次,他赌博又输了钱,还不起,便跑到闹市的酒店中躲藏起来,不想,还是被其他赌徒找到了,当街向他要钱,还打骂、羞辱他,魏忠贤顿时羞愤难当,回家后就自宫了。白宫做太监,可以说是当时的一种“时髦”,太监可以接近皇上,一旦获宠,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连亲戚也可以沾光;而且,这也是好吃懒做之徒坐享其成的捷径。
魏忠贤选择了这条捷径,他先来到北京,托人找门路进了皇宫,初为太监时,他只被分配做些杂役,但不久他凭着善于阿波、巴结,攀附上太监中的权贵,由魏朝引荐,当上了后宫王才人的办膳太监。王才人是当时的皇太孙朱由校的生母,因此,魏忠贤又有机会接近未来的皇上。他抓住小孩子喜好玩耍的特点,变尽花样哄得皇太孙开心。
位于今天北京香山的碧云寺,始建于元朝,魏忠贤曾在此经营。
神宗死后,光宗即位,可是,这位当了四十年太子的光宗皇帝,只坐了一年的金变宝座,就命归西天。年仅十六岁的朱由校被东林党人推上皇位,称做嘉宗。随着高宗的登基,魏忠贤也有了出头之日,成为炙手可热的当权人物,从此开始了他专权生涯。从天启元年到四年,仅四、五年时间,他就做下了一系列罪恶勾当,激起了朝中大臣们的强烈愤慨,至此,杨涟连夜上书,声讨魏忠贤。
紧接着杨涟的奏疏,又有七十多名朝臣上疏弹劾魏忠贤,奏疏达百余封。
可是,朝臣们的奏章,嘉宗还未看到,就先落在魏忠贤手中,见群臣联合起来弹劾他,魏忠贤也吓了一跳,十分惊恐,他便去找掌印太监王体乾商量办法。王体乾的职位虽比魏忠贤高,却对魏忠贤俯首听命,凡事都受命于魏忠贤,帮着他哄骗皇上。这次,王体乾又依照魏忠贤的旨意,在向衰宗宣读杨涟奏章时,将要害处略去不念,魏忠贤听一条,为自己辩护一番,又有嘉宗的乳母客氏从旁替他开脱罪责。嘉宗竟然偏听偏信,下旨将杨涟痛责一通。不久,杨涟又被害了官。这一回交手,魏忠贤又靠玩弄权术取得了胜利。
从此,魏忠贤更加有恃无恐地排斥异己,迫害无辜。
内阁中书汪文言因得罪了魏忠贤,曾几次被下狱拷问,折磨得死去活来。天启五年,已被解职的汪文言又被押解进京,再次打入牢狱,严刑拷打,这次,魏忠贤是想借江文言
熹宗的乳母
之口诬陷杨涟、左光斗等人,从而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许显纯受魏忠贤指使,动用酷刑向江文言逼供,江文言正气浩然,宁死不折,决不肯诬告杨涟、左光斗,最后,许显纯竟然假造口供,强拉汪文言划押,又将他活活打死。紧接着,魏忠贤又发动他的死党,纷纷上疏诬告杨涟等人的“罪行”,他又矫旨逮捕了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魏大中、顾大章、袁化中六人,按照许显纯捏造的假口供定了罪名。江文言已死,无可对证,魏忠贤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逮捕了杨涟等六君子,魏忠贤将他们押送北镇抚司,开始了丧心疯狂的人身摧残。魏忠贤每天都勒令六君子跪在阶前,施以酷刑,甚至将他们的衣服撕碎、扒光,让他们裸体受辱。不出几日,杨涟、左光斗等人都已血肉模糊,肉烂血脓,惨不忍睹。在魏忠贤惨无人道的折磨下,顾大章自尽在狱中,而其他五人都死于酷刑之下,杨涟死时,被土囊压身,铁钉贯耳,面目皆非,只以血衣裹尸,草草掩埋。左光斗更是凄惨,他受过炮烙之刑,面额焦烂,令人不忍卒睹;膝下筋骨全部脱裂。魏忠贤竟下此毒手,实在令人发指,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灭绝人性的魔王。
害死了劲敌杨涟、左光斗之后,魏忠贤更加肆无忌以大开杀戎。杨、左冤狱的第二年,魏忠贤再—次大兴冤狱,逮捕了周起元、周顺昌、高攀龙、缓昌期、周宗建、李应升、尊尊素等七人,诬以受贿之罪名。周起元等人在狱中也受尽了酷刑的拷打,非人的折磨,最后都惨死在魏忠贤的刑具下。周顺昌裸体受刑,又被重物压首而死,死后鼻子都被压扁了;缨昌期因拒绝给营造坟墓的魏贤写碑文多被魏忠贤明目张胆地定了“反魏”的罪名,在酷刑之下,缀昌期倍受折磨,十指都被打掉了;还有周宗建,被铁钉钉身,又以沸水浇烫。受尽痛苦,惨死狱中。另外几个人也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死后骨肉俱烂,不可辨认。
这两次冤狱,还牵连了不少朝臣。许多大臣因反对魏忠贤的暴行而惨遭杀害。如苏继欧、丁乾学、吴怀贤、张江等人,只因良心未混,正义尚存,就被魏忠贤施以报复手段,他们或被缢死,或受杖刑而死,或被迫自杀。
两三年内,官员入狱接连不断,杀人害命被视为儿戏.
魏忠贤:一个开得过分的玩笑
--------------------------------------------------------------------------------
作者:五道口商场
一:已经娶妻生女的太监魏忠贤
河北肃宁历来是个出太监的地方。一个地方出太监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比较穷苦,另外一个,需要某种示范效应。某家出了一个太监,从茅屋败堵而高堂大院了,自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效仿。效仿者既多,门路越来越通畅,自然就形成了规模,犹如现在的养牛专业村、养兔专业村一样,成为一方脱贫致富的成功模式。
有人说这很残酷,其实未必。德国的黑格尔称中国为“灾荒之国”,亚当?斯密则认为中国下层阶级的生活状况,比欧洲的乞丐还要悲惨。大多数中国人,几千年来就是在半饥饿中绵延生息过来的,中国历史上,能吃饱饭的“盛世”少于易子而食、析骨为爨的灾荒岁月。因此,把一个原本注定要贫困一生的孩子送进宫中,以此换来一家人的温饱甚至发达,对这一家人甚至对这个孩子来说不啻于一桩合算的生意。
不过,和大多数出身肃宁的太监比起来,魏忠贤的例子仍是特殊的。一般人是在幼年时由家人做主净身,而他是在已经娶妻生女的二十二岁盛年,毅然自阉。这个事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中确实有某种敢作敢当的不凡素质。
魏家显然是贫寒之家,这从魏忠贤进宫前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可以看出来。由于贫穷,魏忠贤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不过,魏家也不是赤贫,起码还有几亩薄田,否则魏忠贤也不会在十七岁那年娶上媳妇,更不会经常和村中的无赖在一起酗酒赌博。
从现在的资料推断,魏忠贤显然是个外向型多血质的人。他从小应该是个调皮捣蛋上房爬树的主儿。这种人精力充沛,不甘寂寞,敢想敢干,注定不会成为一个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农民。从少年开始,他就整天跟在村里的几个混混屁股后面,由于他本性憨直,待人热诚,讲哥们义气,所以虽然家境贫寒,但在这群人里还是有相当地位的。基于他的家境以及个人名声,他的老婆只能是一个在农村随处可见的相貌平庸的村妇。家庭生活对他显然没有太多吸引力,对对付付干完农活,他就整天和自己的几个哥们在一起,偷鸡打狗,纵酒赌博。
史书记载他的自阉出于一次赌博失意。“与群恶少博,不胜,为所苦,恚而自宫。”在一次输光了裤子之后,他躲进街上的酒馆里,被别人找出来,当街一顿痛打,差点丢了性命。在声声逼债声中,魏四情急之下说出了“我他妈进宫当太监还你还不行吗!”当时在场的人只不过把这当成慌不择言。谁也没想到魏氏过后真的自阉了。
这寥寥数十字的记载显然把事情简单化了。这句情急之下的话无疑反映了魏忠贤改变命运的强烈渴望和长期以来某种模模糊糊的心理准备。支撑这一时冲动的,除了他那多血质的性格之外,必然还有对自己生存境况、前途命运或多或少的思考。是呀,作为一个欲望强烈,不甘心在土地上苦熬苦挣一辈子的年轻人,他的前途是那样的暗淡。上天在他心底种下了那样多的欲望种子,却又注定要让这些种子活活旱死。由于家底太薄,靠自己的辛苦发家致富对他来说只能是痴心妄想,何况他知道自己根本吃不了那个辛苦,而出外闯荡在户藉管理异常严格的大明社会也基本没有可能。他整日酗酒赌博何尝不能解释为对生活的绝望和怨愤呢?而这种做法又给他带来整个家族和村里的冷眼和厌弃,村里人甚至以他为反面典型,教育孩子长大后千万不要和他一样。虽然他表面上满不在乎,可是内心不能不为自己生活的失败与无望而产生深深的自我厌弃感。他表面上放荡不羁,实际上对自己失望透顶。在这种情况下,扔进这个深潭中的任何一根稻草在他眼里都有可能变成一条船。
也许这句憋出来的话倒给他指出一条道路。是呀,与其饿一辈子肚子,何如进宫当太监!就把这当成一回赌博吧,本钱不过是胯下的二两肉,如果赢了,衣食不愁不说,熬上几年,混出个模样,回到肃宁,说不定县太爷也会亲自接见呢!
在那个夜里,躺在丑妻身边的魏四也许越想浑身越热血沸腾。或许他会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似的,兴奋得发抖。他想像着自己,这个在村子里人人瞧不起的人跟在皇帝身边—皇帝,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想像自己鲜衣怒马,驰骋在肃宁县城,以前的哥们见了他,纷纷在马头前下跪。想像自己这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换成了青砖瓦舍的三进大院。越想,他的心越飞扬。
然而,这个决心不是说下就能下的。这个选择之艰难不言而喻。据说,当了太监的人,死后阎王爷不收,因此,不能进祖坟,只能找个地方胡乱埋了,做永世的孤魂野鬼。身后事没踪没影,就不去想它了,可眼前的事是明摆着的。做了太监,就成了一个废物,就不再是男人。丧失的,不仅仅是那二两肉,而是一个人的根本自尊和尘世幸福。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是可以想像出来的最大耻辱和最大丧失了。
可是,不当太监,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穷困潦倒,在别人的白眼中混下去吗?这样活着,简直就是白受罪。
魏四的犹豫、彷徨、辗转反侧、心乱如麻是可以想像的。这是欲望和欲望的交战,损失与损失的衡量。实际上,两边都是悬崖,两边都是火坑,两边都是地狱。是阉割掉基本能力,还是阉割掉一生仅有的一点希望?
无论魏忠贤最终作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被钉在历史的展台上,这一夜的他,只是一个被命运追逐着的猎物,在经受着精神上的剐刑。
二:具有赌徒性格的魏四
具有赌徒性格的魏四,用了比别人短得多的时间就作出了这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决定。
然而,决定好作,实施这个决定却依然困难重重。
摆在魏四面前的有三大难题。首先,净身需要交一大笔手术费,手术、疗养、饮食、医药等费用,合起来最低也要二十多两银子,这笔钱对他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其次,当时的净身手术师虽然有一定经验,但一无麻醉,二无消毒,死亡率很高,特别是成年人的净身手术,死亡率更高。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净了身也不一定能当上太监。
有明一代,太监人数之多,创了历史纪录。高峰时是十万人,直到明亡,留在宫中的太监仍有七万之众。然而,如此庞大的数目,仍然满足不了无路可走者的求职需要。明朝中叶,一次宫中大规模招收太监,初定名额是一千五百人,结果有两万多人蜂涌来报名,不少人面试前都做了净身手术。面对如此汹涌的求职潮,政府只好一再扩大名额,从一千五百人扩大到三千人,再从三千人扩大到四千五百人,可是到最后,还是不免有一万多人落选。社会上对这些落选者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无名白”,也就是净过了身却没门子进宫的人。
每一次饥荒过后,京城里就会增加许多“无名白”,到魏忠贤的时代,流落在京城的无名白仍然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应该就是一万部情节相似的悲剧,映照了“君正臣良,天纲地维”的大明社会的真实一面。
这些人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在京城各寺院附设的浴池里专门为太监们擦澡,地位仅强于乞丐,收入十分可怜,糊口而已。然而这个工作只能容纳几千人。剩下的大多数“无名白”只有参加死乞强夺的丐阉团伙,“其稍弱者则群聚乞钱,其强者辄勒马衔索犒”。看着这些女声女气的汉子赖在自己马前,死乞活要,谁都恶心,只好捏着鼻子给两个钱打发了事。因此,乞丐倒成了大部分人的专业。再剩下的人,只好去当小偷或者加入黑社会,成为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
面对这样险恶的前途,魏四的决定实在可以说是铤而走险,成功率不大于百分之五十。然而,他的血液里天生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卤劲。他说动家里,同意他去作此生死一赌,家里居然被他说服了。毕竟,这次赌博成本不大,成功了,一家从此脱离苦海,上升到中产阶级乃至更高的阶层;失败了,就算大赵庄少了一个浪荡子。连他分家出去另过的哥哥也卖了家里的一条驴,来资助他这次悲壮的冒险。
借助太监村的优势,他很快打听到了进宫的门路,和专管招收太监的吴公公搭上了线。然后,他揣着家里东拼西凑来的二十几两银子,进京找一家私人净身师,净了身。当他躺上了那扇专门用来净身的门板,被人用麻绳紧紧缚住手脚时,他心里也许会掠过一丝悲凉,甚至会泛起一丝悔意,更多的,应该是对周围一切事物蓦然而起的莫名的愤恨和悲怨,虽然他是自愿躺到这里的。这种怨恨,在手术师举起屠刀的一刻化为了浓黑的液体,从那时起永远积存在了他的心底。
去了势,下面插了一根大麦杆,魏四叉着腿在炕上躺了一个月。为了减少小便,净身师成天给他喝臭大麻水,让他拉稀,就直接拉在炕上的稻草里,整个屋子恶臭难闻。魏四的运气不错,伤口没有感染,顺利度过了危险期。可是家人带来的消息让他一天比一天愁。魏家已经把房子卖了,全家搬进村边的土地庙,然而用这点钱作见面礼,吴公公根本不收。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成了全家的投资,不能眼看着半途而废,让他当“无名白”。哥哥魏钊早已分家单过,狠了狠心,把仅有的三亩薄田卖了,让侄子把钱送了来。
这回吴公公收是收了,能不能进宫,却绝口不提。魏四的伤口好了,只好在京城乞丐们聚集的龙华寺里安身,一等就是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做恶梦。秋去冬来,他连一身御寒的衣服也没有,整天窝在龙华寺偏房里,不敢出去。原来那些梦想不再想了,他现在满心都是后悔。原来虽然吃不饱饭,毕竟还算个正经人家呀,可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他暗下了一条决心:如果进不了宫,宁可自杀,也不去当乞丐。
用家里把女儿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的钱,万历十七年腊月十四日,魏四终于赶上了那一年最后一次挑选。前三所需要一个倒净桶的人。在所有待选的人里,他二十二岁算是最大的,长得魁梧,身手又灵便,成了那一拨二十多个人里惟一一个入选者。
消息传来,全家人烧香念佛。这一天,成了魏忠贤和他全家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他的激动,不次于那个时代一个读书人的高中进士,虽然他只是找到了一份倒马桶的职业。谁又能想到,这个日子后来被人郑重记入历史,作为一桩巨大不祥的开始。
三:当了太监就能发财致富
像所有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乱溅的夸大其辞一样,当了太监就能发财致富也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是的,当了太监衣食不愁,每月食米四斗,每年冬夏装各一套,铺盖六年一套,日子过得比在大赵庄时自然是强多了。然而也仅此而已。那些传说中锦衣玉食的太监都是宫中的大太监,最高领袖是宫中司司礼监掌印太监以及他的助手提督东厂太监。稍下一点,是司礼监的各位秉笔、随堂太监,各监、司、局等处的掌印太监,还有在皇帝周围直接照顾皇帝生活的高级太监。然而,这些人在十万太监中不过总共数十人而已。这些人位高权重,地位比高级官僚有过之而无不及。居于中层的有数千人,在各种内官岗位上或多或少地掌握着一些权力,比如宫中各种物资的采购呀,出宫办事时的勒索呀,这点权力足够他们捞到相当可观的油水,过上普通官僚的生活。可是到了这个金字塔的主体,也就是数万名像魏四这样跟班、抬轿、巡夜、洒扫、看门的太监这一层,所得的好处就仅剩下衣食两项了。甚至有的家里负担重的,为了多赚点钱,还在宫里给宫女当佣人,洗衣烧饭无所不为,被人称为“旋匠”。
进了宫,魏四被安了个新名字,叫“李进忠”。说是名字,其实不过是个符号,只不过叫起来比“零零几”顺嘴些罢了。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早起时倒前宫的马桶,其余时间则无所事事。这正遂了他游手好闲的本性,剩下的大把大把时间,就在赌博喝酒中混日子。从此,他就淹没在底层太监之中,一连十几年没有踪迹,让后来他的传记作者头疼不已。
从哪个角度也看不出这个人日后会成为左右大明帝国的风云人物。在宫中飞黄腾达需要有三个条件,一是识文断字,二是富于心机,三是有强烈的野心。正统年间声名显赫的大太监王振,是最典型的代表。此人本来是一个儒士,权欲大到了变态的程度,在下层官场混迹九年也没有混出名堂,索性孤注一掷,自阉入宫,当了东宫太子讲读,也就是太子的启蒙老师。在这个职务上,他兢兢业业,谦恭自守,做得非常出色,很快取得了太子的信任。当太子登极之后,他自然成了宫中的最高太监,从此用足心机,大权尽揽,占尽天下风光。正德年间著名的大太监刘瑾,也是自幼读书识字,心机极深。而这三条魏忠贤无一具备。魏忠贤没上过一天学,他好像与文字天然不亲近,进宫多年,在文化太监中熏染多年,依然大字不识一个。说到心机,人们对他的评价是“憨”。他待人热情,真诚,合群,敢作敢当,却独独与“心机”两字沾不上光。在与太监们喝酒赌博的日子里,他经常被那些奸滑的太监耍弄,久而久之竟得了一个“傻子”的外号。至于野心,他更是绝缘。他进宫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丰衣足食,最多是连带着一家人衣食不愁而已。当认清了自己在智力能力上与别人的差距后,他就没有什么痴心妄想了。实际上,以他的能力,做到这一点都不容易。他进宫好几年了,还是没有能力帮助家里摆脱赤贫,侄女、外甥女还是相继被卖到京城做了大户人家的奴婢。由于能力平庸不思进取,在宫中混了十几年之后,他才脱离底层太监行列,做了东宫一个才人的伙食管理员,一年能有个百十两银子的“外落”。而一直到五十二岁,进宫整整三十年,头发开始花白了,他还是停留在这个伙食管理员的职务上,因为一年那点“外落”而过得有滋有味,心满意足,如果能以此终老一生,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即使做梦,他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整个帝国的权力交到他的手上。
四:“魏傻子”被捉弄了一把
然而,历史就是如此捉弄人。它偏偏要造就这看起来绝不合理的奇遇,看看至愚至贱的“魏傻子”在权力的重压下会变形到什么程度。当然,历史是诡谲的,它开了这样一个过分的玩笑,用的依然是它的拿手好戏:偶然。
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为命运赌博而进入了深宫的十几年后,钻营到了一个伙食管理员的位子,而这个位子,阴差阳错,是在东宫太子身边。
又恰巧,他侍候的这位相貌平常的王才人,后来居然为太子生了一个儿子,而且是长子。
即使如此,李进忠的前途仍然看不到什么光明。不仅仅因为李进忠是“傻子”,更因为这个太子在当时看起来地位相当不稳。
万历皇帝一直不喜欢这位太子,
从历史上看,东林党并不是一个政治团体,更不是一个“党”,所谓“东林党”实际上是政敌把它诬为“朋党”之后的一种称呼。历代朝廷大臣权贵,凡是要攻击政见不同者,往往攻击为“朋党”,由此引起党争、酿成党祸的事情是很多的:东汉的党锢之祸,唐代的牛、李之争,北宋的新旧两党,以及本文要说的明代东林党争,都是比较重大的党争党祸。
明代党争出现于宦官专权之后。洪武初年,朱元璋为防止宦官专权而令“寺人不过侍奉洒扫,不许干与政事。”英宗朝以后,宦官势力的膨胀,干预政治的能力遂滋长。比如英宗朝王振、宪宗朝宦官汪直、武宗朝宦官刘瑾、熹宗朝宦官魏忠贤等,都曾干预朝政、打击士人官僚。其中最激烈、最残酷的当数熹宗朝魏忠贤集团与东林党人之争。
东林党人因东林书院而得名。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顾宪成等修复宋代讲学的东林书院,与高攀龙、钱一本等讲学其中。顾宪成、高攀龙等在书院讲学的八人,被称为“东林八君子”。东林讲学之际,正值明末社会矛盾日趋激化之时。东林人士为匡正时弊讽议朝政、评论官吏,既有鲜明的学术思想见解,又有积极的政治主张。他们要求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纵枉法。这些针砭时政的主张得到当时社会的广泛同情与支持,同时也遭到宦官及其依附势力的激烈反对。两者之间因政见分歧发展演变形成明末激烈的竞争局面。反对派将东林书院讲学及与之有关系或支持同情讲学的朝野人士笼统称之为“东林党”而加以无端攻击诋毁。这就是“东林党”的来历。
明末党争中,东林党的主要对手是齐楚浙党。双方从争国本开始,以三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为余波,相持不下。
天启年间,东林党由于扶持熹宗即位有功而命运出现了转机,当时的首辅刘一景、叶向高,吏部尚书**星、礼部尚书孙慎行,兵部尚书熊廷弼,都是东林党人或东林的支持者,可以说明朝的军事、政治、文化、监察和人事大权全都被东林掌握,他们从在野的清流成为了主持朝政的主要力量,《明史》记述此时:“东林势盛,众正盈朝。”按理说,这是他们治理国政的最佳时机。然而此时,东林党人与阉党集团之间因朝政争论相互攻击达到公开不可调和地步。
阉党是以魏忠贤为核心人物的宦官集团。熹宗不喜欢管理朝政,只喜欢木工,经常沉溺于此,不觉厌倦,而魏忠贤总是等熹宗做木工的时候故意拿出一大堆奏章出来让熹宗批阅,而熹宗这时总是不耐烦地让魏忠贤去处理,时间长了,朝中大小事务都由要先请示魏忠贤,魏忠贤也就执掌了朝政大权,被东林排斥的齐楚浙诸党争相依附形成了强大的力量。魏忠贤排斥异己、收罗爪牙、建立了便布各地的特务网络,说了魏忠贤坏话,很容易就招致杀身之祸。朝中巴结魏忠贤的人也越来越多,魏忠贤也被人称为“九千岁”。
阉党的行为引起了正直官员的痛恨。杨涟上书陈述魏忠贤的二十四条罪状,但是反而被罢官,从此,魏忠贤就对东林人恨之入骨。天启五年(公元一六二五年)魏忠贤对东林党采取了残酷的镇压行动,他借熊廷弼事件,诬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等人(后来这5人加上自杀的顾大章被称为 “前6君子”)有贪赃之罪,大肆搜捕东林党人,许多著名的东林党人冤死狱中,天启六年,魏忠贤又杀害了高攀龙、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周宗建、黄尊素、李应升7人,(史称“后七君子”)东林书院被限期全部拆毁,讲学亦告中止。
曾经掌握朝政的东林党,在短短四年后就被宦官魏忠贤驱尽杀绝,全部覆没,主要是由于他们在掌握政权的时候坐失良机。作为当权的群体力量,他们没有赶快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国方案,又对阉党的丧失警惕,提出了一个“笼络群奄”的错误政策,姑息养奸,试图劝告魏忠贤不要干政,这显然是没有用处的。面对着日益强大的阉党,他们不用武力做后盾,在阉党步步进逼的时候,一味息事宁人,妥协退让。所以很快丧失了在朝中的优势地位,被阉党轻而易举地消灭,成为千古冤案。
明崇祯帝朱由检即位后,惩处了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同时昭雪平反东林党人冤案。并下旨修复东林书院。东林党人虽然又一度入阁,但不久,到袁崇焕被捕治罪以后,东林党人又被迫退出内阁。
从表面上来看,明朝的统治者消灭了一群不安分子,保证了当权者的权位,是统治者的胜利,但是这对王朝而言与其说是凯歌不如说是挽歌,像东林党人这样不惜一己安危,用自己的信念和道义来扶持王朝,挽救世道,最后却被他们所信任和效忠的统治者所屠杀。一个封建王朝到了靠屠杀忠臣以维持一时的所谓“稳定”时,这个王朝的末日也就来临了。
万历皇帝(包括之前之后的一些皇帝)利用宦官掌握政权,打击奉法的士大夫,一些有识之士纵有忧国忧民之心,也束手无策。明朝皇帝可以说是自毁长城,难怪清人断言明朝不是亡于崇祯而是亡于万历。
然而历史是公正的,东林党人并没有因为一时受当权者的打击而被历史所掩盖。尽管东林党人自身带有很多局限性,并不是完美的,甚至是有很多缺陷的,但是近代以来,东林书院一直被广大人民所爱护,并在官方和民间多种力量的支持下多次修缮,成为爱国人民,尤其爱国知识分子的瞻仰凭吊之地。1994年以后,东林书院被无锡市与江苏省人民政府分别公布为省、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东林书院中挂着顾宪成撰写的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对联把勤奋学习、钻研学问与关心政治、热爱祖国之情结合起来,表明了东林知识分子心怀天下的胸怀。人们参观见到这副名联,就会自然联想到东林学者提倡的关心国事、廉洁奉公、关心民生的优秀学风以及抗击权贵、革新时弊的不屈的斗争精神。
第77节:魏忠贤(1)
由于陈矩的关系,神宗把他的掌家常云升为乾清宫管事,后来还掌管针工局印。升管文书官马鉴、师明、苗全为暖殿近侍。光宗即位后,再升常云为司礼监随堂太监,升马鉴为乾清宫管事。
陈矩淡泊于名利,从不请求恩泽。他的弟弟陈万策考中进士,陈万策第四子荫大金吾,陈矩父母的封诰,是从这里获得的。
陈矩的著作有《皇华纪实》、《香山记》、《游闽中记述》[90]。
二十一、 魏忠贤
魏忠贤(1568—1627),河间府肃宁(今河北肃宁县)人。其父魏志敏,母刘氏,娶妻冯氏,生一女,嫁杨六奇[91]。年轻时能右手执弓,左手握弦,射箭命中率很高。虽不识字,做事却敢于担当,有决断。他自幼就是个不学好的人,长大了好酒色,更沉溺于赌博,成天和一帮子年轻无赖在一起鬼混。有一次,他赌输了,饱受**,一气之下,便自行阉割,将老婆改嫁他人,决定走当太监这条“金光大道”,飞黄腾达。在四百多年前那个信奉儒学信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封建时代,割掉男根是件有辱门楣,很不光彩的事。因此,他悄悄地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李进忠。后来才重姓魏,皇帝赐给他一个名字,叫忠贤。
魏忠贤在万历十七年(1589)被选入宫,属司礼秉笔太监孙暹手下,当一名小火者,属于宦官中的最下层,干些洒扫庭院之类的粗活,并不得志。后来他曾远赴四川,去投靠税监丘乘云。不料他的种种无赖行径,已被比他早入宫的徐贵偷偷申报给丘乘云。丘乘云大怒,下令把魏忠贤锁在一间房子里,不准给他任何食物,打算活活饿死他。幸亏有个宣武门外柳巷文殊庵的秋月和尚,平素与魏忠贤过往甚密,这时刚好云游至四川,在丘乘云面前,为魏忠贤说了很多好话,丘乘云才放了他,给他十两银子,打发他回京。秋月和尚又给魏忠贤写了一封荐书,给他的好友内宫监马谦太监。在马谦的照应下,魏忠贤才在宫中立下脚根[92]。以后,他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巴结、攀附,调到了甲字库,不久又请求给皇长孙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主管膳食,对大太监王安的手下人魏朝拼命讨好。魏朝多次在王安面前夸奖魏忠贤,王安也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周宗建首劾魏忠贤疏稿
镇江市博物馆藏
这里要说到一个在晚明政治舞台上兴风作浪的坏女人——客氏(1581—1628)。她是定兴(今河北省定兴县)人,其夫叫侯二,独子名国兴。客氏面色红润,体态丰腴,为人放荡。十八岁时入宫,给朱由校当奶妈。过了二年,侯二去世[93],客氏朝朝暮暮,与朱由校在一起,倒是情同骨肉。光宗朱常洛死后,朱由校当了皇帝,这就是以顽童著称的明熹宗。这时,朱由校才十七岁。他念念不忘客氏对他的抚养,当上皇帝后不到一个月,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并赐金印一颗,方二寸余,四爪龙钮,印文是“钦赐奉圣夫人客氏印”,重达200两,可见尊荣。她识字,能看能写[94],在这一点上,比文盲魏忠贤强多了。本来,客氏和魏朝私下结为“对食者”——也就是宫中变相的夫妇。可是,魏忠贤进宫后,客氏就见新厌旧,和他勾搭上了。据说,魏忠贤虽已阉割,但并未割尽,懂得房中术[95],加上年轻时就是个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家伙,因此深得客氏欢心。从此,她就将魏朝抛在脑后。魏朝于心不甘,大吵大闹,后经天启皇帝亲自干预,按客氏的心愿,和魏忠贤成了合法的“对食者”。从此,两个人在政治上也加紧了勾结。魏忠贤有了她这条特殊的内线和后台,真个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了!不久,魏忠贤便从惜薪司提升为司礼秉笔太监兼主管宝和等三大店铺,从一个睁眼瞎,当上了司礼秉笔太监这样权势倾国的要职。
天启元年(1621),皇帝下令赐给客氏香火田,并说起魏忠贤治理定陵的功劳。御史王心一进谏,皇帝不听。到皇帝结婚后,御史毕佐周、刘兰请求把客氏遣送出宫,大学士刘一也这样说。皇帝依恋客氏,不忍分离,说:“皇后年幼,全靠老太太照顾,等皇祖(神宗)的葬礼举行后再说。”这时,魏忠贤已经独占客氏,赶走当时已改名叫王国臣的魏朝,假传圣旨,把这个当年曾与他结拜为兄弟、有大魏二魏之称的莫逆之交,发配到凤阳去。国臣逃跑,被魏忠贤派出的人在蓟县北山寺中逮捕,押解到献县时被勒死。魏忠贤担心王安会主持正义,又将王安贬到南海子打更,不给饭吃。几天后,被魏忠贤的走狗刘朝杀死。也有的记载说,是被魏忠贤放恶狗咬死的[96]。
第78节:魏忠贤(2)
天启皇帝非常信任魏忠贤和客氏,他俩的势力越来越大,司礼太监王体乾和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都是党羽。不久,客氏离开了皇后,回到私宅居住,很快又被皇帝召回。大臣们相继进谏,都遭到严厉斥责,并贬官至外地。这样一来,客氏有恃无恐,更加得意忘形了。她每年回家三四次,行前都事先告诉皇帝,传下特旨,因此届时随行人员数百人,前呼后拥,司礼监当班监官、典簿及文书房官员等,都跪在宝宁门内的路旁叩头,客氏朝谁瞟一眼,点一下头,都被看作是莫大的荣幸。客氏一行的声势,刘若愚在《酌中志》中记载说:“灯火簇烈,照如白昼,衣服鲜美,俨若神仙,人如流水,马若游龙”,京中百姓还以为是皇帝出巡呢。客氏回家后,在大厅上接受众人的参拜,老祖太、千千岁之声,不绝于耳,抖尽了威风。
魏忠贤在忙些什么呢?他挑唆皇帝选粗壮的宦官三百人,手拿龙旗,列队在左边。又令宫女三百人,手持凤旗,列队在右边,大搞内操。有人曾写诗记此事说:“春晴殿阁鼓声高,宣召中宫御内操。不似吴王军令肃,美人欢笑拥旌旄”[97];“天**中肄六韬,红妆小队舞蛮刀。一闻炮火心惊战,昨日言官谏内操。”[98]显然,这样的操练,不伦不类,不过是胡闹而已。魏忠贤还经常引诱皇帝与戏子、歌舞伎厮混,纵狗策马,射箭打猎,全不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
天启初年,远在万历时形成的东林党、阉党之争,到这个时候,形势有了很大变化。魏忠贤专权后,那些被东林党罢了官的人,纷纷投靠魏忠贤,企图东山再起,把东林党打下去。好在这时大学士叶向高、韩正辅佐朝政,其他著名东林人士邹元标、**星、王纪、高攀龙等都任要职,左光斗、魏大中、黄尊素等都是谏官,坚持正论,魏忠贤一时未能得逞。
天启二年(1622)评论治理庆陵的功劳,荫封魏忠贤的弟弟、侄子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给事中惠世扬、尚书王纪批评武英殿大学士沈与客氏、魏忠贤狼狈为奸,都被谴责丢官。接着修撰文震孟、太仆少卿满朝荐也被罢官。
次年春天,魏忠贤举荐他的亲信魏广微任大学士。又让御史郭巩攻击周宗建、刘一、邹元标和杨涟、周朝瑞等,说他们保举熊廷弼是结党营私,贻误国事。周宗建反驳说:郭巩受魏忠贤指使,御史方大任也帮助周宗建范世彦作传奇《磨忠记》一插图,描写
魏忠贤疯狂迫害忠良,人神共怒,鬼
兵奉玉帝旨擒魏忠贤,百姓以其首祭
忠魂。采自《元明清戏曲故事集》。
上海辞书出版社印指责郭巩和魏忠贤,但都毫无作用。这年秋天,天启皇帝诏令魏忠贤和客氏的儿子侯国兴所荫封的锦衣官都世袭。兵部尚书董汉儒、给事中程注、御史汪泗论都先后进谏,说此事不妥,皇帝拒不采纳。这样一来,魏忠贤更加肆无忌惮,把参加宫中内操的宦官增加到万人,穿着护身铠甲出入宫廷,恣意耀武扬威。他还公然假传圣旨,赐光宗朱常洛的选侍赵氏自杀。裕妃张氏,性情刚直,怀孕后,客氏和魏忠贤将她囚于冷宫,不给饮食,刚好天下雨,裕妃喝屋檐水充饥,中毒死。成妃李氏,被客氏、魏忠贤禁闭半个月,虽然身边预先藏有食物,未饿死,也被贬为宫人。张皇后多次在皇帝面前说客氏、魏忠贤的过失,客、魏对她恨之入骨,用诡计使张后流产,致使天启皇帝绝后。宫嫔冯贵人曾劝皇帝停止内操,客、魏假传圣旨,说她犯了诽谤罪,迫使她自杀身亡。被他俩杀害的宦官,除了王国臣外,还有当年选张皇后的司礼监太监刘克敬,以及马鉴等很多人。这年冬天,魏忠贤又兼管东厂,权力更大了。
天启四年(1624),给事中傅和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结拜为兄弟,向皇帝诬告中书汪文言,将他捕入诏狱,并牵连左光斗、魏大中,目的在于扩大冤案,诬陷更多的人。魏忠贤的种种倒行逆施,深深激怒了副都御史杨涟。他拍案而起,在家中与昆山文人张一宿磋商后,由一宿起草了著名的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的奏疏[99]。这个奏疏呈送给天启皇帝,魏忠贤得知后,很害怕,请求大学士韩救他,被拒绝。他赶紧到皇帝面前哭诉,辞去东厂职务,客氏、王体乾百般为他辩解。结果,朱由校不仅婉言挽留魏忠贤,还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谕旨,极力袒护魏忠贤:“朕在襁褓时,便靠魏忠贤护卫,至圣母(按:天启之母)去世后,朕饱尝忧患,平时的服食起居,多亏了魏忠贤伺候。当皇考弥留之际,曾说宦官中忠心正直、不避形迹的,只有魏忠贤一人。现在居然被杨涟一再诬告,而大小臣工又随声附和,不断来打扰朕。天下大事,事事都是朕亲自裁断的,魏忠贤有何专擅?有何疑忌?……朕追念往事,何忍忘忠贤今昔之劳,动不动就听信浮言,拿忠贤问罪?!”[100]金色的保护伞既已张开,别说是和风细雨,就连暴风骤雨也吹不动魏忠贤的一根汗毛了。
第79节:魏忠贤(3)
魏忠贤既有天启皇帝作靠山,于是日益嚣张,企图把政治上的反对派统统杀掉。大学士顾秉谦——一个积极投靠魏忠贤的小人,便偷偷开了个黑名单,让魏忠贤收拾他们。他的心腹王体乾还公开扬言要用廷杖来对付反对魏忠贤的大臣。不久,工部郎中万上疏指责魏忠贤,立即被打死。在很短的时间内,大学士韩、吏部尚书**星、左都御史高攀龙、吏部侍郎陈于廷、兵部侍郎李邦华,以及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先后数十人,都被革职斥逐。最重要的是,首辅、反对魏忠贤的政治势力的后台叶向高,也被迫辞官,返回家乡,这在魏忠贤专权的政治道路上,无疑是搬掉了最大的绊脚石。事情的经过是:内侍曹大、傅国兴挟人命劫财,斗于途中,被御史林汝翥杖责。几天后,魏忠贤一伙知道了情况,便传旨要逮捕林汝翥,汝翥怕自己会落得个像万那样死于廷杖之下的下场,慌忙逃往外地。魏忠贤怀疑他是躲到同乡叶向高家中了,便派人包围了叶向高的住宅,入内搜查,侮辱妇女。叶向高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魏党如此恣肆,事已不可为,遂上疏辞官。林汝翥被抓回, 挨了廷杖,虽幸未打死,也丢了官职。
既然以叶向高为首的正直的朝臣,像“无边落木萧萧下”,全国最高权力机构里的政治形势,便迅速形成向魏党一边倒的局面。魏忠贤将他的政治宠儿们,纷纷加官晋爵,提拔到重要岗位上,至少也都转为六科给事中与都察院各道监察御史。他起用朱童蒙、郭允厚为太仆少卿,吕鹏云、孙杰为大理丞,重新任命霍维华、郭兴治为给事中,徐景濂、贾继春、杨维垣为御史,又起用徐兆魁、王绍徽、乔应甲、徐绍吉、阮大铖、张养素等做他的爪牙。接着又起用因贪赃枉法,已被有关大臣**星等人判决、发配充军的崔呈秀仍任御史。崔呈秀感恩不尽,便编造《天鉴录》、《同志录》等小册子,王绍徽也编造《点将录》,都把邹元标、顾宪成、叶向高、刘一等说成是头子,把不投靠魏忠贤的人, 全部列入,统统给他们戴上东林党人的大帽子,献给魏忠贤。魏忠贤欣喜若狂,于是这些小人进一步向他献媚,更肆无忌惮地攻击东林了。有的人还无耻地自称是魏忠贤的干儿子,无中生有地说:“东林党要害您老人家”,煽动魏忠贤疯狂的报复心理。在魏忠贤及其狐群狗党的迫害下,汪文言被旧案重提,解到诏狱中活活打死,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均被逮捕,惨死于监狱。他们还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冤狱,杀害了抗击后金的名将熊廷弼,打死他的亲戚御史吴裕中。尚书李宗延、张问达、侍郎公鼐等五十多名大臣,都被罢官,朝廷的官署都空了。魏忠贤乘虚而入,将他的亲信亓诗教、刘述祖等一个个越级提拔,国家各重要部门无不布满魏忠贤的党羽。
由魏忠贤直接领导的东厂特务们四处横行,捉拿到的人不管有罪无罪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国戚李承恩是宁安大长公主的儿子,家里放着公主赏赐给他的东西。魏忠贤诬陷他偷盗皇帝坐的车辆,佩戴皇帝用的物件,判了死刑。中书吴怀贤读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奏疏时,极为赞赏,被家中奴仆告发,魏忠贤整死吴怀贤,没收了他的家产。武官蒋应阳为熊廷弼喊冤,立刻被杀死。老百姓闲谈时,如果触犯了魏忠贤,每每被逮捕屠杀,甚至剥皮、割舌,被害者无法统计。在全国,尤其是在京师,充满血腥味的恐怖气氛,沉重地压在人们心头,透不过气来。大家在路上见到后,只能交流一下眼神,不敢交谈。魏忠贤还任用其侄魏良卿在锦衣卫签发文件,掌管南镇抚司的大权,进一步强化了特务统治。后来,魏良卿竟被封为肃宁伯,受赐上等的房屋、庄田,身怀铁券。最后,一直爬到宁国公的高位,声势煊赫。魏忠贤以皇帝名义,下令给自己建造气宇辉煌的宅第。落成后,魏忠贤吹毛求疵,说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子眼睛朝下看,将石工拷打致死[101]。魏良卿封拜那一天,京中各衙门都送去肉麻吹捧的贺文,以致京中店铺里凡是可以制作贺文挂轴的绫、罗、绸、缎之类,很快被购买一空,后去买的人,连求一尺、一寸也不可得。其实,魏良卿是何许人也?本来不过是乡间一字不识的普通农夫。魏忠贤既然利用手中莫大的封建特权,把他从平地硬拔上权力的顶峰,这就为他从顶峰跌落尘埃,摔个粉身碎骨,创造了条件。崇祯初年,肃清魏党,魏良卿被逮捕后,曾无限感慨地说:“我出身在农村,有地种就很好了,哪里知道什么是富贵?今天对我称功,明天对我颂德,我既然有了那么大的功德,自然封侯、封王。我不该是魏忠贤的侄子,以致袍带加身。明明是那些对我歌功颂德的人,硬用富贵来逼我,我有什么罪过啊!”[102]这是一个在特殊土壤、特定政治气候中产生的特殊人物,短短一生中,充满了悲喜剧,最后以脑袋搬家而告终——这当然是后话了。
第80节:魏忠贤(4)
天启六年(1626),魏忠贤进一步制造冤狱,迫害南方知识界的领袖人物,和在老家闲居的官员。他指示其党羽李永贞假造浙江太监李实的奏本,逮捕法办前应天巡抚周起元和在江苏、浙江家中的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周顺昌、黄尊素、李应升等。高攀龙投水自尽,周顺昌等六人都惨死在狱中。苏州百姓见周顺昌被逮,义愤难平,打死两个校尉,江苏巡抚毛一鹭逮捕杀害了其中的颜佩韦等五人。刑部尚书徐兆魁审案,审到魏忠贤所憎恶的人,立即判处死刑。魏忠贤又让顾秉谦等编写《三朝要典》,对东林党人百般诋毁。御史徐复阳扬言拆毁讲学的书院,以铲除东林党人的根基。御史卢承钦又建议魏忠贤树立东林党碑,妄图把东林党人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这些倒行逆施,使天下人都只好谨小慎微,垂头丧气。
魏忠贤为所欲为,公然冒认军功。辽阳有个叫武长春的人,有武功,既当保镖,也做强盗,一次在嫖妓时胡说八道,被东厂逮捕。许显纯用严刑把他打成奸细,然后撒下弥天大谎,说:“武长春是敌人的奸细,如果不捕获他,将要作乱,全靠魏忠贤对皇上的忠心和智谋,建立了特殊的功勋。”皇帝便下令封魏良卿为伯,紧接着又下令追赠魏忠贤前四代与他一样的爵位。魏忠贤又假传圣旨,派遣他的心腹太监刘应坤、陶文、纪用镇守山海关,收揽兵权。
在魏忠贤的政治吹鼓手中,浙江巡抚潘汝桢特别卑劣。天启六年(1626)六月,他第一个上疏奏请建立魏忠贤生祠,说什么“东厂魏忠贤,心勤体国,念切恤民”,浙江百姓对他“戴德无穷,公请建祠”。皇帝马上批准,指示“宜从众请,用建生祠,着即该地方营造,以垂不朽,祠名永恩”[103]。这为以后全国纷纷建立魏忠贤生祠,把对魏忠贤的迷信、崇拜推向荒谬绝伦的顶峰,开了十分恶劣的先例。
魏忠贤不仅插手地方案件,兴起黄山大狱,大搞株连;迫害大商人吴养春致死。闲来无事,还专门把一些他憎恨的官员在脑子里过来过去,盘算着如何对他们报仇雪恨。如韩、张问达、何士晋、程注等,虽然已离开京城,也一定要革去职务,甚至充军到千万里之外,连已经去世的人,也要追赃,使他们家家破产。如果魏忠贤偶然忘记了其中某个人,他的爪牙也会重提旧事,以激怒魏忠贤。
魏忠贤既已把反对派统统打下去,独揽朝廷内外所有大权,也就不足为奇了。宫内太监王体乾、李朝钦、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多人都是他的心腹,宫外朝中文臣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给他出谋划策,称为“五虎”,武臣则有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专门替他屠杀异己,称为“五彪”。吏部尚书周应秋、太仆少卿曹钦程等,则称为魏忠贤门下的“十狗”。拜魏忠贤为干爹的李鲁生、李蕃、石三畏等称为“十孩儿”,拜魏忠贤为干爷爷的广东廉州知府魏豸、魏广微之子、顾秉谦之子等称为“四十孙”。投靠魏忠贤的死党分子崔呈秀之流的人,更是无法统计,从内阁、六部到各地的总督、巡抚,都遍插死党。不过,这时的魏忠贤仍然害怕一个曾多次在皇帝面前说他和客氏坏话的人,这就是张皇后。于是,他费尽心机地企图打击皇后。他凭空诬陷皇后的父亲张国纪纵容家奴犯法、假传皇后的命令,藉以败坏皇后的名声,削弱她的政治影响。皇帝果真下令责备张国纪,要他好好看看管教家奴。魏忠贤得寸进尺,又指使顺天府丞刘志选、御史梁梦环相继揭发张国纪的罪状,说张皇后不是张国纪的女儿,企图动摇皇后的政治地位。后来在王体乾的极力阻止下,魏忠贤才悬崖勒马,停止了对张国纪、张皇后父女的迫害,没有闹出大乱子来。
这年冬天,皇极、中极、建极三大殿建成。李永贞、周应秋奏告皇帝,说这完全是魏忠贤的功劳,于是魏忠贤又晋升为最高一级国公,加恩三等。魏良卿也晋封国公,还加恩荫锦衣指挥使一人,同知一人。后来喜峰隘口工程完工、南京孝陵工程竣工,乃至于甘镇打了胜仗,在某地抓到了强盗之类,一切功劳都归到魏忠贤名下,说都是他指导的结果。魏忠贤还不断亲自上奏,吹嘘自己的所谓功绩,他的亲属因此得以不断加官晋爵,他的同伙也得以分别镇守蓟镇、辽东、山西宣府、大同等各个军事要地,牢牢地控制了国防大权。
第81节:魏忠贤(5)
天启七年(1627)春天,为魏忠贤大建生祠的歪风,越演越烈,沸沸扬扬,刮遍全国。上自封疆大吏阎鸣泰、刘诏、李精白、姚宗文之流,下至普通武夫、商人、奴仆、流氓,竞相效尤,纷纷建祠。这些生祠都建造得十分讲究,霸占百姓的耕地、房屋,砍伐坟墓上的树木,谁也不敢吭一声。这是南京魏忠贤生祠的情况:共三大间,供奉魏忠贤画像三幅。正间的一幅,画魏忠贤身穿朝衣,在太师椅上端坐,两旁小太监执团扇、牙笏肃立。正间里还供奉一尊木雕魏忠贤像。左面一间房里魏忠贤的画像,身穿金盔金甲,两边皆武将,执枪剑侍立。而右间房里的魏忠贤像,则穿便衣,头戴方巾,两旁皆小太监恭候。在丹墀左侧,竖起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刻魏忠贤入宫始末,在丹墀之右的大石碑上,则大书魏忠贤辅佐幼帝等功业。生祠外建有仪门。这座把魏忠贤塑造成文武双全、功勋盖世、富丽堂皇的生祠,从天启四年(1624)起动工,历时三年多才完工,所花费的银子,岂止以万计[104]!而松江的监生陆万龄,甚至提出在京师国子监西面建魏忠贤生祠,与孔子平起平坐,祭祀孔子的父亲启圣公时,让魏忠贤的父亲配享。这种投机文人的拍马,已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京中生祠是武清侯李诚铭所建,魏忠贤垮台
后,此祠改为药王庙。在建祠歪风漫卷神州大地时,对待生祠的态度成了衡量人们对魏忠贤是否忠诚的标志,随时都可能因此掉脑袋。当浙江巡抚潘汝桢首先上疏请建生祠时,御史李之待会稿仅仅迟了一天,立即被革职。而蓟州道胡士容因为没有写建生祠的文章,遵化道耿如杞建生祠时没有叩拜,都被抓进了监狱,判了死刑。这样一来,奏章中不论事情大小,都要对魏忠贤高唱颂歌。即使皇亲国戚,也不例外。一些大臣对魏忠贤的谄媚之词,连篇累牍,简直到了肉麻的程度。如丰城李永祚,接连上了十本奏疏,大肆吹嘘魏忠贤的功德,遂加太子太保。同时,所有的奏疏,都不写魏忠贤的名字,而称“厂臣”,这是史无前例的。皇帝先后奖励魏忠贤的诏书,不可胜计,在赐给魏忠贤爵令的诏书中,都用了最高级的赞颂之词。看来,似乎连天启皇帝都参加了这场全国性的对魏忠贤“忠不忠,看行动”的大合唱。惟其如此,人们开始喊魏忠贤九千九百岁[105]。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魏忠贤的族孙魏希孔、魏希孟、魏希尧、魏希舜、魏鹏程,亲戚董芳名、王选、杨六奇、杨祚昌,都做到左、右都督和都督同知、佥事等官。他的不是老婆胜似老婆的客氏之弟客光先,也做了都督。以后他又通过将袁崇焕在宁远抗清大捷之功,贪为己有,以及再报建造三大殿的功劳,假手于天启皇帝,大封族人和死党。其族孙魏良楝、魏鹏翼还是个睡在摇篮里吃奶的小娃娃,也受封为太子太保、少师。他的从子魏良卿甚至代替天子在南、北郊主持祭天地,祭祀帝王的祖庙,难怪天下人都怀疑魏忠贤要篡夺帝位了。崔呈秀爬到了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的高位,魏忠贤的其他亲信,也都各有升赏。
天启皇帝朱由校,很有点小聪敏,可是才不正用。他非常喜欢亲自动手作水戏,用大木桶、大铜缸之类,凿孔,装上机关,形成水珠竞喷或瀑布倒悬的小景观,或者借水的上冲力,使一小木球随着水势忽上忽下,盘旋不止,久而不堕,看了乐不可支[106]。他酷爱做木工、漆匠之类的活,制作一些器具,从早到晚,做个不停,完工了,自我欣赏,喜欢一阵,不久就扔在一旁。但过些时候,又重新制作,终年都不厌倦。他在干活时,除非特别亲近者,不允许人参观。而魏忠贤、客氏每次都从旁喝彩,赞美说:“这是老天爷赐给万岁爷如此聪明,凡人哪里做得到啊!”朱由校听了,做这些纯粹为了消遣的木工、漆工活,更起劲了,甚至有时忘了饮酒、吃饭。魏忠贤非常奸诈,每当朱由校摆开他的小作坊,拉绳、测度、画线时,他就赶忙来奏事,朱由校自然很讨厌,总是摆着手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好好干吧。”这就给魏忠贤随心所欲、作威作福以可乘之机。魏忠贤每年都要到外地去好几次,坐着用四匹马拉的十分华丽的马车,铙鼓响箭的声音在扬起的黄土中轰鸣,不绝于耳。庞大的仪仗队、护卫,跟在魏忠贤坐车的两边飞跑。其他的随从更不下万人。政府各部门的奏章,都安排专门传送急件的人来请示魏忠贤才敢批复。车队所经之处,官吏士绅在路上跪拜,高呼九千岁。这时的魏忠贤和阉党的管家婆客氏及其他党羽,狼狈为奸,张牙舞爪,到处逞凶肆虐,已彻头彻尾成了深深植根于国家政治机体上的大毒瘤。
但是,魏忠贤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不过是玩火**。他仰仗的是荒嬉度日,懒于政事,稀里糊涂的天启皇帝的撑腰。一旦天启皇帝变脸或一命呜呼,肯定就会有人来收拾他。果然,天启七年(1627)八月二十六日,朱由校病死于懋勤殿,魏忠贤很快便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据说,朱由校放浪纵欲,魏忠贤私进一种**后,益发放纵,没过很久,终于一病不起[107]。他没有后嗣,临终遗言立其弟信王朱由检继承皇位,即崇祯帝。朱由检一向熟知魏忠贤的罪恶,非常警惕。嘉兴贡生钱嘉征拍案而起,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一、和先帝并列;二、危害皇后;三、大搞内操;四、目无高祖、成祖和皇帝其他祖先;五、扣削减对藩王的封赠;六、目无圣人;七、滥收爵位;八、掩盖边疆将士的功劳;九、搜刮百姓;十、行贿、走后门。奏疏上达后,崇祯皇帝让太监读给魏忠贤听。魏忠贤吓得半死,急忙用贵重珍宝贿赂一直侍候崇祯的太监,他过去的赌友徐应元。崇祯皇帝知道后,斥责了徐应元,杖一百,发配凤阳,魏忠贤的伎俩未能得逞。十一月,崇祯帝将魏忠贤发配凤阳当净军。魏忠贤贼心不死,在去凤阳途中,仍率领一批平时豢养的亡命之徒,身怀利刃,前呼后拥。崇祯帝得知后,立即下令兵部,让锦衣卫派人火速将魏忠贤一伙统统逮捕,押回京中审判。魏忠贤的死党李永贞知道消息后,连忙派人赶在锦衣卫之前,密报魏忠贤。这时,魏忠贤正宿在阜城南关尤氏旅店。他自知难逃一死,遂与同伙李朝钦痛饮至四更,一起吊死在店中。后来,崇祯帝下令将魏忠贤的尸体碎割,把头挂在河间府西门示众。客氏被抄家后,押往浣衣局看管,后由乾清宫牌子赵本岐奉命将她鞭死,在净乐堂焚尸扬灰。其子侯国兴、其弟客光先与魏良卿都在同一天被斩首于闹市,并暴尸街头,他们的财产统统被没收。据说,在查抄客氏时,在她家搜出八个宫女,原来她正准备仿效当年吕不韦的行径,人们由此更特别憎恨她。
崇祯二年(1629),崇祯帝令大学士韩审定以魏忠贤为首的逆案,把阉党党羽全部赶走,重新起用东林党人。但是,可悲的是,曾几何时,朱由检又重新重用宦官,甚至在李自成攻进北京前夕,接受太监曹化淳的建议,秘密收葬魏忠贤遗骸[108],魏忠贤在香山碧云寺的金碧辉煌的坟墓,直到康熙四十年(1701)才被捣毁[109]。可见魏忠贤虽然死了,其历史幽灵却仍在作祟!lvsexs(;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1_11326/c370339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