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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孟晨曦磨着叶守到院子里玩,可叶守就是不肯,一直摇头,“晨曦弟弟,要不你出去玩吧。我头还有点晕,我想在房里休息。”
“叶哥哥,我去叫穆大夫过来给你诊一下,穆大夫的医术很厉害的。”孟晨曦蹙眉,担忧的看着叶守。
叶守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只要在床上躺一会就可以了。”他实在是不敢出房门,就怕慕云墨或是沈望会突然来这里。
清晨,他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醒后听到慕云墨和沈望的声音,他都快要吓坏了。
他不想这么就被抓回去了。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
叶守拉起被子把头蒙住,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离开这里,怎样出城?
孟晨曦见他用被子蒙着头,心里着急,伸手拉开被子,关切的道:“叶守哥哥,你不能这样蒙头大睡,我娘说了,这样睡觉对人不好。”
叶守一个骨碌翻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孟晨曦,问道:“晨曦弟弟,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娘对你真好。你能不能告诉哥哥,被娘亲疼爱的感觉是怎样的?”
“啊?”孟晨曦惊讶的看着他,问道:“叶哥哥,你没有娘亲吗?”
叶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可我实际上是没有的。她不是我娘,她把我从我娘身边夺走,一直骗我。”
“你爹呢?”
“我爹死了。”叶守的眼眶红红的。
孟晨曦闻言,眼眶也泛红,小小的手伸过去紧握住叶守的手,语气坚定的道:“叶哥哥,你别伤心!也别羡慕我!其实,我曾以为我爹死了,现在才知道他还活着,只是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和我娘。我有爹,可我跟没有爹是一样,不过,我知道他还活着,这就够了。我娘说了,不管如何,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得感谢他的血脉之恩,所以,我并不恨他。如果有怨,那也是怨他让我娘这么辛苦。”
叶守瞪大双眼看着孟晨曦,没有想到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一时之间,他对孟晨曦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情。
弯唇微笑,孟晨曦又问:“叶哥哥,那生你的娘呢?”
叶守垂下了脑袋,周身散着伤感的气息,低低的道:“死了,生下我就死了。”
啊?
孟晨曦瞪大了双眼,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叶哥哥,你别太伤心了。你知道吗?我快死了,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如果一年之内不能解去我体内的毒,我就会死。”
“你说什么?”叶守惊讶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孟晨曦。
孟晨曦淡淡的笑了笑,“叶哥哥,我娘她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其实我不怕死,我就怕自己拖累了娘,我就怕娘没人陪,没人疼。”
第一次向人打开心扉,说出内心的话。
孟晨曦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团团打转,泪花闪闪的看着叶守。他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的扯着嘴角,因为娘亲说过,眼泪不属于男子汉。
“晨曦弟弟,你……”叶守没有安慰过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孟晨曦摇摇头,微笑着道:“我没事!我从出生后就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早已习惯了。叶哥哥,不管如何,我觉得你不该出走,你还是回去吧。那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那还是你爹对你的期望。”
“不行!”叶守摇头,情神有些激动起来,他抬眼触及孟晨曦的询问目光时,轻叹了一口气,道:“至少现在不行!我想去看看我娘,我想给她上一柱香。可是,我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成,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你娘在哪里?”
“城外,彩霞岭,他们说的。”
“我陪你去。”
“你?真的?”
叶守惊讶的抬头,孟晨曦笑着朝他点头,郑重的道:“对!我陪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去上过香之后,你就回去,你不还有一个叔叔吗?”
“叔叔?你指的是摄政王?”叶守说起沈望,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他从来都不关心我,他只会逼我处理朝堂中的事。你从不问我,我想不想这么做?他只想着自己,他只在乎外人怎么评论他这个摄政王,他没想过,我要不要?”
孟晨曦皱起了眉头,轻道:“叶哥哥,有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自己倒是想让他也这么对自己,可是,这不可能。
清晨,他从孟夏那里得到确定答案后,他就让青杏去打听,看看沈望是一个怎么的人?不管他行事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冷血无情,但百姓对他是只赞不贬的。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王爷,他还是一个好叔叔。
如果不是期望过高,他不会那么着急让叶哥哥接手朝堂事务。
叶守坐着怔怔发呆,细细的回味孟晨曦的话。
爱之深,责之切。
真的是这样吗?
叶守想起,当初父皇驾崩,康王造反,自己被人追杀,那时是慕叔叔受摄政王所托,派人把自己救出,藏在丞相府。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惶恐的日子。可他却差点忘记摄政王赶回来后,抱紧了他,在他耳边一遍遍的重复:“守业别怕!皇叔回来了,皇叔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再想起这四年多来,自己表面的顺从,骨子里的叛逆,接着想起摄政王日日只睡两个时辰,辛苦的为他打好基础,叶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夏晨曦说的没有错,是自己错了。
“晨曦弟弟,我想通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娘说了,知错能改,就是一个乖宝宝。”孟晨曦点头,老气横秋的道。
叶守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他笑着摸摸孟晨曦的脑袋,道:“你说话三句不离‘我娘说的’,你和你娘的感情真的让我羡慕。”
“嘿嘿!我也羡慕你有一个好叔叔。”
“呵呵!”两个孩子对视而笑。
书房里。
洪兴一早就到了,他来后,孟夏就领着洪兴,青梅,青杏,还有不知何时回来的流田,五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三个时辰都不曾出来过。
书房里的气氛凝重,孟夏手边有一本册子,里面记载着有关于祝王的一切,可以说,打他出生的一切资料都已被收集在其中。
孟夏相信,这里面的信息还不完整,那个表面不问世事,纨绔处世大半辈子的祝王,一定不止是这册中写的这些。
“门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洪兴问道。
沧城分部前几天受到不明势力的袭击,死了不少兄弟,一向稳妥的镖局也被人劫了镖,连镖头都不幸身亡了。他在得到祝王的调查册子后,便亲自来找孟夏了。
“当然是打回去。”孟夏勾唇,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们无影门向来不浮于世,这几年,我让你们洗白,这才有了明面上的生意。知道这些实情的人并不多,你先查查内部的人,再查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只要查明了,不用再等我的命令,你可作主,加倍还回去。”
“是,门主。”洪兴拱手应是。
想到无影门可能出了内鬼,青杏和青梅一脸愤怒,恨得咬紧牙根,恨不得立刻揪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他碎尸万段。
“真是可恶!洪堂主,待你查出真相时,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要亲手撕了那个混蛋。”青杏嫉恶如仇的道。
洪兴看了一眼孟夏,然后点头,“行!”
“算我一份。”青梅也道。
“洪某一定会告诉两位姑娘。”洪兴笑了笑,又看向孟夏,请示,“门主,祝王这事该如何处理?”
孟夏取了纸墨,潇洒的写了几行字,然后拿起旁边的册子和纸条递给洪兴,“你让人把册子抄一本,把册子和纸条送去给祝王。”
哼——榆林那笔账,他们也该清算一下了。
洪兴接过,点头。
孟夏看向流田,轻问:“流田,大晋的小皇帝找到了吗?”
“没有!”
明眸中精光闪过,孟夏咬唇,点了点头。
没找到也好,这样沈望那里防备才会少一点,她去取续香丸的机会就大了。
“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称是,转身,洪兴没有走,站在案前,道:“门主,海棠让洪兴给门主送了东西过来,请问门主,东西要放哪里?”
“什么东西?”孟夏好奇。
洪兴笑了笑,“门主移步到院子里看看便是。”
孟夏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笑着起身,“走!咱们都去看看,海棠那丫头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
几人出了书房,就看到院子里已摆着一个五人都环抱不过来的树根,树根连着一米高的树桩,树根发达,扭着形状各异。
孟夏瞪大双眼,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抚摸着树根,又凑近闻了闻树根散发出来的味道。她笑着点头,拍拍树根,笑看着洪兴他们,道:“这么大的沉香树根,海棠是从哪里得来的?真是太棒了,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棒的树根。”
几人看孟夏此刻像一个兴奋的孩子,都不禁绽开笑容。
“洪兴也不知,前几人有人给她运来的。”
“好!真好!”孟夏看着青杏,道:“青杏,你帮我腾一个工作室吧。”她兴奋的搓着双手,目光发亮的看着这难得树根。
“是,青杏立刻去办。”青杏笑着走开。
孟夏一直围着树根转,时而摸摸,时而嗅嗅,兴奋的表情让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摄政王王府。
安顺匆匆进了书房,脸上带着激动,沈望瞧着,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可是有皇上的消息了?”
“嗯。”安顺笑着点头。
“他在哪里?”沈望从书案台走了出来,取了墙上的宝剑就准备出发去接小皇帝。
安顺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在南街清风巷的一个四合院里,那人救了皇上,让皇上在那里养伤,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
南街清风巷的四合院?
沈望听了,浓眉不禁轻皱,他早上才去了南街的清风巷,原来曾离守业这么近。突然,他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恶女喜欢女扮男装,现在想想,那两个小混混形容的人跟她还真的有些像,难道是她?
“那四合院的主人是不是慕公子的旧识?”
安顺点头,轻声应道:“是!当日我们的人曾去那里查过,不过,正巧慕公子在那里,慕公子不让他们查,所以,他们就跳过那一家。”
沈望抿了抿唇,甩袖往外走。
安顺急急的跟了出去,心惊的看着沈望直直的通过那扇拱门,进了慕王府。安顺暗道了一声,“慕公子,你保重啊,安顺不是存心把你供出来的。”
不一会儿,安顺就听到慕云墨的哀嚎。
“沈叡安,你快放手!你是怎么一回事?你快放手啊!人家没穿鞋子,你有什么事,总该让人穿上鞋子吧?你……”
慕云墨被沈望拖进了摄政王王府,安顺定眼一眼,果然,慕云墨只着白色布袜,耳朵还被沈望揪着,脚步还跟不上,像是被沈望拉着耳朵走一般。
那模样既狼狈又搞笑。
可安顺不敢笑,连忙上前,求情,“王爷,你先放开慕公子吧。慕公子的身子骨不好,这天凉,不穿鞋子恐会着凉。”
小五提着鞋子从后面追来,兴灾乐祸的看着慕云墨,道:“公子,你的鞋。”提过去,放在他脚边。
慕云墨看着自己的白袜子变成了黑袜子,惨兮兮的看着小五,道:“小五,你家公子的袜子脏了。”
“没事!晚上再换便是,反正穿了快一整天,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小五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而是问沈望,“王爷,你这么急匆匆拉走我家少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望冷冷的扫了慕云墨一眼,道:“慕云墨,你这小子,你就知道给我惹麻烦。你快点把鞋穿好,咱们去一趟恶女家里。”
恶女?
慕云墨轻问:“恶女是谁?”
“你的老相好。”沈望没好气的道。
慕云墨听了,立刻就笑了,也不再纠结袜子脏不脏,立刻就穿上,比沈望还急的拉着他往外走,“早说嘛,走走走!咱们快点走。”
小五愣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慕云墨,你好样的!
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叫恶女的老相好?
小五跟着慕云墨坐在马车里,当马车驶进南街时,她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这是要去哪里?”他们不会是去找孟姐姐吧?难道沈望知道了什么?
小五愤愤的瞪着慕云墨,伸手往他胳膀上用力一扭,骂道:“你不守信用!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小五手指着外面。
说着,她的手劲又重了几分。
“哎哟,痛痛痛!”慕云墨痛得吡牙咧齿,直抽冷气。这小子出手也忒重了,专挑胳膀内侧扭。
小五瞪了他一眼,“痛死你!背信弃义。”
人家孟姐姐昨晚还赶去救了他一命,他倒好,居然把孟姐姐的真实身分告诉了沈望。沈望是什么人啊,他若是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他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孟姐姐只有一个儿子,孟晨曦中了那样的毒,母子俩的日子该多难过,这家伙能想到吗?
小五换了个地方,又是重重扭去。
“小五,你再这样,我就叫安顺进来把你丢出去。”慕云墨出言恐吓。
“叫他进来啊,你以为我打不过他?”小五举起左手,捏拳,关节咯咯响。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沈望的话,“安顺让人把这里围起来。”
“是,王爷。”安顺挥手,一干人等立刻训练有素的跑开,把四合院团团围了起来。
“慕云墨,你出来。”
沈望跳下马,一声怒吼。
“小五,快放开我。”慕云墨轻道。
哼——小五松开他,下了马车就冲进了四合院。
沈望看着小五的反常举止,不由皱眉,轻问:“看来,你常来这里啊,连小五都熟门熟路了。”话语间,不自觉的沾酸带醋。
“那是!有如此可心的美人儿,我当然常来。”慕云墨笑了笑,心里却诧异,小五从未跟他一起来过这里啊。难不成这小子,瞒着自己偷偷来过?
突然想起那晚孟夏中了情毒,后来自己来看她,她的毒已解。
摄政王王府和慕王府只有一墙之隔,难道孟夏是碰到小五了?那…那…那毒是小五给她解的?想到刚刚小五那么恨自己的模样,慕云墨一阵心惊。
不会吧?
这事乱得啊!
孟夏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正烦着该如何打发沈望离开,不让他看到孟晨曦,就看到小五急忙忙的冲进来,压低声音道:“他带人来了,快把晨曦藏起来。”
“今天,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沈望带着人进来,双止如炬的望着孟夏。
孟夏朝青梅示了个眼色,笑着迎了上去,“云墨,你又来看人家啦?”
“嗯嗯。”慕云墨点头。
这时,沈望不悦斥道:“安顺,搜!”
搜?
他要搜什么?
孟夏不由的慌乱,那神情落到沈望眼里,他突然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这恶女早知道守业的身分,她是故意救守业的,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孟夏眯眼看向慕云墨。
慕云墨的表情无辜极了,轻轻摇头。
这一幕落在沈望的眼中,他认为,孟夏先是接近慕云墨,再是孤身夜潜摄政王王府,后又救回守业,她这一连串行为,一定是藏着目的来的。
沈望上前一步,把慕云墨护在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孟夏,道:“恶女,你来栾城有什么目的?”
后面,安顺带着人被青梅和流田拦在门外,双方僵持。
“你问慕公子啊,他请我来的。”孟夏懒懒的把话丢给慕云墨,青梅看着孟夏,心里暗暗着急,因为她知道,孟夏越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内心就越是紧张。
嘎吱——
房门打开,众人齐唰唰的望了过去。
孟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见青杏和林曲儿出来,她才稍稍安了一点的心,又陡然提起。
她刚听到沈望的声音就让林曲儿进去稳住孟晨曦,见机行事,现在怎么连她也出来了?孟夏皱眉,青杏和林曲儿已匆匆过来,焦急的道:“夫人,少爷和叶少爷不见了。”
林曲儿进房去看,本想安抚住孩子,没有想到房间里空空的。她连忙去净房找,房间里面的每一个地方,甚至连屋梁,她都上去看了。
两个孩子在她们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孟夏慌得脸色都变了,立刻让人去打,“找!把其他房里都找一遍,好好的,他们会去哪里?”
“是,夫人。”一时间,四合院里乱成一团,众人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可都不见两个孩子。这下可急坏了众人,孟夏几乎立刻就要下令派人出去找了,可身边的沈望先打断了她。
沈望的怒气涌上头,伸手拽起孟夏的手,恶狠狠的问道:“你在玩什么花招?孩子呢?你明明知道,守业是什么身分,你还留他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
守业是谁?
小五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心知自己误会慕云墨了,可一想到孟晨曦和小皇帝一起不见了,她又急了起来。孟晨曦身边根本就不能没有大人照顾。
青杏,青梅,流田,林曲儿四人大喊一声,“夫人——”她们随即就反应过来,不约而出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二话不说就与沈望的人打成一团。
敢当他们的面就欺负他们夫人,简直就是活腻了。
慕云墨两边人马打了起来,急得不得了,连忙冲到沈望和孟夏身边,焦着的道:“你们两个快让他们停下来啊,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一边去!”两人同声吼去。
慕云墨看着他们冰火不相融的样子,急得直搓手,“沈望,孟夏她不是那种会绑架守业的人,她一定是不知他的身分,你这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他的身分,我就是故意的。”孟夏不满的挑衅沈望,她仰头瞪着他,用力抽手,可手被他拽得紧紧的,根本就抽不回来。
“放、手!”
“你不说清楚,别想走出栾城。”
“我、让、你、放、手!”孟夏一字一句的道。
沈望也不退让,面对她的不服,更多了几分征服她的想法,“说!”
“说什么?”孟夏讥笑道:“你已认定了事实就是那样,那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你放手!如果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拆了你的王爷,搅得你心里最重要的大晋朝天翻地覆。你别怀疑我,若我儿子出事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慕云墨在一旁举手无措,这家务事还真是旁人插不上手啊。他跺跺脚,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孟夏,沈望他失忆了,他忘记了那两年的事情。你别怪他!”
孟夏恨他,他也认了。
他不能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再这么下去。
孟夏微愣,随即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慕云墨,你还不是我朋友呢。说什么日久见人心,唬弄谁呢?”
慕云墨深深的看着她,举起左手,发誓:“慕某在此发誓,若不是真心相交,就天打雷劈。”
孟夏不禁动容。
沈望也疑惑的看着他们俩。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慕云墨会告诉孟夏,自己忘记了那两年的事情?
“你让他放手!我要去我儿子,我没空跟他在这里瞎耗时间。”孟夏看着慕云墨,道。
慕云墨点头,“好!”他看向沈望,“叡安,放开她!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
“不、放!”
孟夏突然侧身,一脚踢向沈望,咔嚓一声,孟夏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她看了一眼自己那只仍被沈望拽着的手,出手更狠,一拳就拍向他的胸膛。
慕云墨在一旁看傻眼了。
随即他反应过来,看着孟夏的手,道:“孟夏,你别打了,你的手啊……”
孟夏像是疯了一样,没有发现沈望已松开了手,又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用尽十成功力。沈望被打得退了十几步,噗的一声,鲜血喷了出来。
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沈望,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不躲?
“夫人——”
“王爷——”
两队人马停了下来,各自奔向自己的主子。
林曲儿看着孟夏的左手,眼泪掉了下来,“夫人,你的手?”
“没事!”孟夏摇头,举起自己的右手,握住脱臼的左手,咬牙用力一顶,咔嚓一声,她的右手已接了回去。孟夏抬步往外走,没有再看沈望一眼,“咱们走!咱们去找晨曦。”
“站住——”安顺喝止。
沈望抬手制止,微眯着眼看着孟夏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她不仅敢对自己狠,还敢对他狠,刚刚那架势,就像是如果他一直不放手,她拿刀剁下自己的手也不会眨一下眉头一般。
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吗?
“安顺,你带人跟着她去找,另外,吩咐下去,继续在京城找皇上。”
“是,王爷。”
“孟姐姐,我也陪你一起去。”小五丢下慕云墨,跑去追孟夏。
孟姐姐?
这小五什么时候和孟夏这么熟了?
慕云墨蹙了蹙眉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丹药,喂沈望服了下去。看着他一直望着门口,轻了一口气,道:“那么舍不得,你还跟她打?”
“你别乱说话。”闻言,沈望脸色立刻变冷。
慕云墨白了他一眼,“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没想到好心没好报,上次给你的那个册子,你可看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既然刚刚已说漏嘴,干脆就送佛送上天吧。
“我没时间!你别卖关子。”服下丹药后,沈望感觉好多了,他站直了身子,大步往外走,“你回去吧,我跟上去看看。”
“不行!我也去!你们两个一碰头,那不得又打起来?好歹有我在,我多少能劝住她一点。”慕云墨连声反对,急急的追了上去。
沈望凉凉的应了一句,“我不是在听笑话吧?你劝得住她?她那火爆的性子,简直就是母老虎,谁降得住她?我今日算是明白了,她家夫君死得早,一定是被她活活打死的。”
什么?
慕云墨听了他的牢骚,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孟夏的夫君是被活活打死的?
这家伙知道真相后,他会不会被自己现的话气到?
这么一个劲发牢骚的沈望,慕云墨是第一次见,顿时觉得搞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沈望停下脚步,扭头瞪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慕云墨。
慕云墨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止住,说了一句,“我在笑她家夫君死得可怜。”他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沈望甩袖,不理会他,跳上马去追孟夏。
……
栾城,最偏僻,夜里无人敢去的义庄。
两个孩子在门口徘徊,大一点的男孩子不安的看着横匾上那两个透着寒气的字,轻轻摇晃了下小男孩的手,“晨曦弟弟,我们回去吧?”
孟晨曦扭头,无奈的摇头,“你怎么这么胆小,我真是怀疑。”
“你怀疑什么?”叶守问道。
“怀疑你不是男人。”孟晨曦的一句话把叶守呛得满脸通红,这小子真够敢说,敢当面说他这个九五之尊不是男人?
孟晨曦直接忽略你的表情,又道:“我娘说了,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这世上没鬼,你怕什么怕啊?”
“我……”
嘎吱——
突然,义庄的大门打开,两个小家伙定眼一看,吓得尖叫起来,两人紧紧的抱成一团。
“啊……”
那是什么鬼啊?
守义庄的老汉刚刚听到门口有声响,便出来看看,哪知道门口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他们突然的尖叫声,把老汉也吓了一大跳。
“你们…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啊?半夜三更跑这里来做什么?”
孟晨曦推开叶守,惊魂已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眼泪就已在眼眶里打转。他抬头看着脸上横现着几条狰狞刀疤的老汉,眼泪不停往下流,道:“老…老伯,你…你…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啊?”
一旁,叶守看着孟晨曦说哭便哭的表演,愣愣的张大着嘴。他不是说男子汉不能哭的吗?咝……孟晨曦悄悄的往他腿上掐了一下,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守刚张嘴,孟晨曦就抢先道:“老伯,他是我大哥,他是个聋哑的。我们很可怜的。呜呜呜……”
叶守一听,表情更是惊讶,那模样看得老汉直摇头。
唉,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
他忙应道:“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帮的,我帮便是,你别哭啊。”
孟晨曦见他答应了,立刻就止住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老伯,你能不能为我们做一件事情?我们被人追杀,出不了城,你能不能买副棺材,把我们送出城去?”
老汉一听,吓得两腿发软。
他们被人追杀,自己怎能引祸上身呢?
“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可帮不了。”老汉摇头,转身就进了义庄,准备关心,孟晨曦扑上去,扑嗵一声跪在老汉面前,“老伯,你就救救我们吧。这里面有一千两银子,只要你把我们送出城了,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一千两?
老汉瞪大了双眼,居然有人送这么一笔银子给他?
他这把年纪了,连银票都没有见过。
“真给一千两?”老汉问道。
孟晨曦拍着胸口保证:“真的是一千两,保证童叟无欺。”
老汉笑着要去接钱袋,孟晨曦很大方的给他,“这里面还有一些碎银,你拿去买好一些棺材,明天就送我们出城,一定要安排好。另外,这银票是真的,不过,你现在兑不了银子,因为,还得拿我家的印章一起去钱庄才行。”
“那印章呢?”老汉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急问。
孟晨曦笑道:“在城外的彩霞岭下,你只要送我们到那里,我们就一定会给你印章。”
老汉沉默了下来,他在想自己究竟能不能信这两个小孩子?
“老伯,你不要怀疑了,你若是不想做这生意,那我们就去找别人。一千两啊,就是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快快活活的过完一辈子都足够了。”
孟晨曦跳起来,夺回银票,作势拉着叶守离开。
老汉一看这到嘴的肉又没了,哪里舍得?尤其是孟晨曦最后的那句话,他心动得不得了。他是一个老光棍了,如果这年纪还能娶上媳妇,再生个娃,给自己留滴血脉,这可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
“我帮,你们别走。”老汉喊住了她们。
孟晨曦高兴的冲了上去,嘴角溢出一抹狡猾的笑容,老汉哎哟一声,低头看着这个热情的孩子,“你拿什么东西扎我?”
“我们只是两个小孩子,我哪知道你会不会见财起意,所以,我为了安全起见,只能以小心为上了。你也别担心,这只是一种吃了解药就可以没事的毒。等明天我们安全了,我就给你银票和解药。”
孟晨曦在离家前,偷偷进了穆大夫的房间,拿走了那包抹了麻药的银针,想着可以防身。想不到,他们还没出城门就派上用场了。
“你?”
老汉气结,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摆了一道。
他刚是起了歪念,想着怎样把这两个孩子身上的银子全部套出来,他甚至想,不如在事成之后把他们卖了,也能卖几个银子。
可这小子他是怎么看穿自己的心思的?
孟晨曦歪着脑袋笑,两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你别欺负我少,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那一肚子坏心思,我原看着你老实,以为能信,现在看来是不能信了。”
他扭头朝叶守做了一下手势,拉着他就往回走,“哥,咱们走,连这个成天陪着死人的人,咱们也不能信。这天下可真是没有好心人了,以前娘说得对,只有死人才是最老实的。”
孟晨曦自言自语,他身后的老汉却是又急又臊。
“你们等等啊,你们走了,我身上的毒怎么办啊?”老汉想抬腿去追,却发现他的左脚动不了了,没有知觉。这下,他可吓坏了,连忙喊道:“我再也不动歪念了,你们别走,饶了我这一回吧。”
“晚啦!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孟晨曦拉着叶守慢吞吞的走,他根本就没想走,就是为了吓吓老汉。
“那你们要什么样的诚意?我全给,这样行不行?你们别走!”老汉只差没有下跪了。
他以后再不也敢小瞧小孩子了。
孟晨曦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老汉苦笑的脸,心情大好,他轻扯了一下叶守,“哥,咱们过去。”
叶守点头,配合他,不说话。
……
摄政王府。
沈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王府,白天中了孟夏的一掌,现在胸口还隐隐生痛。他伸手抚着胸口,突然大步往主屋走去。
慕云墨那小子让他看那本册子。
“王爷,需要让人送饭菜过来吗?”
“不用!”沈望急急的进了房间,把软榻翻过来,也没有找到那本册子。他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是有人进了他的房间,把那本册子拿走了?
“来人啊!”
“王爷,你需要什么?”家仆听到叫唤,匆匆进来。
沈望看着家仆,问道:“这两天谁进过我的房间?”
家仆回想了一下,应道:“除了王爷和慕公子外,还有安总管和收拾房间的小果来过。”
“把小果给我找来。”
“是,王爷。”家仆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家仆一人回来,“王爷,找不到小果。”
“让人去找,如果整个王府都找不到,就让人在外头去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望怒不可遏,转身就出了房门,进了隔壁的慕王府。
他找慕云墨那小子去,别是他又拿走了。
“是,王爷!小的立刻让人去找。”家仆低头跟着出了房间。
沈望进了慕云墨的院子,扯着嗓门喊道:“慕云墨,你在不在?”
“王爷,我没死,还安在着呢。”慕云墨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沈望怒气冲冲的样子,便让小五去泡一壶茶过来,“小五,你去煮一壶下火茶过来。这小子火气太大了,我怕在这秋干气燥的时节,他把我的院子给点了。”
“是,公子。”小五退了下去。
沈望进了屋,撂袍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册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你别卖关子了,有话说话。”
“你没看?”慕云墨惊讶的看着他,以为他会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呢。
“你没有从我那取回来?我刚去找,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急成这样?”沈望疑惑。
慕云墨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青龙。”
“属下在,属下见过王爷。公子,有什么事吗?”朱雀受伤后,青龙暂代慕云墨身边的隐卫之职。
“马上让人去查,摄政王房里的一本蓝皮册子被谁人拿走了?逮到那人给我抓回来,审审他背后的人是谁?”此刻,慕云墨脸色凝重,眸光锐利,一点也不像在孟夏面前的他。
青龙拱手,“属下立刻去查。王爷,公子,属下告退。”
“去吧。”慕云墨挥手。
沈望朝青龙颔首。
青龙离开后,沈望就忍不住内心好奇的追问,“究竟是什么,让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慕云墨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沈望,一脸严肃的道:“孟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佩服的女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也真心想与她结交为友。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她儿子自出生就被人下毒,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而她儿子毒发的时候,你也会心痛复发。叡安,你是忘记了那两年的事情,这没错。可是,你看到孟夏后,真的没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你对她不过敏,难道你就没有联想过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望轻问。
他已被慕云墨说的那些话给震惊了。
内心有种预感和猜测,可他想听慕云墨亲口说,而不是自己猜。
慕云墨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低低的道:“孟夏是被你遗忘了结发妻子,当年,她二哥把你救了回去,你醒后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身分。孟老爹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那时,你就叫常久安。你长住在孟家,日子久了就和孟夏生了感情,成了亲。后来,你上山割漆时踩空坠崖,被人救走。他们以为你坠崖身亡了,根本不曾想过,你还活在这世上,并且把他们给忘了。”
常久安?
沈望试着去想这个名字,突然就头痛欲裂,痛得他闷哼出声。
攥紧了拳头,沈望强忍着痛楚,“孩子是怎么回事?中了什么毒?”原来,他每个月的心痛,竟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在异乡受着折磨。
那是父子连心吗?
“我也不知道,她不让我见孩子。不过,据调查那症状像是最阴最毒的倍思亲。孟夏为了孩子,这四年多来,没少吃苦,她一个单纯爱笑的农家女变成现在这样强势的女子,你可以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她生孩子时是难产,你根本想不到她是怎样的坚强,她为了孩子,让大夫剖腹取子,那种痛你能想象吗?”
慕云墨说着,声音都变了,想想那场景,他都震惊。
沈望一声不吭,静静的听着,努力的去想象慕云墨描写的场景。
“她怕你把孩子抢走了,所以,她不让我对你说出实情。我答应过她,所以,我才故意把那册子给你,谁知道你居然没有看。现在册子不见了,如果落在有心人的手中,让人知道了她们母子的身分,那她们就危……”
慕云墨还没未说完,沈望就冲出房门,走了。
“你这是去哪里啊?你头还痛着呢。”
“别管我,我去找她!”沈望没有停顿,内心有个声音在响,“快点去找她!”
慕云墨追到房门口,看着沈望离开的背影,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轻道:“小子,你没让我失望,去找她吧!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你该出现了。”
小五端着凉茶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慕云墨,道:“又成望夫石了?”
“别没大没小的,就算你没当你是个下人,我好歹也能算是你的师兄。”慕云墨举起折扇,小五一闪,正好被他的左手敲中。慕云墨高兴的笑了,“这次你躲不开了吧?”
小五把凉茶端了进来,不悦的瞪着慕云墨,纠正:“如果真要算师兄弟,那师兄也该是我,你只是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谁在老头子身边久。”
“那可不行!我的年纪比你大。”
“是啊,我年纪是小,而你是老。”
“你这小子,你又想挨凑吗?”慕云墨又想过去敲小五的脑袋,小五跳着躲开,“打不着,打不着……”
……
沈望忍着头痛赶到了四合院,四合院里黑乎乎的,没有人在家里。他失望的转身,惊讶的看着他身后一米外的男子。
秦宝林从外面回来,逃避了一天,他也冷静下来了。他没有想到,回到家门口,遇到的人居然是沈望。一时之间,他的怒气又涌了上去。
“你居然还敢来这里?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秦宝林冲上去,攥着沈望的衣襟,拳头如雨般落下。
沈望哪会任由他打,锢住他的手,轻轻一推,秦宝林就摔倒在地上。
“你是谁?”
“我是谁?”秦宝林反问,见沈望并没有作假的样子,心里更是吃惊,“我是秦宝林,你居然没认出我来?”
“我不知道秦宝林是谁?”沈望跩跩的道,轻身一纵,离开南街。他想去找孟夏,迫切的,焦急的,他想立刻就找到她,他要跟她说对不起。
秦宝林望着没了身影的前方,愣愣的,一动不动。
沈望在栾城一直寻找孟夏,可直到天亮,他都没有找到她。这个栾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候要找一个人,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他走到城门下,问了一下进出城的情况。
守城门的头苦哈哈的回禀,“王爷,这么多天了,一直只许进城,不许出城,老百姓们都抗议了。咱们栾城还有不少来处各地的商人和商队,他们每来都来问出城的事。”
“适当的放人离开,待会我派个人过来,出城的小孩子由他看过,方可出城。”沈望沉思了一会,作了决定。
清晨还清静的大街上,远远的传来了凄凉的锁呐声和哭声,守城的人面色一变,不安的看向沈望。摄政王在此,让他一大早就碰到了送丧的场合,这应该不太好吧。
“王爷,请到里面喝口热茶吧?”
眼看着送丧的队伍朝城门口来,守城门的头急得不得了。
沈望摆手,“不用了!本王这里不用忌讳这个。”说着,他的目光投向送丧队,看着八个汉子抬着一棺木走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披麻带孝的人一边洒纸钱,一边哭丧。
这么早就送丧?
沈望微眯着双眼。
“停!”守城人喝停下送丧队的人,这时,有一个老汉跑了过来,“官爷,这几天都不让出城,日子都换了几个了,如果今早再不送出去,说是对家人不好啊。求官爷大慈大悲,让先走的人入土为安吧?”
老汉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守城门的人为难的看向沈望,沈望的目光从棺木上收回,看着老汉,面无表情的道:“出城也行,不过要检查后才能出去。”
老汉一听,立刻跪了下去。
“这位爷,不能开棺啊,这里面的人是被谋杀的,找到时尸身就已腐烂,现在又放了几天,那是看不得啊。”
守城门的头看了一眼老汉,然后朝沈望拱拱手,道:“王爷,他是守义庄的老汉,前些日子不是弄了一件谋杀案吗?尸身找到后,就放在义庄。”
“我已经退让一步,可以放人出城,但是,规矩不能没有,该查的就一定要查。”沈望不退让,让人去开棺试正,然后放行。
老汉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守城人苦着脸回来,“王爷,没有异样。”
沈望点头,“放他们出城。”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老汉忙不迭地道谢,急急忙忙的去指挥着送丧队出城门。
送丧队缓缓从面前经过,直到人走完了,沈望才看到对面的孟夏。他惊喜的冲了过去,喊道:“孟夏,孟夏……”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顺口喊出孟夏的名字。
“夫人。”林曲儿看着朝她们急奔而来的沈望,觉得有些奇怪。
孟夏轻道:“咱们走吧。”
沈望看她不理自己,连忙运着轻功追上去,拦下了她的去路。黑眸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孟夏看着心中一怔,已经明白他知道真相了。
可知道又如何?与她何关?
难道自己要因他的一句对不起,他的解释,他的不小心失忆,就对他另眼相看?
不可能!
她不是当初的孟夏,她对他,没有那样的感情。
“摄政王日理万机,怎么还有空当街拦人?”孟夏问道。
这一次,沈望没有动怒,深深的看着她,轻道:“夏儿,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
“打住!”孟夏抬手,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管慕云墨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管那是不是事实。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母子的未来不需要你。”
说完,她绕过他,大步离开。
沈望站在原地不动,孟夏的话如响雷般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过去了吗?
可他怎么觉得一切才要开始?
过得去吗?
眼前的局面,他们当得了陌生人吗?
应该不可能!
“给她一点时间吧,这事你错了,不能怨人家。”不知何时,慕云墨出现在沈望的身边。
沈望惨笑着看了他一眼,暗暗找回力量,“我没怨她!如果真该怨谁,那也是怨自己。走吧!回王府,我们冷静的分析一下,他们究竟会在哪里?”
“好!走吧!我陪你。”
慕云墨笑着点头。
城外,彩霞岭,老汉指挥着人把棺木下葬后,就取了银两给那些人,“这些银两拿去喝酒,剩下了大家分了吧。这事大家不能往外说,明白了吗?”
“行行行!有银子拿,又有酒喝,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多嘴。”一行人拿了银子就散了,只有一个穿着宽大麻袍的男子还站在那里。
老汉环顾的四周一圈,见无异样,便伸手撂开长麻袍,面里赫然出现两个叠罗汉的小孩。下面那个小孩一脸涨红,眉头紧紧的皱着。
“一定累着了吧?”老汉伸手把上面的小男孩抱了下来。
孟晨曦抬头看着一路死撑着当马被他骑在脖子上的叶守,踮着脚尖以袖替他拭汗,“哥,你累了吧?这一路辛苦你了。”
软软糯糯的话,让叶守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咧嘴笑着摇头。
终于出栾城了,他终于站在彩霞岭上了。
一旁,老汉笑眯眯的望着孟晨曦,“那个,印章该给我了吧?”
孟晨曦点点头,“老伯,谢谢你了。”说着,老汉身后的叶守趁机往他两条腿上扎下银针,老汉一愣,随即气得面目狰狞的吼道:“你们又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孟晨曦冲着老伯微微一笑,“老伯,我没有给你下毒,这只是麻药,时间一过,你就能行动自如了。那银票也是真的,不过,并不用什么印章,你直接去取就行了。我们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是不想出什么意外。你自己在这里呆一会,我们先走了。”
说完,孟晨曦拉着叶守往山上跑。
老汉看着他们离开,脸上的表情非富极了,堪比调色板。
他居然被这两个毛小孩恶整了两次。
真是丢脸!
沧城,祝王府,书房里。
祝王怒气大发,肥大的巴掌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茶盏轻晃了几下。他犹不解气,突然用力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可恶!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为什么我会被无影门给盯上了?”
杜宇和老瓦跪在地上,面对祝王的怒气,他们选择沉默。
祝王拿起一本册子,狠狠的砸在杜宇的头上,怒喝:“一群废物,让你们去查孟夏和那个孩子,你们什么也没有查到,反而让我得到了这么一本册子。你们这般无用,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请息怒!”
“息怒?你们让本王如此息怒?老瓦,你看看这册子里都写了什么,你看过之后,还能说出让本王息怒的话出来吗?”
祝王把册子丢在老瓦面前。
老瓦拾起,翻开第一页,立刻被上面写着的东西给了一大跳。他惊恐的抬头,看着祝王,道:“王爷,这是谁做的?”
“无影门。”祝王咬牙切齿。
无影门?
老瓦愣了愣,这好好的怎么会惹上无影门?他不记得自己在替祝王打理生意时,曾招惹过无影门。相传无影门无所不能,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东西。
现在看来,的确属实。
“王爷,这事背后一定有人在做手脚,否则无影门怎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件事?”杜宇冷静了下来,问道:“王爷,他们把这个送上来,所欲为何?”
杜宇不提还好,一提及,祝王就更气。
“滚!你们给本王滚出去。”祝王低喝一声,杜宇和老瓦相视一眼,连忙起身离开书房。
待杜宇和老瓦出去后,祝王有气无力的歪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张纸条的内容。无影门送上这册子,竟让他请旨休妻。
这到底是谁?为何费尽心思却是要让他休妻?
休妻不是难事,他也没有什么啥不得,不过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而已。他舍不得是祝王妃身后的娘家,大晋振国公的势力。
他冷静的想了许久,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终于想通了一些眉目。
“杜宇。”
杜宇和老瓦出去后,就一直守在书房门前,听到祝王唤他,他立刻推门进去,“王爷,需要属下做点什么?”
“你去查查,王妃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有没有得罪过谁?”
“是,王爷,属下立刻就下去查。”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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