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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你不用找我,我和楚寒在一起。”名可知道北冥连城想要做什么,在他继续开口之前,她忙道:“我要跟他回家了,打个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没事,俞霏烟自己走了,她在路上伤了人,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你让……让那个人赶紧把她找回去吧,我怕她会被那些人抓到,会有人对她不利。”
那个人……这三个字让北冥连城彻底皱起了眉心,明明指的就是他老大,为什么要用“那个人”来代替?
她是不是又生老大的气了?是因为丁蜀在那样的情况下把她推出去,她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罪在老大身上了吗?知不知道老大为了她,差点都要发疯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回去,我们的人在附近,我找到你位置了,你不要乱跑,我马上过来。”不想纠结太多,北冥连城沉声道。
“不用……我不去那地方,我以后都不想去,我只是告诉你我没事,对不起,连城队长,我要挂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她立即把通话挂断,手机递回到龙楚寒跟前。
龙楚寒却看着她,眼神有几分怪异。
“怎么又闹别扭了?”最终他问道。
名可微愣了下,忙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几许落寞,把手机放回到他掌中,她道:“我想回去了,大叔,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他不知道“回家”这两个字在自己心里激起了多少波涛,只知道这一刻,他忽然真的很想很想带她回家。
车子就停在公园不远处,两个人上车之后,立即便往公寓赶回。
只是没想到回到停车库下车时,名可口中的“那个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他冷沉着脸,默不作声,大步向她走来,南宫烈还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过去他也匆匆赶上,似乎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
名可却在北冥夜靠近的那一刻忽然脚步一收,如同受到惊吓那般,下意识躲在龙楚寒身后,那副寻求人保护的姿态让龙楚寒心中无限柔和,却让北冥夜整个人彻底愣了。
龙楚寒下意识深处长臂,将名可护在身后,看着迎面而来的北冥夜,声音一冷:“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再逼她,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逼她只会将她从你身边推得更远。”
北冥夜停了下来,就停在离他们身旁不到三步远的距离之外,盯着一直躲在龙楚寒身后的女孩,他哑声道:“为什么?”
名可不说话,只是又往龙楚寒背后贴近几分,小手紧紧揪上他的衣裳,连看都不愿意看北冥夜一眼。
“那不是我的意思。”北冥夜看着那道几乎已经被彻底挡去的身影,声音更加沙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用你来交换些什么,更加不会有丁点要伤害你的心。你不喜欢那些人,我将他们全部赶走,我让他们从此不再出现在你眼前,丫头,跟我回去,我担心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名可揪住龙楚寒衣裳的手不断在收紧,甚至还在轻轻发抖。
他从来不会说这么暖心的话语,也许今日连他也被伤到了,可现在她……人依然躲在龙楚寒背后,却还是不愿意出来。
北冥夜的耐性也在一点一点消失,今夜他心头很痛,真的很痛,他现在只想抱住他的小女人,将她带回家,抱着她,抱一个夜晚,一直一直抱着,告诉她,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她是不是真的对他、对帝苑,甚至对他帝家的人绝望了?
“丫头。”他又喊了一声。
名可却又是一缩,更加慌乱地紧贴在龙楚寒背后。
龙楚寒轻抿薄唇,看着北冥夜,没有不屑也没有嘲笑,只是淡淡道:“她很累了,从斜坡上滚了下来,身上还磨破了几道伤……”
“丫头!”北冥夜的语气加重了些,往前半步想要靠近。
躲在龙楚寒的名可却低呼了起来:“不要过来,我不要去那里,再也不要去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理会,至于俞霏烟……她跑了,你赶紧去追她吧。以后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去守护你该守护的人,我……”
“我最想守护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不在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今夜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大步走了过去,想要从龙楚寒身后将她带回来。
可那女孩却尖叫了一声,一下扑到龙楚寒的怀里,连头都不抬,根本不愿意理他,甚至被他一吓,立即就哭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不要跟他回去,大叔,你让他走,我不想再见到他,他们……没一个是好人,所有的人都想让我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求求你,快让他们走。”
龙楚寒轻拍着她的背,回头看着如同一座冰山那般静立在那里的北冥夜,好一会才淡淡道:“别再逼她。”
长臂一紧,忽然将还在发抖的人抱了起来,大步往电梯走去。
直到他们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那扇门正要关闭,北冥夜才像是反应过来那般,长腿一迈又要追过去。
南宫烈却往他跟前一堵,沉声道:“不要逼她,至少……今晚不要。”
“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她,从来都不想。”北冥夜住了步,眼睁睁盯着电梯的门被关上,心,越来越
门被关上,心,越来越觉冰冷。
他是不想,可那些人却全都是他帝苑的人,丁蜀把她推出去,佚汤也不顾她的死活……她说得对,一个个都想让她死,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好的,包括他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他伤她伤得还少吗?
她再也不信任他了,再不相信他其实也可以守护她的,宁愿相信一个连她自己都要怀疑的龙楚寒,也不愿意相信她的男人,她名正言顺的老公。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他忽然笑了笑,竟一转身,大步往车子走去。
那笑意让南宫烈愣在那里,好一会也回不过神……
直到北冥夜上了车,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南宫烈才猛地清醒,大步跨了过去,在北冥夜失去耐性、打算将车子启动离开之前,赶紧打开车门,长腿一迈跨了上去。
他从来没见过北冥夜笑成那样,他不爱笑,如果笑,那一定是虚伪的的面具,很难得才能看到他朗声笑上一会,甚至似乎每一次都和名可有关。
能让他笑得爽朗的,只有那女孩。
可现在,他居然笑得那么凄凉。
凄凉……这么两个字,他从来不认为可以用在北冥大总裁身上。
事情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
将车子开动之后,身边这个男人又变回冷冰冰的北冥大总裁,眼底不再有任何痛楚,也不再有任何让人心头难安的凄凉之色。
甚至,他眼底还蓄着嗜血的寒光。
眼前的男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北冥夜,他们熟悉了那么多年的人。
但,刚才那笑却已深深烙印在南宫烈的脑海里,一个男人凄凉的笑意……
忽然之间,他的心竟也似莫名被揪痛了起来。
看到一个强者笑得那么凄凉,那滋味……不曾亲眼目睹,一辈子不能体会。
……
名可跟龙楚寒回去没多久,俞霏烟也在附近的街道一角被北冥夜的人找到。
只是这一次找到她的不是佚汤,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虽然似乎曾经见过,但她对北冥夜的人还是抗拒得很。
……为了不伤她,东离还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她彻底制服,那双手铐依然戴回到她手腕上,只是这一次被带上车之后,俞霏烟便彻底安静下来了。
东离坐在她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哪怕他没有看自己,俞霏烟也知道他全身心都在防备,只要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们都对她彻底防备起来了,不仅手上戴着手铐,就连脚上也有锁链锁着,自由,从这一刻彻底离她远去。
司机将车子开回到帝苑里,下车的时候,俞霏烟一不小心从车门上一脚踩空,一个重心不稳,迅速往地上倒去。
走在前头的东离却只是站在原地,回头默不作声看着她,眼睁睁看着她摔倒也没有过去给她扶一把的意思。
他整个人很冷,冷淡中还透着一丝不悦,甚至厌恶,可却又在厌恶中,似乎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俞霏烟看不懂,她也没心思去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没有丁点表情的男人,有句话藏在心里藏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佚汤呢?”
每一次她出去或者有什么事情,有一个人总是比北冥夜还要更快地来到她面前,那就是佚汤。
虽然,她有点憎恨那个男人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夺了她的清白,可忽然之间他不见了,又像是自己生命中少了些什么那般,那种滋味竟真的不怎么好受。
哪怕有个人让自己可以憎恨,也总好过空荡荡的,心中什么都找不到。
听她提起佚汤,东离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冷,眼底的厌恶也更浓烈:“他死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丢下这话,他转身往大厅走去。
俞霏烟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站在晚风中,整个人没有半点举动,就连脸上的神色也彻底僵在那里,一丝都揉不开。
他死了……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是不是?佚汤怎么可能会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诅咒他?
“你不相信?”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东离忽然住了步,回头看着她,唇角勾起,溢出一抹冷到极点的笑意:“他死了,死在先生的脚下,那一切都是为了你呀,霏烟。”
霏烟……他喊霏烟,明明喊得那么亲热,可是,那两个字说出来的口吻却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甚至全然是厌恶的。
他真的很憎恨她,讨厌她,瞧不起她。
俞霏烟木然的目光缓缓迎上东离,张嘴了老半天,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说她忘了自己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到底走不走?”东离有点不耐烦了,冷冷瞥了她一眼:“凌晨了,你还想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陪你,我不是那个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蠢货。他蠢,所以他死了活该!”
“他去哪了?”俞霏烟眼下的震撼被压了下去,声音居然比过去多了几分柔和,他说佚汤死了,可她不信,他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死去。
那个男人……他一点都不比别人脆弱,他怎么可能会死?
东离却不理她,举步朝大厅走去。
俞霏烟一直跟在他身后,脚上
身后,脚上锁着铁链,每一步迈出幅度都不能大,如同古代的淑女那般,走起路来迈的是小碎步,可她还是吃力跟了上去。
以为她还会被带到那个房间,还会被锁在那里,却不想走到大厅门口外头那条小道的时候,东离忽然转了方向往后院走去。
俞霏烟呼吸还是不由得乱了几分,很多事情都想问,可是,她只能装着不在意,只能安安静静跟着这个男人,一路走到后院某个角落那一排房屋前面。
东离朝守在前头的两人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即将某一间的房门打开。
里头黑漆漆的,俞霏烟被推进去的时候,差点因为眼前这昏暗的一片儿适应不过来,刚回头,房门竟砰的一声被关上,听那动静,很明显从外头锁上了。
她真的被锁起来了,和过去不一样,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囚禁。
很快她便适应了房间的昏暗,借着点点从窗外渗入的月色,看仔细了这个房间,一桌一椅,一张一米二宽的木床,床上只有最简陋的被子和床单。
这次是真的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她真的过上了囚犯的生活。
在床边坐下,坐得安安静静的,虽然得到这个的对待,可此时的她竟心如止水,整个人宁静得很。
早上根本没穿鞋子,就这么赤着脚,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现在连脚板底的皮都给磨破了。
她随意晃了晃脚上的泥土,便将双脚收到床上,抱着自己双腿,明明很累了,却是完全无法入睡。
佚汤,他到底在哪?
那个男人说佚汤死了,他跟她开玩笑的是不是?他应该只是在吓唬她。
虽然,佚汤最近似乎真的惹北冥夜很不高兴,但他跟在北冥夜身边这么多年,北冥夜怎么可能会杀他?
不可能的,不过是骗她罢了……
俞霏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忽然外头又传来了一点动静,很快,吵闹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是那个叫黛黛的女孩,昨晚她去找过她,也是她帮她把手铐打开的,听起来她似乎很不满北冥夜对她所做的安排,非要进来把她带走。
俞霏烟无奈笑了笑,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真正地关心她,现在她又多发现了一个。
这个叫北冥黛黛的女孩是真的关心她,只是现在这样的关心她要不起,要了也是累赘,甚至是包袱。
北冥黛黛还在争执,那两个守在外头的人却半步不退让,到最后北冥黛黛怒得想要动手了,就在她和两个男人纠缠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那个将她带回来的男人,说佚汤死掉的男人。
他来了之后训了北冥黛黛几句,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身份,北冥黛黛居然慢慢就安静了下来,到最后那男人的声音总算柔和了些,劝了她几句之后,她就走了。
俞霏烟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一直没有专心去听。
又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外头再次传来一点动静,很快门被打开了,东离带着护士走了进来和助理医师走了进来,那护士手里还端着不少东西。
一看到这些瓶瓶罐罐的,俞霏烟还是下意识有几分抗拒,不想去面对,但,他们却不允许她逃避。
“你最好躺好,我不想对你动粗。”东离看着她,沉声道。
俞霏烟在纠结了片刻之后,便乖乖躺了下去。
护士给她量血压,给她检测身体,查看伤势,似乎一起都正常。
最后看到助理医师拿针筒抽了点针水,俞霏烟又下意识浑身颤抖了起来,在他过来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低呼道:“不要再给我打镇定剂,我不要打针,拿走,把它拿走!”
东离却忽然喊了声:“进来。”
门外那两个一看就知道受过特殊训练的男人迅速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俞霏烟按倒下去。
助理医师捞起她的袖子,那根细长的针,俞霏烟绝望的目光之下,还是扎进了她的皮肉里。
她反抗不了,除了默默去接受,她什么都做不了,针水注入到体内,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她却仿佛在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那般。
直到助理医师和护士门收拾好一切东西离开,两个男人又回到门外,就连东离都走了,她还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如同彻底没了气息一样,只是,指尖一直在颤抖,甚至,都得越来越厉害。
她不要过这种生活,她不要被人当囚犯一样锁起来,她不要!
他们给她打的不是镇定剂,或许只是一些对她身体有用的针水,可她宁愿他们直接给她注射能让神经镇定下来的药物,她现在很难受,她待不下去,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指尖颤抖得快要失控的时候,她忽然用力咬着唇,颤抖着右手,摸索着从裤子里把那一袋东西拿出来。
那一袋尖锐的刺儿,被名可用扯下来的衣角包住,零零碎碎的,有些还在不断往外头掉落,但,一整包还是不少。
拿在掌中,她忽然用力一握,那么义无反顾地握紧,力气大得几乎将手里的东西彻底抓碎。
“啊……”尖锐的刺狠狠扎入掌心,揪心的痛顿时升起,很痛,痛得她大脑一阵晕眩,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可是,痛过之后,脑袋瓜却清醒了不少,那种几乎要
那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冲动也慢慢被压了下去。
痛就好了,知道痛至少说明她还活着,是名可说的,如果觉得自己的冲动快要失控的时候,那就用力抓它一把,试试能不能用这些剧痛来唤醒自己。
似乎……真有那么一点效果,至少在她指尖已经抖得连自己都把握不住的时候,这痛让她慢慢安静了。
又用力抓了两把,无视被刺扎穿的皮肉,也不理会从手掌渗出来的血迹,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几个深呼吸之后,人真的冷静了下来。
忍,她必须学会要忍,只要相信名可,相信她自己,她就可以忍下去。
只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佚汤在哪里?他现在还安好吗?
……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推我!走开,走开……”
睡梦中的女孩频频在尖叫,冷汗很快就将她一身衣服浸透了大半,龙楚寒闯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噩梦惊醒,霍地坐了起来,正在大口喘着气。
看到龙楚寒,她鼻子一酸,喉咙深处忽然一阵梗塞,在他赶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扑了过去,仿佛已经压抑了许久的痛哭终于忍不住出了口。
“他们都想害我……呜呜,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想杀我。”她用力揪紧他的衣襟,不知道是因为惊慌恐惧还是绝望,身子一直颤抖得厉害:“他想杀我,他很早之前就想要杀我。”
龙楚寒将她用力搂上,搂得很紧很紧。
他不知道她在帝苑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竟连那个唯一愿意真心对他的妹妹也保护不好。
听着她的哭泣,安静听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松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怕,俞霏烟……我不会让她有再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动作是轻柔的,声音也柔和得如风一样,只是这一刻,他的身体却极度冰冷,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气,叫人不寒而栗。
如果俞霏烟的存在让她那么难受,那,他不介意让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他不喜欢杀人,但,必须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暖暖的掌心落在名可背门上,那双媲美星辰的墨眸,却在瞬间冷绝如霜……
那一阵忽然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名可彻底愣住了。
抬头迎上龙楚寒的目光,分明瞥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气。
冷漠、残酷、暴力,一瞬间让他彻彻底底成了来自地狱的修罗,再没有往日半点温润的气息,这一眼,让名可吓得止不住一阵颤抖。
在龙楚寒意识到自己吓到她而收回眼底的杀气之后,她才抖着唇,闷声道:“我知道……他只是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他真的把我吓到了。”
龙楚寒误会了,他以为她怕的是俞菲烟,他刚才是不是想着要直接杀了俞霏烟?
杀人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不是真的那么寻常,寻常到跟吃饭睡觉一样?
“哥……”她宁愿他还是她的哥,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哪怕所有的关系都是假的,只要他还愿意当她的哥,愿意和那些人彻底脱离关系,她一定可以接纳他。
可是,潜藏在他身体深处的暴力气息却一直存在着,如果说过去她还看不清楚,那么,刚才她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龙楚寒,这个龙家大少爷……他背后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势力?他在飞鹰里头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上?
龙楚寒刚才确实误会了,也因为名可现在的话略略惊讶了一把:“你……怕的不是俞霏烟?”
名可摇了摇头,顺着他的话说道:“她其实是个好人,只是脑袋瓜真的不好使了,我在斜坡上滚下去的时候,她还想着要过去救我的,只是忽然发现有人靠近,她以为那些人要追她,才会匆匆逃开。”
盯着他复杂的眼眸,她诚恳道:“哥,你不要生她的气,她真的是好人,她从未想过要伤害我,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
“那你刚才说的……”
“我不想再提了。”她又把脸埋在他的怀中,沉默,有些东西不能太过走极端,太极端,也许连他都会被弄得极端起来。
她原以为他藏得够深,那么深沉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被牵起七情六欲,可是,他刚才眼中那一抹杀意却如此真实。
龙楚寒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分明还没有干,但至少她冷静下来了。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他冰冷的声音也彻底变得柔和:“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你洗个脸,再好好睡一觉。”
名可不说话,他放开她,转身就要离开。
她却在他转身之际,伸手揪上他的衣角。
“怎么?”低头看着她,她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底分明还有泪,泪光在外头传来那点点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潮湿的光芒。
这娇小的身影,那双清透的眼眸,怎么看都像是一头无助的小动物,此时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祈求他的眷顾。
龙楚寒有几分无奈,回过身看着她温言道:“我只是给你拿一条毛巾,你看你,脸上都是泪痕。”
“我怕。”她闷闷地道,声音轻微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她说她怕,他只觉得自己心脏某一个地方因为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又彻底软了几分。
目光微闪,忽然走到一旁,啪的一声将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打亮。
虽
虽然灯光很柔,但名可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伸手去阻挡,那双眼眸分明有几分红肿,看得出她一整夜睡得极不好。
等开了灯,龙楚寒才转身走进浴室,给她拧了条毛巾撤了回来,为她将一张小脸洗干净之后,他随手将毛巾一丢,让她躺下之后,拉过被子给她轻轻盖上。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明天有没有通告?如果觉得太累,我给你打个电话去请假。”说起来他还是她的经纪人,当初自己和龙楚阳说过,以后有什么活动要她去宣传,都得要先跟他打声招呼。
他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后来看她在剧组里过得还行,自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才把这事搁下。
看样子,是他太不尽责了。
盯着她依然蒙着雾色的眼眸,他柔柔道:“要是真累,我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名可摇了摇头:“明天还要上课,上完课才去影视城,我不能把工作都丢了,一事无成的话,以后日子要怎么过?我已经不能再依靠别人了。”
说着,眼神又开始黯淡了下去。
龙楚寒知道她一定又是想起了北冥夜,她是决心不要那个男人了吗?这次在帝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让她彻底伤透了心?
见她依然揪住自己的衣角,脸色分明已经平静下去,可那只小手却依然紧紧揪着他不放,他忽然忍不住笑了:“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回去睡觉了吗?让我站在这里给你当保镖?”
经他这么一提,名可才似乎发现自己还在揪着他,惊醒过后,她忙松开手,可却依然紧紧盯着他的脸,薄唇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龙楚寒有几分无奈,又看了她一眼,他才道:“是不是真的害怕?如果害怕,我留下来陪你。”
她却摇了摇头,咬唇道:“不怕。”
那倔强的模样,让龙楚寒下意识便在床边坐了下来,靠在床头,垂眸看她,他道:“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真的吗?”她眼底分明闪过惊喜,可却还是犹犹豫豫的,似乎有那么点不敢给他添麻烦。
分明想要却又不敢要的模样,让他心头微微泛过点点酸楚,大掌落在,揉着她的发,他的声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温柔:“我是你哥,是你的家人,没必要在我面前连说话都要琢磨,琢磨太多,我会以为你根本不想信任我。”
“不是。”她忙摇头,依然有几分犹豫,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我怕你会嫌我麻烦,到头来又会像那些人一样抛弃我。”
落在她脑袋上的大掌停了下来,他眼底那点柔和也渐渐凝聚出一点光芒,一种坚定的光芒。
忽然,他伸手将床边的灯关上,身躯滑了下去,就在她身旁躺下,大掌一捞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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