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下了马车,清风醉门口迎宾的伙计赶忙迎了上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快里面请!”
小贾伸手,猛得将那伙计推倒在一旁。
赵幽伴着一群护卫,盛气逼人地进了酒馆,左右横扫了一眼后,他姿态霸道地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一张脸冷冽如深潭。
一看就是找茬的架势。
王掌柜不禁冷斥一声。
行啊。
这个赵幽可不是善茬子,有了他,这清风醉的老板也别想好受。
如此珍贵的酒方,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安宁享用。
小二赶忙上前:“公子想要用些什么?”
赵幽单只手臂搭在椅背上,目光冷幽幽看着那小二:“清风醉!”
小二赶忙笑呵呵应道:“好咧,那菜品呢?”
小贾道:“让你上酒赶紧上,哪那么多废话?”
小二讪讪:“原来公子也只要酒,好,这就来。”
宁舫天站在原处,打量着赵幽的一举一动。
姑娘说得不错,最难搞的,便是这赵幽。
小二很快便为赵幽上了一壶清风醉。
小贾上前,快速为赵幽倒了两杯出来。
赵幽伸手示意,一个护卫赶忙上前低头闻了闻,又颔首抿了一口,须臾,他眸子硕然瞪大:“对,就是这个味。世子,就是这个酒。”
这是他们当中,唯一接触过那酒的人。
赵幽眸子里一片阴森,猛得一撩手,将面前的桌子一把掀了。
屋内的酒客全都被惊得一个激灵。
只见赵幽掀了桌子之后,声音厉色道:“敢抢本世子的东西。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吧!”
小二被他这一猛然的动作给惊得怔住了。
世子?
他是个世子。
他这是要干什么?什么叫抢了他的东西?
他连忙回头无措地看向宁舫天。
宁舫天缓步走了出来。
“这位客官,您掀了本店的桌子,是这酒没有让你不满意吗?”
赵幽凤眸微眯,看着宁舫天:“你是这里的掌柜?”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哪里不满,可以跟宁某说。”
赵幽阴恻恻道:“现在立马将这酒方给我交出来,然后将酒馆,给我关了!”
宁舫天状似不解地笑笑:“公子,你的话,我不是很懂。”
旁边几个护卫凶狠地又掀翻了几个桌子。
“意思就是,我们世子命令你们这铺子别干了。”
此时他们的心里的气愤,一点也不比赵幽的少,他们日日在朱邑县奔波寻找,却不知这酒,竟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这时,铺子里所有人均被惊得站了起来。
小二吓得闭紧了眼睛。
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刚刚来一个要抢着做东家的,这个倒好,这个是直接要他们关门。
要不要这么刺激?
宁舫天看着倒塌在地的桌椅,道:“这位公子,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您进店如此动粗,不合适吧?”
赵幽凤眸微眯:“不合适?”赵幽起身,一把抓住了宁舫天的衣领,“本世子做事,什么事时候轮到你来质疑?”
他刚要作势将宁舫天摔倒在地,楼梯上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姐夫?”
有些熟悉,赵幽怔然回头。
二楼楼梯上,一个女子正款步下楼,不是那个极有趣味的妻妹是谁?
王掌柜觑着走下来的女子,眼珠子动了动,怎么如此眼熟?
夏桉状似不解地看着赵幽正欲打人的动作:“姐夫,我们宁掌柜得罪你了?”
赵幽略有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
夏桉低眉看着脚下的楼梯:“姐夫说笑了,这间酒馆,是我的。”
“你?”
他属下只道是一个上山采药的女子抢先得了酒方,那采药的女子,是她?
夏案下了楼梯,看了看地上被砸翻的桌椅,脸色略显不安地道:“姐夫,宁掌柜如何得罪你,你跟我说便可,便,不要在这里动粗了吧?”
赵幽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间酒馆会是夏桉的。
这时他隐约想起,好像的确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夏桉懂医术。
所以,采药的是她?
弄到酒方的,也是她?
他心里蒸腾起的恶气,竟一时间都堵在了喉咙处。
发泄不出,也咽不下去。
他手上紧了紧,一点一点松开了宁舫天的衣领。
宁舫天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退到了一旁。
小二抹了下额上的冷汗。
刚刚以为这位不知哪里冒出来世子,今日恐怕是要在他们店里大肆打砸了。
还好东家及时出来。
不过,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蛮横的世子竟是东家的姐夫。
既然是亲戚,总不会继续难为他们了吧?
万幸万幸。
夏桉朝着赵幽颔首:“姐夫莫不是听说我酒馆开业,过来为我捧场?”
赵幽噎了噎,僵硬扯扯嘴角:“早知是妻妹所开,我应提前备些贺礼才是。”
此时,酒馆内的众人均是满脸的震惊。
到了眼下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懂的?
拿到酒方的,是赵幽的妻妹。
赵世子刚刚大婚,世子夫人是夏侍郎府的嫡女,那此女子,不就也是夏侍郎的女儿。
所以说,哪有什么普通的小医女。
人家从一开始,就是不普通人,而是官宦之女。
王掌柜看了看夏桉身边的双鹤,再看看夏桉,他终于记起来了,这不就是月前去朱邑县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美貌女子吗?
所以说在那个时候,她就机缘之下,得了这个酒方?
那他们这一个月的忙碌,岂不都是在做无用功?
等等,他还想起一桩事。
此女子认识大理寺的那个活阎王。
那一次盛好像还为她出头来着。
人家从一开始,就踏马不是普通的角色。
再等等,他做了什么?
他心上一阵浩荡。
他那日在那客栈里,还调戏了他,他刚刚,居然还声称要将人家的铺子收了。
王掌柜无语地闭了闭眼。
他这真是正正经经在作死啊。
怎么办?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会儿这女子若是回过味来,认出他,再跟她这个世子姐夫告状。
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缓缓将身子贴着墙边,一点一点往门边蹭。
夏桉对赵幽道:“姐夫说得哪里话,您今日能来,”她看了看墙边蹭着的王掌柜,“已是给足了我面子。”
赵幽此时此刻的心情,怎一个复杂能形容。
他余光瞥了眼身后狼藉的桌椅,朝着护卫们冷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桌子都拾起来?都给我摆放好!”
众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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