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不生气呢?
就算我和陆云州没半点感情,但他还没和我离婚就约会别的女人,还送鲜花和钻戒,是个女人都该生气。
我都能想象失忆以前我是怎么被陈娇这种套路一次次击败得溃不成军。
我对童童说:“我生气啊,但是生气不就中了她的圈套吗?童童你也别生气,就静静看着他们作妖吧。”
童童在电话那边噎好一会儿,最后说:“婉婉,我真心疼你。”
她哽咽:“你那么好,陆云州为什么不爱你。我就是生气。我生气明明那个陈娇不安好心,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我沉默。
童童还在絮絮叨叨地吐槽。
我的心却渐渐平静。
我说:“童童,如果为了我好,就别再提陆云州了。”
童童半信半疑:“婉婉,你是真的没事吗?以前不管陆云州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都会哭着原谅他。现在你这样理智我真的担心你。”
我叹了口气:“可能我累了吧。”
接下来我还得反过来安慰童童自己没事。
说得我口干舌燥,童童才真的相信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刚挂完电话。
突然手机又震动起来。
我看着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
直觉里,我觉得这个电话不能接。
因为我查看了我的手机,通讯录里面只有少数几个人的名字。
微信上也被删得剩下几十个人。
可想而知,失忆前我的人缘是有多差劲。
这个号码……手机不停地震动。
我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我有片刻的慌乱。
我又问了一遍:“到底哪位?说话。”
终于手机那头传来陆云州沉闷的声音:“叶婉,把我加回去。”
我心脏漏了一拍。
我按住胸口,这样丧气的陆云州我很陌生。
我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陆云州似乎恢复了点底气。
他声音冷硬起来:“叶婉,我说,把我重新加回去!电话也放出来!你年纪不小了,不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
“我没玩游戏。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不相信。
手机里的呼吸声再次粗重,似乎还有风声。
我不知道陆云州哪里弄来的手机,也不知道他哪里打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陆云州闷闷地问:“婉婉,你说的是气话吧?你不会想离婚的,是不是?”
“……”
我继续沉默。
陆云州暴躁了:“说话!叶婉,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反问:“陆云州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陆云州似乎愣住。
停顿两三秒后,他的话明显很含糊:“我刚下班回家。”
我笑了:“陆云州,骗人的话你说出来心虚吗?”
陆云州恼火:“别管我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接你回家。”
我淡淡说:“我在哪儿陆总您不要操心,倒是您刚和陈娇山盟海誓,送花送钻,下一刻又找我这个原配求复合,你对得起陈娇小姐吗?”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陆云州开了静音。
我不耐烦正准备结束通话,陆云州的声音再次传来:“婉婉,那是误会。今天是陈娇的生日,我就陪她吃了个生日餐,送了以前答应过送她的礼物。我真的……”
我微微一笑。
我相信我说话的时候一定带着很轻松的心情。
我说:“陆总,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在这场婚姻里就是个十足的小丑。这个解释你用的很熟练了吧?”
“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没什么的。你多心了。别闹。别作妖。呵呵呵……”
我轻声地说:“陆总,今晚就祝你和陈娇女士用餐愉快,也祝她生日年年有你陪伴。”
我挂了电话,顺手把这号码也拉入了黑名单。
世界再次清净。
我端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真累。
如果我的生命中少了陆云州我应该不会这么心累。
房门被有理由轻轻敲响,我喊了声请进。
房门打开,刚从公司回来的慕御白西装笔挺地站在我面前。
他今天换了一身穿着。
黑色丝质面西装将他颀长的身躯妥帖地勾勒出来,鼻梁上是金丝眼镜。
质地高级的西装搭配深蓝色带条纹的领带,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衬得越发熠熠生辉。
他头发往后梳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优越至极的骨相,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带了七分书卷气质的金丝眼镜。
眼前的男人英俊得像是神明之子。
我结结实实呆住。
我要收回之前的话,慕御白帅起来真的没陆云州一点事。
他之前亲近接地气不过是收敛了身上的光芒。
现在的慕御白气场全开,令人目眩神迷。
慕御白看见我的目光,微微一笑解释:“不好意思,今天接待了国外来的大客户,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讷讷收回目光,回了一句:“御哥哥你不用应酬啊?”
慕御白随意坐在我床边沙发上,摇头:“不去了。我不擅长喝酒,让公关部的去招待了。”
我抠着手机有点心虚。
“我……对了,我没事。医生说我没事可以回家休养。”
慕御白含笑打量我的脸色,点头:“我知道。四点半的时候温仲给我打了电话。”
他拨弄手机似乎拿着图片看了起来。
他说:“温仲说你脑子里的水肿好转,不过还得点滴两天。胳膊今天也上药了,腰上的伤没事软组织挫伤。”
“还有几次擦伤都换药了。就这些,没大问题。”
我好奇探过头果然看见温仲给他发了病例和核磁共振的图片。
我动容:“御哥哥,你接待大客户还关心着我的病。”
慕御白推了推眼镜,一笑:“应该的。我本来要送你去检查,但是临时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
我在他深邃的眼神下心慌别开脸。
“御哥哥,你不用这么关心我的。我没事,真的没事。”
慕御白忽然靠近。
我吓了一跳,往后靠去。
他却只是站起身看了我的点滴。
我为我的一惊一乍感到羞愧。
这个脑袋果然是坏了,人家根本没怎么样。
他淡淡说:“以后别说这话,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他见我不解,笑了笑:“你是立承的妹妹。我没照顾好你,立承以后会怪我的。”
原来是因为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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