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悠然低声应下,转身就要出去传话——
“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能往外传?”
桑烟满眼讥诮,恨恨道:“祁无涯,你就是个昏君!你抢夺他人/妻,残害他人血脉,你禽/兽不如!”
悠然:“……”
她脚步一顿,随后脚步加速,匆匆出了殿。
原来那姑娘是他人/妻,怀的还是他人血脉。
虽然她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还是震惊的很。
皇帝这是什么癖好?
国内什么绝色没有,偏偏瞧上一个人/妻!
“我要是禽/兽,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祁无涯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人,一时的示弱还行,长久下来,根本坚持不了。
就像现在,哪怕他努力克制脾气,说出的话还是越来越不客气:“桑烟,不要恃宠而骄!那孽种,你不想要,朕可以成全你!”
桑烟:“……”
她就这么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两人再次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她要退让,要妥协,顶多偶尔冒出点小尖刺:“祁无涯,你打断我的腿,给我一副拐杖,然后你告诉我,没有你,我连路都走不了,所以我要知道感恩。多么可怕的假仁慈!伪善至极!”
“朕假仁慈?朕伪善?桑烟,你真该感恩朕还有这点伪善!”
祁无涯破罐子破摔,反讽回去:“不然,你没有在朕面前说这些话的机会!”
桑烟:“……”
禽/兽!
毫无底线!
她张嘴想骂回去,小腹一痛,又忍了回去。
不能气!
不能气!
气掉孩子反而如了他的意!
“你、你怎么——”
祁无涯看她面色不虞,询问到一半,知道自己又把人气到了。
他心虚,转头喊了吴游之:“去瞧瞧她的情况。”
吴游之看两人吵到现在,心道:你在这里,她的情况一时半会就好不了。
可他不敢说。
只能委婉表示:“皇上,女人得哄着。”
祁无涯听得皱眉,很不认同:“朕哄她很久了。结果呢?哄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呵。”
桑烟冷呵一声,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祁无涯看得心头冒火:“你瞧瞧!就这么跟朕对着干!”
这话说的吴游之都想翻白眼了:谁让您抢夺他人/妻?当人家是菩萨,被抢了,还对您笑脸相迎?
“古语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吴游之好言好语劝道:“皇上是天子,胸怀开阔,何必跟个女子一般计较?”
这下祁无涯说出来话了。
他固然胸怀开阔,可面对桑烟,心胸狭隘的很——就是要她听他的话。就是不许她想别的男人。死人也不可以。
“你懂什么?”
他训斥一句,气得甩袖就走。
不过,没走出凤仪殿,而是走向旁边的软塌。
软塌铺着柔软的虎皮毯子。
他躺上去,叫人拿了被子,就闭眼睡了。
当然,睡是睡不着的。
哪怕殿里安静无声。
他的心太乱了。
桑烟的一举一动都致命地影响着他。
不该这样!
脑袋里有声音提醒他:很危险。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杀了她吧。再这么下去,你就被她控制住了。
他其实也早意识到了危险,可没有自救的动力,就那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为什么不沉沦呢?
他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就是为了活得痛快!
而桑烟,就是他的痛快!
一个时辰后
吴游之为桑烟取下了腹部的银针。
祁无涯见了,就走过来询问:“现在感觉怎样?”
桑烟冷着脸说:“感觉很不好。”
祁无涯知道她在怄气,就说:“既然感觉很不好,那就是吴游之没用,没用的人,也就没有留着的价值。”
他在威胁。
而威胁也很有用。
桑烟不得不退让,缓和了脸色:“祁无涯,你要是真想我好受些,就告诉我贺赢怎样了。”
“他死了。”
祁无涯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不可能!不会的!”
桑烟下意识否定这件事。
祁无涯见她情绪激动,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忙把她按住了,哼道:“你都知道不可能、不会的,还问朕干什么?他是朕的情敌,你指望朕说他的好话不成?朕自然巴不得他死!”
他这么说,却也暗示了贺赢没有死。
桑烟的心安定了,躺回去,又哭又笑,喃喃着:“他没事。他没事。他好好的。”
祁无涯看到她挂念着贺赢,一颗心酸妒难忍。
忽然,一件事闪进脑海:“你是不是让康沱打听贺赢的事了?”
桑烟没理他。
在得知贺赢平安后,她不想看他一眼,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祁无涯守在床侧,拉着她的手,深情道:“烟烟,别想他了,想想朕吧,朕会对你很好的。朕发誓,此生唯你一人。你会是朕唯一的皇后。包括这个孩子,只要你想着朕,爱着朕,朕也可以保他一世平安,做个富贵闲人。”
桑烟闭着眼,没说话。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说话。
夜色太深了。
更夫“咚咚”敲着更。
这么虚惊一场,已经三更了。
祁无涯看她闭眼睡着,当她疲累,便叹息一声:“罢了,睡吧。”
桑烟确实疲累至极,很快就睡去了。
祁无涯这么看她看了一夜,第二天,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皇上!”
负责守夜的悠然看到了,惊叫一声,上前扶他:“皇上!快来人,皇上晕倒了!”
她叫喊间,一摸他的额头,热烫的很。
“去叫吴御医!皇上高热了!”
“是。”
宫人惊慌出殿,很快叫来了吴游之。
吴游之要盯着桑烟的动静,就住在凤仪殿的侧殿。
他得到皇帝晕倒的消息,很快就来了,一番诊脉后,淡定道:“休要慌张。就是普通风寒。喝下两副驱寒药,便没事了。”
他说着,开了药单,让宫人抓药、煎药。
祁无涯这时候也醒来了,看着吴游之的安排,脑子胀痛,并没说什么。
吴游之见他不说,自己就多说了:“皇上,除了风寒,草民观您目赤、易怒、头痛,应是肝火极旺的症状,不仅要注意饮食,还需要静气凝神,保持心情愉快,切忌动怒。”
祁无涯:“……”
他觉得切忌动怒才是他想说的。
可他脑子实在疼,也不想跟他废话,就摆手说:“知道了。去给她看看吧。”
这个“她”,自然就是桑烟了。
桑烟差点小产,三天之内,是不能下床的。
像此刻,连衣服也没整理,还是昨晚的状态。
如果掀开被子,便会看到她衣衫清凉,几乎遮不住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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