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看到了传说中的普罗王。
与她想的不同,普罗王是个年轻的小胖子。
但太胖了。
小头无脖,横向发展,坐在榻上,像一座白花花的山。
绝对有四百斤。
都这么重了,他还在吃。
“九爷快请坐。”
他热情招呼时,还在啃猪蹄。
只啃得满嘴油光。
她看得震惊,也想到了齐九之前提醒的话:都善曾是个乞丐,饿出了点毛病。
这哪里是饿出毛病?
这是饿疯了吧!
“王上,你好像又胖了。”
齐九看着对方行动不便、需要四五人抬行的巨大身体,紧紧皱起了眉。
他有预感,都善这么吃下去,不是撑死,就是胖死。
而他还不能让他死。
“我与王上有话说,你们先把东西撤下去吧。”
“是。”
宫人把一桌食物撤了下去。
都善一脸肉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他觉得没吃饱,一眼看不到食物,会让他特别焦虑。
可齐九发了话,他也不敢违抗。
他后悔请他过来了。
但有些事还得跟他商量。
纠结痛苦间,他的目光看向了齐九身边的漂亮女人:“这位是?”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但对她的身份感兴趣。
齐九从没带女人来过这里。
这是王宫,是议政的地方。
齐九比他还要在乎这些规矩。
他没想到他会说——
“她是我的贵客。暂住这里几天。”
“哦哦。”
都善点着头,吩咐宫人:“快把这位贵客请去凤鸣轩。再请王后相伴。”
宫人立刻应下,朝着桑烟做出了“请”的手势。
桑烟皱起眉,不想离开。
她觉得齐九来这里没好事,很可能是商量怎么解决贺赢。
“你带我来,就是让我暂住这里?”
她想留下来旁听。
齐九却点了头:“你不是不喜欢客栈?这里清静,适合你休息。”
主要在王宫,能更好地看住她。
“用心照顾着。她想要什么,都给她。”
他吩咐宫人,也想谈话内容避开她。
桑烟更加不想走,示弱道:“我想留在你身边。”
这话有点撩人了。
齐九的心咯噔一下,随后愉悦的心情荡漾开来。
他笑问:“你想留在我身边?想通了?”
桑烟:“……”
她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仿佛是要同他好了一般,忙改口:“不是。我、我害怕。这里好陌生,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为了探听消息,也是拼了。
齐九怎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他笑得更灿烂了:“你可好好记得你说的话。”
他说着,朝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了。
室内留下三人。
齐九把她拽坐到腿上,一边玩着她的发,一边问:“王上传我过来,所为何事?”
都善在喝水。
没得吃,就喝水。
咕咚咕咚一阵后,擦擦嘴,才说:“我收到了大贺皇帝的来信,说是他的皇后遭海盗所掳,还来了普罗国,他们要上岛寻人。”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桑烟,隐隐觉得那人就是她。
“我们跟大贺并无来往,也不确定他门的真实目的,九爷如何看?”
他不敢轻易放人上岛。
万一大贺是借着寻人名义,上岛查看他们的势力,想要一举歼灭他们,抢夺财富,那是要亡国的。
上一代普罗国国王可就是这般亡国丧命的!
齐九听了,唇角勾了笑:他筹谋这么久,就等贺赢自投罗网呢。
因此,他点了头,一脸的大义凛然:“为表两国友好邦交,自然要让他们上岛的。但要他们卸下武器,控制人数,不得超过十人。另外,隆重宴请一番吧。我也想见见这位大贺的皇帝。”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都善放下茶杯,大声招呼人进来。
他喝了好多水,要如厕。
齐九看四人抬他去恭房,还没走几步,床榻骤然破碎。
都善摔了狗吃屎,还摔尿了。
裤子湿漉漉滴着水,特别明显。
换别人,一个国王这般狼狈,肯定要喊打喊杀,但他好脾气,也没生气,只尴尬笑着:“让九爷见笑了。”
齐九笑不出来。
他绷着脸,皱着眉,抿着唇,拉着桑烟就出去了。
但没走远。
等御前太监,也就是之前出来请他们的那人,伺候好皇帝出来,还没说话,就被齐九一脚踹跪了。
这举动突然,把桑烟都吓到了。
“九爷恕罪。九爷饶命。”
那御前太监哀哀叫着,特别可怜。
桑烟捂着胸口,后退两步,谨防自己成了齐九的出气桶。
一直以来,齐九都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从不自己动手。
现在这是怎么了?
齐九心情很糟糕。
他捡了都善,花了好些精力培养他坐上王位,仅仅三年时间,聪明绝顶的翩翩少年郎吃成一头蠢猪,简直是污染他的眼睛。
“我走之前就说了,王上要控制饮食,怎的还吃成这个样子?你们是活腻了,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他气愤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也气愤自己扶植了一个饭桶!
他向来爱惜人才,痛恨蠢才!
都善的自甘堕落让他失望而愤怒!
尤其桑烟还在场。
这就像你把引以为傲的东西拿到心爱女人面前炫耀,结果,那东西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废物。
“九爷恕罪。王上、王上饮食真的控制不了。”
御前太监颤巍巍解释:“王上一会不吃东西,就哭,一哭就闹,还有次饿很了,把宫女都咬伤了,我们、我们——”
他们也想给王上禁食,可王上禁食之后如同疯子,他们没办法啊!
他们有难处。
可惜,齐九并不在意他们的难处。
他冷着脸看向韩沉,面色如寒冰:“王上身边人,全部杖毙。”
韩沉:“……”
他向来知道九爷心狠,却没想到因为这点事,就要杖毙那么多人。
“九爷?”
“一群废物,没有活着的价值。”
他杀伐果决,残忍嗜血。
桑烟看到这里,手脚冰凉,心里发颤,同时,还觉得他在杀鸡儆猴——他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主宰。她必须向他低头。
但她不会低头的!
“九爷此言差矣。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哪怕他们卑贱如蝼蚁。便是赶出宫,当个农民,也能为普罗国多种点粮食。九爷何必杀他们?他们是羊羔,聪明的统治者会薅去他们身上每一根羊毛。”
她废话半天,实则是想救人。
而救人,一半是心善,一半是想笼络人心。
她在这陌生的王宫,急需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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