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的婚事——”
桑烟希望桑决能放下对素兮的执念,展开新的人生。
蓝兮说到婚事,满面含羞道:“皇上已做主赐婚。”
“是跟我弟弟?”
“对。”
“这、这也太——”
桑烟没想到皇上速度这么快,又喜又忧:“那你这是要因祸得福了。只我也提醒你一件事,我那个弟弟娶过妻子,也很爱对方,奈何有缘无分,皇上也让他们和离了,但他心里一时半会估计放不下她,你能接受吗?若你不能接受,我也可以劝皇上收回成命。”
蓝兮说:“我可以的。桑公子出身贵胄,又少年英豪,对前妻念念不忘,也是重情之人,我又怎会妒忌?”
这话说的好听。
可女人的妒忌上来,扭曲的多了去了。
“你记住你现在的话。”
“是。”
蓝兮又陪着聊了半个时辰,才离开了。
下午时
宣娆来了。
她见了桑烟,先是一番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后,才解释了:“我去了端城,一回来,听到你的消息,就急急赶来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这里来了?”
桑烟简单解释:“是太后遗愿。要我在这里礼佛七七四十九天,净化身上戾气。”
宣娆听了,气道:“皇上竞也同意?”
桑烟摇头:“他自然不同意,但我想过来。”
“你为什么想过来?这里的日子多清苦啊。”
宣娆一脸不理解,同时拍着心脏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喜新厌旧,不要你了呢。”
“怎么会?你可真会想。”
桑烟笑了下,不想多说这个,就换了话题;“你去端城做什么?”
宣娆提这个,就唉声叹气了:“还不是我那个弟弟,被我继母教坏了,顽劣的很,不服管教,都七岁了,字都没识得几个。我听说端城有个隐居山林的大儒,就去请了。”
“可请来了?”
“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她开始倒苦水:“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受了多少苦。我在那里足足磨了八天,整天当丫鬟伺候他。而且你知道吗?他还不喜欢洗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桑烟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打趣道:“那是你见得少。世界上奇葩的男人多的很呐。”
“奇葩?”
宣娆还没听过这个词汇。
桑烟忙解释:“就奇怪的意思。”
怕她多想,继续问:“然后呢?感觉你们之间有故事哦。”
宣娆的脸瞬间红了,也不说话了。
桑烟更加确定,但也多了个担忧:“你刚说隐居的大儒,多大年龄啊?你可别忘年恋啊!”
她接受不了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爱情佳话”。
宣娆羞了:“你都在想什么?人家是大儒。”
她言语里有卑微之态。
这是女人陷入爱河的表现。
桑烟皱起眉,忧心道:“所以呢?大儒怎么了?很了不起吗?你没听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宣娆觉得她言语偏激了:“你怎么了?感觉你对读书人有意见?”
桑烟:“……”
她不是对读书人有意见,而是对她喜欢上读书人有意见。
她觉得宣娆跟她的闺蜜很像,也对读书人充满了崇拜。
当初她闺蜜介绍她男朋友时,也是两眼放光:“桑烟,他是学霸!超厉害的学霸!”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不想你随随便便交付真心。”
她是真拿她当闺蜜的,不想她受一点感情的伤害。
宣娆点头:“我知道。我确实有些喜欢他,但喜欢不一定要占有啊。有些人就是要远远欣赏的。”
就像贺赢。
她再喜欢,也不属于她。
桑烟见她这么说,知道她心里有分寸,便也不多说了。
她何尝不希望她得遇良人呢?
“反正你记得,遇到难题,就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你。阿烟。”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多。
一直到日落,宣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桑烟催她:“再不下山,天黑了,会很危险。”
宣娆说:“那我就不下山了。陪你住一晚。我们好久没这么自在的说话了。”
桑烟深以为然,便也不催她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后
桑烟去做晚课。
时间是一个时辰。
完事后,回到房间,宣娆已经在床上等她了。
“阿烟,你快去洗漱。我们等会接着聊。”
“好。”
桑烟快速洗漱好,躺到了床上。
宣娆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她守宫砂的事。
她是从秋枝口中听到这事的,觉得新奇,还没听过瘾。
“你怎么知道守宫砂不能检验女子的清白?”
她问着,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捋开桑烟的衣袖,然后看到她手臂内侧鲜红的一粒守宫砂,惊道:“你、你——”
你已跟亡夫圆过房,但还有守宫砂,所以知道守宫砂是无效的?
她这话到底没问出来。
桑烟看出她所想,收回手,抚顺衣袖,解释道:“你想错了。我是从守宫砂的制作方法考虑的。人们在雌性朱宫(变色龙)的繁殖季节,将其捕获捣烂混合朱砂而成。它就相当于一种颜料,随着时间过去,自然会褪色。跟女子清白不清白,并无关系。”
“可女子跟丈夫圆房后,守宫砂确实都会消散的。”
“你要强行要个解释,我也可以解释,就是雄雌激素的交融。详细来说,就是守宫砂的主要制造材料,也就是繁殖期的雌性朱宫(变色龙),全身充满雌性激素,当它跟男人的雄性激素相遇时,雄雌激素中和、颜色消失。但这不是守宫砂消失的主要原因。”
“……听不大懂,但似懂非懂。”
宣娆露出了懵懂的眼神。
桑烟也不多说:“你只要知道,都是用来束缚、压榨女人的东西。是恶习。应当予以清除就好。”
宣娆认同地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一个投湖自杀的女人。听说她是某地富商小妾,因富商常年在外做生意,一走数月,为了确保后院干净,每次出门,就会为妻妾们点上守宫砂。那小妾便是没了,被判定不洁,而她为证清白,投湖而死。”
桑烟听得心塞:“唉,又是一个恶习害死的可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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