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假装自己从没来过，什么都没听见，就连门也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开过。
沈玥的眼睛自然捕捉到了门那边的动静，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句话传出去，一顿闹是不可避免了。
但要是让她现在追出去解释也显得欲盖弥彰，也只能先这样。
况且，司承佑的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哄哄就能好，现在情况更严重的是汤聿这边。
沈玥自己也是从汤聿这个状态过来的，自然知道汤聿现在是什么情况。
汤聿正处于现实和虚假模糊的边缘，分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一边。
沈玥也有过这样的时期。
就在她刚刚想起一切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算计所有人，把每个人的价值折算成数值去进行分类，并且在有需求的时候分门别类地去整合这些价值。
但是，那时候的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亲人。
尤其是大哥，看出了她的异常，将她从记忆虚无中唤醒，告诉了她什么是现实。
现在汤聿所需要的，也是这样一个人而已。
就沈玥对汤聿目前的人际关系了解来看，能做这个人的，也确实只有自己了。
并且，照汤聿的性格，他的现实模糊情况只会更严重，如果汤聿没能从记忆中走出来，只会再一次做出错误的选择。
判断到这里，沈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必须直接点明，这件事才能有继续周旋的余地。
她将手机随手放在了沙发旁边的案几上，双手十指交叠随意地搭在膝盖，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全部想起来了。”
听到沈玥的这句话，汤聿的第一感觉是狂喜。
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喜悦将他整个人吞没在了从未出现的猛烈的情绪里。
只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她认出我了。
汤聿的心跳了很久。
而他的心欢呼了多久，沈玥就在那张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等了他多久。
直到汤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了那张与折翼之地一般无二的灿烂笑容，他才重新开口：“嗯，全部都想起来了。”
至此，两个人完全坦白，那张覆在二人之间的保护层也被完全揭开。
沈玥看着汤聿，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被折翼之地的记忆吞噬，以至于会忘记现世的美好。
“汤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沈玥看着汤聿，直接说出了横在两人之间最敏感的那个话题。
汤聿也没想到沈玥会一开始就将这件事拿出来说，但他也并不害怕回答，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了。
“记得，我杀了玛莎，所以，你让我去死。”
沈玥面色不变，现在玛莎还活着，那么汤聿的话自然也不会对她再造成什么伤害了，她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你死在哪吗？”
汤聿自然记得，提到这个，他甚至有些雀跃：“我死在你面前。”
沈玥面不改色地接话：“嗯，你死后把你的骨灰留给了我，如你所愿，我一直戴着它。”
沈玥的话让汤聿骤然想起了自己最后当游魂时的那段记忆，心中刚才快要涌出的对沈玥偏执的占有欲也在一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听见沈玥用平静却无端让人心安的语调继续往下说着：“你现在记得你那时为什么要把耳钉给我吗？”
汤聿自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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