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檀扇给阮清奉上茶来。
阮清没敢喝。
她怕里面有福寿螺。
沈娇瞟了她一眼,“在这宫里,想要活得久,不随便吃东西,是对的。”
阮清连忙低头告罪,“娘娘误会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在沈娇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面前,耍什么心思计谋都是自找没趣,不如直接认怂就完事儿。
沈娇拿过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
“你在本宫面前,不用掩饰。本宫若想除你,你活不到现在。”
阮清立刻识相地跪下谢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没什么好谢的,你不过是本宫的一把刀。想要自己存在的有价值,就得时刻警醒,将自己磨得够锋利。”
沈娇的眸子里,是平日里旁人看不见的冷酷。
人们都道她是妖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
在这一点上,阮清跟她是一路人。
所以,她既怜惜她,又防着她。
大熙朝的皇宫这座山上,容不得两只母老虎。
“臣妾明白。”阮清顺从道。
“既然明白了……”
沈娇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向榻上的软垫靠去。
“就去把那个姓崔的给本宫干掉。阿徵将来的正宫,必须是个能以倾国之力襄助于他的女人。”
阮清迟疑了一下。
她已经得罪了太多世家大族,不想再与清河崔氏成为死敌。
沈娇用手抵着额角,闭目养神,可等了一会儿,没见她答应,又重新睁眼。
“怎么?你不行?”
阮清温顺低头,“臣妾出身低微,承蒙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厚爱,此生无以为报,既然娘娘看得起臣妾,臣妾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娇禁着鼻子,嗤地笑了一声,“行了,全是屁话,退下吧。”
她看着阮清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蓦地眉间忽然惆怅一凝。
“多好的年纪啊,还有人疼着。唉……”
说着,眸子盯着一个地方,忽然一阵目光涣散,人一动不动,如痴了一般。
檀扇从旁看了一会儿,心疼道:
“娘娘,又在想世子爷了?”
沈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他若还活着,也该会被本宫现在这副德性气死。”
她低头,将帕子在手指尖纠缠摆弄。
檀扇小心安慰:“娘娘说的哪儿的话,世子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您的命,他在天之灵,必会明白您的苦衷。”
“呵,苟活着罢了。”沈娇瞪大眼睛,眸底泛起一片红,“因为死了没脸见他。”
她倔强梗了梗脖子,扁着唇角,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
-
阮清从栖梧宫出来。
外面日光披沐在身上,分外刺眼,分外冰冷。
倾国之力。
她没有。
那么,凭什么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谢迟的宠爱?
呵,在皇权之下,男女之爱,太单薄了。
而恩宠,又能有几年?
阮清轻轻晃了晃脖颈,款步走回去东宫,神情木然冷漠。
卑微得太久,脖子都酸了。
从栖梧宫到东宫,靠步行,本就要许久。
她又只是东宫的次妃,并没有资格坐辇子。
再加上有心事,一路都是走走停停的,随身的人也不敢催促,只是默默陪着,不知不觉,用了许多时间。
直到快临近从东宫西面的凤凰门时,身后的人忽然全都跪下了。
阮清抬头,见是谢迟下朝,乘着辇子来接她了。
他见她一直低着头步行,就知定是不开心了。
于是,便从辇子上下来,亲自迎了过去。
“阿阮,怎么了?”
他两手捧住她肩膀,微躬了身子,偏下头,想看她的脸色。
“青瓷说你给母后请安,去了好久。她为难你了?”
阮清微笑,摇摇头,“娘娘怎么可能为难臣妾呢。”
她不是他的正妃,连随他一起唤沈娇作母后的资格都没有。
谢迟听着不是滋味。
“那怎么这么久?”
“先去了一趟永康宫,不过,太后娘娘抱恙,没能进去。”
谢迟脸色微微一滞,“还有呢?”
阮清看着他,微笑:“还见到了殿下未来的太子妃。”
她在故意揶揄他。
就像他过去常常拿“嫂子”两个字揶揄她。
谢迟嗔着瞪了阮清一眼,忽然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也不坐辇子了,直接大步往回走。
阮清吓坏了,“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看着……!”
“看就看!你是孤的妃子,抱你怎么了?孤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着,让他们知道,孤疼着谁,宠着谁!叫那些有心为难你的,心存妄想的,都早早死了心!”
他这是仗着这皇城里,这天底下,已经没人管得了他了。
阮清哪儿受过这个。
她与他,从一开始就是偷偷摸摸的。
这么多年,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关系,早就刻在骨子里面了。
连拜堂都见不得人,却突然公然抱着她在皇宫里横着走,这也太吓人了。
“殿下,殿下,你快放我下来,你不能这样,你是太子,阿徵……”
阮清挣不过他,又不敢大声嚷嚷,最后没办法,只能抱着他脖子,将脸藏在他肩头,由着他抱着她,穿过几道大门,回了东宫。
合璧宫的门一关。
“阿阮,昨晚的洞房,我们进行到哪儿了?”
他昨晚沾了血气,今天一早又在朝上大开杀戒,这会儿血脉里的那股子野性全都被唤醒了一般,将阮清压在身下,分外骇人。
事儿还没开始,阮清心里就已经快要哭了。
本以为是逃过一劫,没想到是还没开始。
这还不到晌午,若是今天夜里能歇,她便要谢天谢地。
“殿下,殿下,我怎么觉着太后突然病了,有些蹊跷呢?”
她努力想跟他聊点正经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让他别那么凶。
“死了。”谢迟在她耳畔、脖颈间啃噬,又一路吻到她软软的脸颊,恶狠狠看着她,“孤亲手砸死的。”
死了……
阮清被他手臂箍住的身子,不禁一颤。
“她害你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不如早点投胎,好好反思,重新做人。”
“那皇上那边……”阮清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凶残地撕成几块儿了。
连说句话都费力。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他染满情欲的眸子,看着她,生了薄茧的大手,隔着她薄薄的衣衫,快要抓爆清清。
“幸得阿阮在刑部那晚提醒,孤从武靖王王府当年的厨子入手,果然查出了端倪。”
他重重的吻她,想吞噬她。
后面的话,就不说了。
以免吓到她。
就让谢肃安且好好躺着,细细体会身体里长满福寿螺的滋味!
哗啦——
桌上的瓷器茶盏都被他给掀了,摔了一地。
女人身上丝帛被撕裂的声音,分外刺激。
阮清被摁在桌上,天摇地晃地,无力地想伸手抓住点儿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这个祖宗,实在是太勇了,她一个人真的伺候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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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更了一个月,今天是1号,阙哥在线卑微请求休息一天,只更一章,接下来我会努力的,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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