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着门外看去。
阮清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门外锦绣衣袍一现,谢迟穿了身朱红色的紧身常服,喜气洋洋地就进来了。
他下了朝,该是特意精心修饰了一番,整个人被禁足一个多月,如今总算能出来,尤其地英姿勃发。
阮临赋和阿彩对谢迟是又讨厌又害怕。
时隔多年,又重新见了这祖宗,不自觉地,两人的手紧紧拉在了一起,视死如归。
阮清赶紧迎上去,“殿下这是可以出宫了?”
“自然是多亏了你那四位好师父。”谢迟满面都是意得志满的风采。
原来,恒山四圣一大早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阵忽悠。
不但彻底给谢迟解除了禁足,还不依不饶地给阮清讨了名分。
起初,谢肃安准她入东宫,给个奉仪都是勉为其难。
但是四个老头说什么都不答应。
他们一辈子不收徒,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可心的,就在东宫给人当妾?
妾什么?
是物件儿,是玩物,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
徒儿都没人当回事,他们还辅佐个什么劲?
那四张老脸,骄傲了一辈子,能容忍唯一的宝贝给人当妾?
于是,殿上好一阵讨价还价。
阮清的身份,在她还在东宫睡懒觉的时候,一路疯涨。
从奉仪,到昭训,到良媛,再到良娣。
四个老头依然不满意。
但是,谢肃安咬死太子正妃之位不能给一个寡妇。
此事,事关国祚大统。
两厢僵持之下,沈娇出了个馊主意:
“不如就效法前朝古人,四圣高足屈居于太子妃之下,另立个太子次妃之位吧。”
谢迟也赶紧出来打圆场,见好就收。
四圣见他没意见,这才勉强应下。
反正来日方长,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骑在徒儿头上。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阮清的娘家不行,她就靠自己,硬是挣到了四个最行的娘家人。
这边,谢迟将手一招,随行而来的人,立刻奉上一只精致的雕花木匣。
他对阮临赋和阿彩笑眯眯道:
“眼下,暂时委屈阿阮了,这都是孤的错。”
次妃,到底不是正妻。
按照前朝的先例,次妃入宫,不传制,不入册,不亲迎。
可谢迟忽然主动认错,可把阿彩和阮临赋吓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先礼后兵吗?
是想掀房盖儿,还是放火杀人?
只见,他拿过那只雕花木盒,亲自递给阿彩:
“这个,是孤送给丈母娘的一点见面礼,请笑纳。”
比起从前那个用重兵围了他们家,又把他家翻了个稀巴烂的混蛋,他此刻简直判若两人。
阮临赋哼了一声,他根本不信谢迟会改好。
阿彩接过匣子,小心翼翼打开一看。
是厚厚一沓商铺的契书。
谢迟依旧笑眯眯道:
“多年不见,一时之间不知送什么好,只记得丈母娘爱热闹,就顺便将隔壁一条街的铺子,都盘了下来,全当是见面礼。”
阿彩:“啊?”
她翻了翻那一沓契书。
“宝珠楼,我的了?”
谢迟点点头。
“洪福酒楼,我的了?”
谢迟再点头。
“还有茂盛轩、元福聚、同光药铺……,我的?这一大摞,都是我的?”
谢迟依旧微笑,“都是您的了。”
“哈哈哈哈……!”阿彩上前一步,拍了谢迟肩膀一巴掌,“女婿!好样的!不枉费我们清儿费尽心机救你!”
谢迟:“呵呵呵呵……”
阮清:……
行吧,他是太子,送一条街,也不算什么大礼。
她就静静看着。
谢迟趁着阿彩跟阮清一张一张细数那些契书的空挡,又看向阮临赋。
“怎么样,老丈人,与孤进去喝杯茶?”
阮临赋完全不想理他,“殿下有什么话,不妨在这儿直说。”
谢迟过去一步,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将人一捞,两人背过身去:
“我们来聊聊禄王谋反那件事。”
阮临赋全身一紧。
谢迟的手,沉入千斤,压的他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老丈人,您当年的谋反之罪,恐怕不冤吧?”
阮临赋没说话。
挺了挺脖子。
他的确不是被冤枉的。
他恨这个朝廷,恨这满京的皇亲国戚,恨欺负过他女儿的每一个人!
但是,他一介书生,又能如何?
唯有借别人的手,造反!
他不但参与了那场造反的密谋,甚至还因为有过目不忘之能,在禄王身边,得了个特殊的差事。
专门替禄王记住那些不能见于纸面的东西。
阮临赋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谢迟进了厅堂。
“殿下想如何处置我,尽管直说。不过,这件事,不要让清儿知道。”
在她心中,她的父亲,清清白白,是个两袖清风,忠君爱国的好官。
谢迟不用请,悠哉坐下,搭着二郎腿,自己倒茶自己喝。
“如果孤查的没错,当年你科考,虽然只考取了进士,但那张考卷,却是当之无愧的状元之才,可你……,为了能回去娶丈母娘,舒心过小日子,刻意留了最后两道题,并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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