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听夏千钧这般说,他只觉心头一阵揪痛,泪意又涌了上来:“千钧……”
夏千钧见他如此,心底软了软,她正想哄这人两句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音。
听声音是两个值夜的太监,也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夏千钧的反应很快,她立刻将桌上食盒塞入孟允怀中,随后又几步上前将那宫灯吹灭,便扯着人挤进一个木柜中。
房梁上的沈青念下意识也有些紧张,她盯着殿门的方向,很快有两个太监便提着宫灯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太监语气疑惑:“方才是听到这边有动静,应当不是这殿内传出的吧?”
“还是检查一下为好,这宫殿先前陛下住过,里头也放了许多先皇后的东西,若是出了岔子,你我的脑袋都要搬家!”另一个太监这般说着。
“说的在理。”
两个太监说着,便提着宫灯在殿内巡视起来,而房梁上的沈青念却生出几分疑惑。
太监说这殿内放了许多她的东西?怎地方才夏千钧没发现?
她留下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依旧留存在东宫内,那这两个太监口中的‘许多东西’是什么?
沈青念这般想着,便要扭头去看看男人,但却被对方用大手给捏住了后脖颈的位置,令她不能动弹。
男人的大手的力气并不大,但她考虑到下方不仅有巡视的太监,还有藏在柜子中的夏千钧两人,便也没强行扭头,而是抬手掐了掐对方拢在她腰间的另一只大手。
下方的两个太监巡视得很仔细,他们打着宫灯仔细在殿内转了圈后,这才离开宫殿。
而在两人离开后,木柜便发出‘咣当’一声,是木柜的门被狠狠推开了,紧接着夏千钧便抱着孟允跌倒在地,她的手还死死的捂住了孟允的嘴。
伴随着两人的倒地,柜子中‘哗啦啦’的落出许多画轴,有几幅画轴上系着的带子已散开,依稀能够瞧见画上内容。
“唔唔唔——”孟允满脸惊恐,将他嘴捂住的夏千钧也是瞪大了双眼,眼中有惊讶,亦有惊吓。
房梁上的沈青念忍不住好奇,那画上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两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而横在她腰间的双手,正在缓缓收紧。
宋玄隐在黑暗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下方的夏千钧将捂着孟允的手拿了开来,两人从地上爬起。
“这……这这些画,为何都是用血作的……”孟允只觉满殿都是血腥之气,眼底有残留的惊恐。
他能如此笃定,只因方才在柜中那股直冲鼻腔的血腥之气,这一幅幅画像皆是由鲜血而作,诡异又可怖。
他无法想象作出这画之人,是何种心境。
夏千钧则是恢复了平静,她叹息一声:“这些血画应当是大玄皇帝为先皇后所作。”
这一幅幅血画虽可怖,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孟允闻言,神色变得怔然:“传闻大玄皇帝在登基当天,先皇后也因难产薨世,他为此消沉许久,甚至还性情大变。”
这些传言他得知时,只觉其间掺杂许多水分,便也未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心中却升起一丝荒诞之感。
他生在重梦皇家,别说是父皇与兄弟间无真情,就连高门府邸的后宅都是少有情谊的。
而他们的邻国大玄皇帝,却能为先皇后绘制血画,他心底除了荒诞之外,竟还有几分动容。
重梦大抵是烂透了,里头的所有人都被利益驱使,而大玄皇朝却是不然……
孟允与夏千钧没再多说,两人耽搁的时间太久,他们将那一幅幅的画卷重新收进木柜中,便匆匆离开了。
殿内重新归为寂静,而房梁上的沈青念心绪却翻涌不止。
良久,她才颤抖着开口:“那些画卷,全是你用自己的血作的吗……”
她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既愧疚又后怕。
宋玄身体僵直,他低低回答:“是,你离开后,我总觉得自己没能陪在你身旁,觉得是自己的错。”
那时的他,只有伤害自己才会得到慰藉,他也才能原谅自己……
沈青念只觉心脏处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眼底有热意不断涌出,化成泪水砸下,她哽咽着:“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过自私。”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离开,不过是皇后薨世罢了,宋玄对她纵使有感情,却也不会过于难受。
对方是天子,是皇帝,他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没了自己他还得到比她更优秀的皇后。
但她却忽略了对方的真心……
宋玄见沈青念哭泣,忍不住将其抱紧,低低说着:“都过去了青念,那段日子确实是我这么多年里最难捱的。
但只要一想到你在沈府过的日子,我便觉得没什么的,比起你这么多年来受的苦,你走后的日子就不算什么,你现在也回来了……”
只要她能回来,那他便觉得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着身后男人的沉沉诉说,沈青念再也忍不住,她转身便狠狠将其抱住。
两人都在房梁上,沈青念的动作激动,转身时的幅度有些大,抱住宋玄的力道也很大。
宋玄只觉一股冲力向自己袭来,下一刻,他便抱住沈青念狠狠往下头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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