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叶二全一家四口便回家了。
晚上睡觉时,韦氏说:“轩儿明儿起就得两头跑,要不,也让鹏儿这样?不住钱夫子那里,饭食自己带,一个月只交一两,咋样?”
叶二全没好气:“你省这一两干什么?前头小妹出钱时,你咋想不出这馊主意?”
“现在小妹不出钱了,你就弄这弄那的,这让小妹和爹娘怎么看?这是告诉人家,别人出钱你就可着劲儿地造!到自己出了,就省这省那的。咋的,小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韦氏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我不是那意思。我就说一句,你就长篇大论的。”
“那你说,我哪一句错了?”叶二全直接翻身而起。
韦氏噎了下:“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嘛!以前,穷得米糠粥都吃不饱,一两银子多大呀!想着便心疼,所以才想省省的。我哪有你适合得快。”
叶二全叹了口气:“行吧!你既然一时适应不了,那就多听爹娘和小妹的。他们让怎样做,都听,准没错的。”
“别的不说,就这房子。当时你说要盖土坯,是爹和小妹坚持让盖青砖的。瞧瞧,现在盖得对了吧!要是真听了你的,现在又得后悔了。”
韦氏被说得满脸通红,当时她拿着那三十两,只觉得那是她这辈子拿到的最大一笔钱了,只想死攥在手中。哪里想到,会有眼下这种好日子等着她。
“行了,睡吧睡吧!”叶二全说着躺了下来,“鹏儿就让他照常上课。也不过是再交两个月束脩而已。若现在停了,那小妹以前交的钱不都打水漂了?至少要考一考县学,成不成都有个结果,也算是给小妹的交待。”
“嗯。”
“话说这被子是不是太硬了?咱家也该换被子了,这都是盖了几十年的。还有另外几个房间的家具被褥,也该置办了。咱房里的柜子,得再添个新的,反正房间够大。”
韦氏道:“才送了几天的货,怎么也得攒个十几两吧!到时找勇儿师父问问。”
……
翌日,叶大全赶着牛车出门。
叶采苹、叶轩、杜氏和金花一起出门。
杜氏是来送叶轩的,金花即是去布庄上工。
到了小镇,金花先下了牛车。
接着来到沈家,杜氏说:“这沈家太气派,那沈夫子也是个傲气的,我和当家的就不进去了。小妹你多担待些。”
“好。”
叶采苹提着个篮子子,领着叶轩进了门。
沈知晏这会在内厅里,看到二人进来,轻咦一声:“叶娘子也来了。”
叶采苹说:“来送送他。而且昨天忘了拜师之事,想跟沈夫子商量下,择个好日子办个拜师宴。”
“不用了。沈某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在这里磕个头,便是全了礼数。”
叶采苹点头。
叶轩连忙跪下来:“学生叶轩拜见老师。”
沈知晏身旁的小厮连忙端着一个盒子过去,打开,是一套文房四宝。
叶采苹不由挑眉,光这楠木盒子,怕都要几两银子。更别提里面精美的笔墨了。
“谢老师。”叶轩连忙接着。
不想,小厮又拿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羊脂白玉。
沈知晏道:“这是玉。望你自此以后,君子如玉,温润而泽。君子如水,利物不净。”
叶轩想不到自己连束脩都没交,竟然还能收一堆拜师礼,俊脸微红:“谢老师。”
叶采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哪是拜师,简直是薅羊毛。先薅拜师礼,再薅他的知识才学。
叶采苹说:“我们也给夫子准备了礼。”
说着掀开篮子,里面放了两条肥瘦双间的腊肉,还有一把干菜。
叶采苹道:“夫子说不要钱当束脩,咱们就给您最实在的。这都是我去年秋季自晒的。”
古代的束脩,其实就是肉的意思,后来却极少送肉了,只给钱。
沈知晏瞟了眼,很满意:“也好。中午就吃春笋炒腊肉。”
见他喜欢,叶采苹就放心了。
她又从衣袖(空间)里拿出一个木盒来:“还有这个,还望夫子喜欢。”
沈知晏接过,盒子平平无奇,打开,便是一怔。
只见里面是个一块长长方方的东西,底下透着浅绿色的山水画。
“这是个镇纸?”沈知晏有些惊奇,拿了起来。
“是。”叶采苹点头,这是她系统买的玻璃镇纸。
沈知晏拿起来:“很贵重。我从没见过这么透亮的琉璃,里面的画作,画工不好,但胜在质地透亮。可惜,也只是透亮,这东西没韵味。但物以稀为贵。”
叶采苹心里默默地想,当然没韵味,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自然不会有灵气和韵味。
想着,她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这鉴赏能力杠杠的。
“这是哪里买来的?”这工艺他见所未见,很好奇。
叶采苹说:“这是我在山里挖野菜时,挖出来的。”
“哦?”沈知晏挑眉,“那这个瓶子也是你挖来的?”
叶采苹顺着他指的望方向一看,差点没崴个脚,只见他身后一旁的博古架上,竟然放着一个瓶子,又透又亮,竟然是她卖出去那个!
叶采苹一噎,这都什么奇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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