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川:“……”
早知道不问了。
直到用过晚膳,秀珠和孟淮川才回去。
今儿家宴忙了一日,婉若也累得很,回松鹤园倒头就睡下了。
谢羡予还在书房和别的官员议事耽误了一会儿,回来婉若已经躺下了,他沐浴之后,便也上了床。
轻车熟路的将她捞到自己的怀里圈住,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
婉若迷蒙着睁开眼,皱眉警告他:“我困了,今天不许动我。”
昨天就折腾了她半宿,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嗯,今天不碰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婉若这才放心了,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的睡了。
他垂眸看着小猫似的缩在自己怀里的婉若,唇角微扬,她哪里会和他生气,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乖的不得了。
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忽然门外传来符弦的声音:“主子,边关来急报了!”
谢羡予忽然睁开了眼,松开了婉若翻身下床:“什么急报?”
定安侯半个月没信传来,现在忽然半夜发来急报,定是出了大事。
婉若听到这动静也被惊醒了,披了一件披风便匆匆跟了出去。
符弦将密函呈上,谢羡予立即拆开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
“怎么了吗?”婉若匆匆走出来问。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节泛白,眼神阴鸷:“定安侯死了。”
婉若瞳孔骤缩,面色发白:“这,怎么会……难道是边关失守?”
这也不可能,北凉如今国力不盛,定安侯率领的十万孟家军骁勇无敌,在边关镇守二十年,即便是北凉国力强盛的时候都当仁不让,又怎可能这个时候抵挡不住?
“边关没出事,”他眸光渐渐阴冷,“是内鬼。”
他迅速将信收起来:“你先歇着,我要进宫一趟。”
“嗯。”
他揉揉她的发:“早些睡,不必等我。”
婉若抿着唇,点点头。
他迅速穿戴整齐,大步出了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婉若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绪不宁,只怕是,要出事了。
婉若一整宿没睡着。
谢羡予入宫后一整日都没回。
婉若放心不下,便去了一趟定安侯府,马车走到侯府门口的时候,见门头上已经挂起了白幡。
“谢少夫人来了,快里面请。”丫鬟忙将她迎进去。
侯府已经乱成一团,小厮丫鬟们都在手忙脚乱的挂白幡,布置灵堂。
“你们世子夫人呢?”
“在里面。”
婉若推门进去,便看到秀珠正哭的一脸无措,见婉若来了才慌忙迎上来:“婉若。”
“定安侯的事,侯府何时知道的?”
“就在今日一早,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了,夫君不信,还冲入宫中去问,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谢秀珠哭着摇头:“婆母方才得知这个噩耗,都晕过去了,府里一团乱,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婉若握住她的手:“你别急,我来帮你看着,世子呢?”
“他,他在祠堂。”
谢秀珠带着婉若走出去,到了后面的祠堂,祠堂的几扇门都大开着,孟淮川一身麻衣孝服,独自跪在里面,背对着她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那脊梁骨却挺的格外的直。
秀珠红着眼睛道:“他平日里总不服侯爷的管教,什么也不听,可我知道,他心里很在意他父亲的,这噩耗传来,他不知多难受。”
婉若紧抿着唇,却连安抚的话都觉得无力。
婉若在定安侯府帮秀珠操持了府中的后事,忙了一日才回到谢府。
谢羡予依然没有回来,她又等到了半夜,谢羡予才终于踩着夜色回来了。
“爷回来了!”小丫鬟在外面喊了一声。
婉若才从软榻上惊醒过来,又迎了出去。
“怎么还没睡?”他蹙着眉问。
“我有些担心。”
婉若拉住他的手:“今日一早,定安侯身亡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燕京城,这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眸光阴了阴:“定安侯是孟家军的定海神针,他如今死了,幕后之人自然希望这事儿闹的越大越好,如此动摇军心,反而有机可趁。”
“那怎么办……”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怕,有我呢,我来处置。”
“这到底会是什么人?”
“不是镇南王,就是王家,如今朝中清的干净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他脸色阴沉下来,眸中隐隐已经有了杀气。
早知如此,该动作再快一些,反而给了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拉着她在床上坐下:“先睡会儿,明日一早,我们去定安侯府,祭拜老侯爷,顺便……”
他眼神阴冷:“探一探这水深。”
“你的意思是……”
“老侯爷尸身还未回京,但侯府设衣冠冢,也会设灵堂,京中名门都会去祭拜,这幕后之人,又岂能不凑这个热闹?”
今日灵堂方才布置好,明日,侯府自然会门庭大开,让旁人来祭拜老侯爷。
他摸摸她的脸:“别担心,一切有我。”
她轻轻点头:“嗯。”
次日,婉若便和谢羡予一并前往定安侯府。
此时侯府门口已经络绎不绝的车马,来来往往的人进出祭拜。
婉若和谢羡予今日都穿着素白的衣服,先去灵堂为老侯爷上香。
秀珠已经打起精神来,撑起门楣,招待前来上香的宾客。
而孟淮川依然跪在灵前,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谢羡予捏了捏婉若的手心:“你先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嗯。”
婉若起身离开了灵堂,去帮秀珠操持。
才走出去,却见外面走来一个贵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众星捧月着,气派十足。
“谢少夫人也来了?”
婉若脚步顿了顿,走上前去:“王夫人。”
这便是皇后的母族王家,自从新帝登基后,王家就夹着尾巴做人,唯恐被清算,今日,倒是嚣张起来了。
王夫人叹了一声:“可真是巧,我今日特来祭拜老侯爷,老侯爷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如今为国捐躯,实在是可惜。”
婉若神色冷淡:“老侯爷一生戎马,必定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只等查明真相,严惩凶手,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
王夫人面色微变,又意有所指:“只可惜,没了老侯爷,这孟家军,怕是一盘散沙,来日如何,还未可知呢。”
她说着,又轻蔑的看一眼婉若:“不过你这商户女出身,想必太深的道理你也不明白。”
婉若紧抿着唇,眸光发沉。
王夫人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听闻谢大人如今府中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到底是商户出身,没有个规矩,如此善妒,如何担得起谢氏宗妇的职责?”
王夫人笑看着她:“我家中倒是有调教的极好的女儿,不如送给谢大人做妾,也算是帮你全一个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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