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空一动不动的视线里,叶海川继续道:“说是要在外面玩几天再回来。”
“在花盒玩?”
“毕竟……听说花盒的花田很美?”
看着叶总故作镇定的脸,叶空哼笑一声。
刚要放下筷子,叶海川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叶空往他手机上看了一眼,叶海川淡定地划开接听,然后开了扬声器。
“你和我一起听?”
“我还有事呢。”
叶空明显对此不感兴趣,她很快放下筷子,转身上楼去了。
过程中只听手机里传来叶臻的询问。
“怎么了?谁跟你一起听?”
“你妹妹。”叶海川面不改色的回答,“先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叶臻明显有些僵硬,但还是很快说起了正事,“我是想说海利集团那个贸易市场合作案……”
拐进走廊,叶臻后面的话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叶空毫不在意地走进画室,把房门关了起来。
而在楼下,父子俩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个理查德不是已经跟秦家签约了吗?”叶海川不在意道。
“签约是签约了,但我最近在南港听说了一件事。”叶臻道,“和海利正式签订合同的人,不是秦见白和秦染秋姐弟俩吗?听说玉洲那边的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姐弟俩太会谈判,以及投其所好所收获的结果。”
“怎么?难不成还有猫腻?”
叶臻在那边不知是讥讽还是事不关己的凉凉笑了一声:“根据南港这边的秘密情报来看,玉洲秦家好像利用了船王的背景——也不知道那姐弟俩是怎么跟对方谈的,但海利那边的人,好像以为玉洲秦家,和南港秦家,是一家人,两边资源也都是互通的,因此才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签约。”
“……”叶海川沉默片刻,最后摇摇头发出一声感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姐弟俩,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啊。”
说着他还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端着笔记本电脑看报表的叶亭初:“亭初,学着点儿人家,商场就是这么混的。”
叶亭初头也没回:“靠诈骗是吗?”
“你懂什么?商战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又下九流,何况对象还是外国佬——他们不像我们本地人,能做足全方位的背景调查,骗起来更容易。”
“……”叶亭初说,“您先给我找一个和南港秦家一样好用的招牌来。”
“……你俩能不能先停一停?”
在方思婉的忍笑声里,叶臻不耐烦的打断了父女俩关于商战的交流,“我还没说完呢。”
叶海川优雅地低头喝了口汤,随后慢悠悠道:“既然你是在南港得知这个情报的,那就说明南港秦家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说说他们的反应吧。”
“当然是很生气。”叶臻笑了起来,“我最初是在一个小派对上得知这个消息的,南港这边的几个家族,好像都对这件事非常鄙夷,据说这边秦家的某个主事人,还在别人问起时相当鲜明的表达了态度,说根本不认识玉洲那边的秦家人。”
“冲动了。”叶海川点评道,“既然玉洲这边和海利的合作已经板上钉钉,他们作为被利用的棋子,与其割席和生气,还不如想办法从中捞一大笔。”
“是啊。”叶臻在那边耸肩道,“所以那个发话的二世祖很快就被家里骂了一顿,还被禁足了,这事儿传得满港皆知,然后……”
他说:“我听说,船王家打算派人亲自去玉洲,和秦见白谈一谈——当然,说是谈一谈,但想必就是去捞一笔的。”
“这才是成熟人的做法。”叶海川道。
叶臻“嗯”了一声:“做决定的人是如今的秦家家主,这次要去玉洲的人好像也是他——你知道秦家已经换家主了吗?”
“你是说,”叶海川放筷的手一停,“秦家那个宝贝独生子,传说中的领导天才?”
“这段时间在南港,我耳边听过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并且,他也是我见过的超级豪门中唯一一个,改朝换代得这么平静的继承者——整个秦家乃至于整个南港,都没有为他的正式上位发生丝毫动荡,就像所有人都提前演练了很多年,又或者是在正式上位前,他就已经是船王家默认的隐形家主了。”
叶臻语气冷淡道:“这样一个人,其实我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去玉洲和秦家谈,按理说完全没有必要的,可既然他决定要去了,那我怀疑,他想干的事可能未必只有这一件。”
“你是说,南港秦家也想来玉洲插一脚?”
闻言,沙发上的叶亭初也抬起了头。
“毕竟玉洲发展很快。”叶臻道,“您知道,南港这边不少家族,当初都是从玉洲这座黄金城转移过来的。”
“不可能。”叶海川淡淡道,“所谓的家族,都是地域性很强的存在,就像我们也很难去南港和他们抢资源一样,他们也做不到的——不过,如果是和玉洲秦家谈合作的话,倒是很有可能会改变这边商场的格局。”
“玉洲秦家会直接飞升?”
“未必能那么快,但地位的提升是必然的。”
“咱家不会要被超车了吧?”叶臻玩笑似的这样说。
“说这些有用吗?你又不进集团帮你姐。”叶海川看起来倒毫不担心。
叶臻立马闭嘴。
而叶海川却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叶空对他说的话。
“如果把李家整个毁掉,叶家能吃得下吗?”
少女琉璃火般冰凉又灼热的眼神在他脑海里闪了闪,又被他摇头晃散了。
打住,孩子一时愤怒下的冲动之言罢了,他作为一个成熟的爸爸当下给她鼓掌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真?
挂电话之前,叶海川又叮嘱了儿子几句。
“别冒犯老人,也别冒犯小孩。”
“……我看着有那么没素质吗?”叶臻无语道。
接着,他在通话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了,听说秦家那个年轻家主是个有名的疯子,在南港倒是和咱家老三名声差不多。”
“怪有意思的。”
叶臻说完,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对面陈旧的建筑。
“花之盒”三个字映入眼帘。
“我只是来旅游,才不是为了了解她来的。”
戴着墨镜的帅气男人口中这样嘟囔着,抬脚向对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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