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出口,保镖们竟当真停住了脚步。
温荣原本只是顺口发怒,此时见状却愤怒得更加真实。
他沉下脸来:“怎么?我说的话还没人听了?”
“……”
温荣给的压力不小,可温璨稳稳把叶空护在怀里,也半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无害。
可在这座庄园里,佣人和保镖们习惯于听温璨的话要远胜于听温荣的话,毕竟,前者在这里实打实的掌权已超过十年,而温荣,一向都只是受人尊敬的小温先生。
于是三分钟过去了。
保镖们彼此对视,目光犹疑,却依旧没人敢动。
温荣无声无息地捏紧了手杖,冷冷看着温璨,却并没有再度发怒,他看向跪在地上抱着孩子大哭的女人,温声道:“好了,三嫂,先带孩子去看看医生吧。”
“不!”女人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含怨带怒地瞪向温璨,“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你们本家必须给我个交代!”
她哭得满脸是泪,梨花带雨。
倒是他怀里的孩子一声没吭,也没有掉眼泪,反而还在他母亲的怀抱里挣扎着继续喊“坏蛋去死”。
叶空听到动静,正要起来,却依旧被温璨按住了。
她只听到男人在头顶低低的音色,好似还带点漫不经心的笑:“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做错了事至少应该道歉!”女人掷地有声道,“你的未婚妻两次害得阿莲住院,现在又伤了我的阿琅,我要她在正式的场合对我的两个孩子道歉!”
“哦?怎么才算正式场合?”温璨又笑了,“来年春天,我和她的订婚典礼……够不够正式?”
“……”女人似乎也有些惊讶,眼中却透出了本能的贪婪,语气便犹豫起来,“来年春天,有点太久……”
“噗。”温璨嗤笑出声,接着发出一连串的大笑。
叶空坐在他怀里,脸颊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剧烈震动。
女人也被吓到了,下意识露出了委屈而羞恼的神情:“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在拿我做消遣……”
“你知道我和她的订婚日期是什么时间吗?”温璨笑够了,在冷淡的余韵里道,“是我妈妈的忌日。”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脸上华光璀璨的笑容如水汽般蒸发不见,剩下渗人的森冷:“你算什么东西?”
他一字一句,声音自齿间轻淡逸散出来:“你的儿子们又是哪来的杂种?也敢让我的未婚妻在我妈的忌日对他们道歉?”
在女人震惊的神情里,温璨瞳孔幽深如渊,鄙夷又厌憎的俯视着她:“你也不怕,折了你本就短命的儿子的寿?”
“啊!”
和任何一个听到孩子被侮辱的母亲一样,女人母兽般失控地扑了过来:“不许你诅咒我儿子?!”
方才温荣让保镖按住叶空没人敢动,可现在这位旁支的夫人要对温璨动手,保镖们却立像上了发条般动起来,温荣喊了两声“住手”都没人听。
直到女人被扭着手按在地面。
任由那个叫温琅的小男孩扑上来对着保镖乱抓乱咬,他们也丝毫不敢松手。
温荣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脸色却已经铁青。
直到此时,叶空才终于从温璨怀里扒拉出来一个脑袋。
她按着男人的肩膀,与他深渊般漆黑的眼睛对视一眼。
翻涌的黑色情绪无声沉淀下去,男人移开了视线,松开了手。
叶空这才慢慢从他腿上站起来,转身看向正用吃人眼神盯着温璨的女人。
她挪了两步,挡住她的视线,然后亲自接收到这填满愤怒的失控眼神。
“……要你们对我的孩子道歉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你是本家的大少爷,就因为你们比我们更有钱有势,我的孩子就活该随便被你们欺负被你们残害吗?!我的阿莲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被你的未婚妻……”
她死死瞪着叶空:“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想害死阿莲!要你道歉难道很过分吗?你……”
“嗯。”叶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很过分啊。”
“……”女人呆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什……”
“第一次掉进水里是他自导自演,损坏了我的口碑,我没找他道歉就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至于第二次,是他先对我破口大骂,我没把他踩进ICU也算我宰相肚里能撑船,至于你的小儿子……”
叶空转头看向那个被保镖困在怀里,还在不停抓挠挣扎的小孩,眼底闪过一丝森冷的厌恶,“他自己先扑上来找打的,我不踹他,难道等着他咬我?要是得狂犬病了怎么办?”
“叶空!”温荣警告出声,“你不要太过分了,温琅才七岁!”
“七岁?七岁的畜生,就不是畜生了?”叶空走到挣扎的小男孩面前,在女人的吼叫中弯腰看着他的脸,微笑道:“顶多加个小字,你说是不是?随便咬人的……小、畜、生?”
男孩当真要张口咬她。
叶空哈哈一笑,在在场几乎所有人看魔鬼的眼神中轻松退开,回到了温璨身后。
“想要我道歉是不可能的。”
她轻快总结:“不过想让你的儿子们能够逃脱我的魔爪,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个招。”
叶空笑眯眯的看着哭得伤心的女人,道:“带着你两个儿子,离开温氏庄园,从此以后不要再踏入这里一步,他们就自然不用再见到我,也不用再被我迫害了。”
“……”哭声戛然而止。
叶空恍若味觉:“毕竟,这么多年和自己的亲儿子分隔两地,你肯定也是百般不舍万般不愿的,对吧?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带回去,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尽情的共享天伦了不是吗?”
“……”
片刻古怪的沉默后,女人的哭声再起。
“小叔,快让他们放了阿琅,今天这件事一定要让老爷子给我们做主,要不然我真的不活了……”
她就像没听到叶空的话一样,呜呜地哭个没完。
于是等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诡异又割裂的一幕——
温莲的母亲和弟弟都分别被保镖按着,一个在发狂的挣扎,一个在发狂的哭。
温璨和温荣这对父子,则各带着不同的表情保持着沉默。
而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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