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还亮着,把楼道照成白昼。
冯芜知道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别的女生谈恋爱会不会这样,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敏感多思,从而怀疑对方是不是认真的,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的不认真。
“冯芜,”傅司九扣紧她的手,“我给你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你没看见?”
一股被打翻的涩弥漫进心腔,苦水冒进喉咙,刺的冯芜鼻子都酸了:“你在忙,我识趣不好吗?”
傅司九额角一抽,音调忍不住拔高:“你这是人话?”
“傅司九,”冯芜轻声,“你是不是不喜欢喝咖啡?”
“......”这问题突如其来,傅司九愣了一秒,“谁在跟你谈这个。”
冯芜:“你要不喜欢,我又不逼你,我也从没逼你戒过烟,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一个样...”
傅司九大脑错结:“你|他|妈在说什么?”
“去咖啡馆喝酒,”冯芜吸吸鼻子,“你们这些富二代可真有创意。”
“......”
冗长的沉默。
老半晌,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傅司九拽住她手,往自己面前施力:“你看见我在咖啡馆?”
她既然提了,必定是看见了。
想起她方才的话,傅司九又气又想笑:“我他妈什么时候背着你抽烟了,那就是根棒棒糖!”
女孩子眼里盛怒和难过交织,抽烟喝酒不是重点,怕是觉得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程在玩她了。
“喝酒?”傅司九躬腰,冲着她吐气,“有酒味儿没?喝酒我他妈还能开车来找你?”
“......”他呼出的热气扑到她鼻尖,没有酒味,有一点荔枝棒棒糖的清甜,还有他自身好闻的味道,冯芜脖颈后缩,“你恶不恶心...”
傅司九另只手禁锢在她颈后,逼迫她靠近自己:“看见我,不来找我,然后自己编些罪名赖给我,亏我还把人家老板最宝贝的咖啡豆给买了,倒不如扔垃圾桶,也比给某个白眼狼强。”
他越说距离拉的越近,冯芜手抵在他胸前:“你走开点!”
“还因为什么,”傅司九不理她,鼻尖蹭她的,呼吸交缠着,“都说出来,我给你解释。”
“……”
“回趟家就跟我闹别扭,”傅司九气息微促,“你到底听了我多少坏话。”
这姑娘是真没良心,别人说一句她的不是,他恨不得跟对方拼命,她倒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全当真了。
他鼻尖热热的,倒衬出她皮肤凉,冯芜扛不住,感觉自己一开口就能碰到他嘴唇。
她炸毛的奶猫般后缩,偏傅司九不许,牢牢控住她的动作,半搂半抱,胁迫着把她带进车内坐好。
坐下的第一瞬间,傅司九把车门锁了。
他扯扯皮笑肉不笑的脸:“我跟你说,在我这儿,就不可能有过夜的误会,快说,我到底哪儿招你了。”
“前天晚上,”冯芜被他逼到车座拐角,恼着调问,“你说的应酬,是什么应酬?”
“......”傅司九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这他妈就是他随口耍贱的话,“就去打了会游戏,泡了个澡,什么都没干!”
冯芜抿紧唇,懊恼自己咄咄逼人、睚眦必较的举动,显得她无理取闹,不等别人说,她自己先厌弃了自己。
傅司九虎口托起她下巴,快气笑了:“老子消费记录在这儿,给你瞧。”
说着,他另只手点开手机,找到那天俱乐部的消费单,把明细调给她看。
冯芜不愿看,他就一项一项报给她听,逼她还自己清白。
“还不成?”傅司九不知是气还是乐,笑了出声,“我把那几条狗喊过来,咱对质。”
“......”冯芜丢不起这人,直腰抢他手机,“你们都是一伙的,他们不帮你瞒?”
“我|操!”傅司九烦躁地抓头发,“非让老子脱裤子证明是吧?”
冯芜脸憋出红:“这事你脱裤子也证明不了!”
“......”傅司九猝不及防笑了,他肩膀颤着,笑息浅浅的,“你别整我,我哪错哪改,成不?”
冯芜脸蛋微鼓,做不到他这么二逼,至少她就没明白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缄默几秒,她别别扭扭地问:“发信息时,中间你好长时间没回我,在干嘛?”
傅司九挑眉:“真想知道?”
“......”
这不废话。
“打架,”傅司九拖着腔调,睇她,“被打的可惨了。”
冯芜顿了顿,水润的眼中浮上紧张:“你跟谁打架,受伤了,为什么打?”
傅司九鼻腔透出一个哼,傲娇的意味:“张以辞,他说我是多尔衮,我不爽,然后他还打我。”
“......”冯芜简单无法相信这事,“你确定是他打你,不是你打他?”
傅司九呛了下:“你难道不该问问他为什么说我是多尔衮吗?”
冯芜默了默:“他为什么说你是多尔衮?”
“......”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老大会儿,傅司九吐字清晰:“他碰见了许星池,说我是叮叮后爸。”
“......”冯芜唇瓣动了动,艰难问,“他碰见星池哥,为什么说你是后爸。”
这逻辑她实在搞不懂。
傅司九冷笑:“许星池是亲爸!”
他是后的。
清楚了没!
明白了没!
他自取其辱还不够?
“...这是闹着玩的,”冯芜声音弱了,讷讷解释,“他总板脸训我,我叫叮叮认他当爷爷,结果被我爸妈听见了,我爸说我不孝,差点叫我跪下,说我是叮叮姐,星池哥是叮叮爷爷,那他跟我妈岂不是还要低星池哥一辈...”
说了这么一串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傅司九能不能懂。
冯芜手指不安地抠了抠:“我哪想得了这么多,想着那就降一个辈吧,叫叮叮喊他爸,还催他早点给叮叮找个妈...”
虽然催过后许星池又训了她一顿。
彼时年幼无知,又有两家父母宠着,她随心恣意,哪知一个称呼的问题,能为今天埋下隐患。
傅司九心里的酸意顶格拉满,嫉妒她记忆中那一大片的美好都有许星池的存在。
人生出场顺序到底重不重要,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争论不清。
“那你告诉我,”傅司九只争眼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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