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拈闻言倏地起身:“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
她盯着银粟,满眼惊诧:“好好的母亲怎么会去家庙?且就算是去家庙,又为何会由二姐姐护送?且为何在夜中行事,谁人都不曾说?”
“二姐姐又怎会突然摔下山去?”
银粟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听外院婆子说的。”
“今儿一早奴婢早起去厨房寻张婆子,过去的时候,正见她同其他人叽叽咕咕,奴婢凑近听了一耳朵,便听她说夫人昨个儿自己绞了头发,说要去家庙与青灯为伴。”
“奴婢打听过,当时夫人院中许多人都听见了这番话,秋水更是为此事伤了手臂,流了满院子的血。”
“好好的,母亲怎会要去家庙?”
银粟低声道:“下人们都说是二小姐逼迫的。”
“夫人同二小姐吵起来后,檀竹便去寻了家主,家主来的时候将人都遣了去,后头发生什么便无人知晓了。”
“昨儿夫人同二小姐院子都静悄悄的,奴婢去看过了,果真都被封了起来。”
银粟红着眼:“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宋拈抓着裙摆,也是慌了神。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揽儿呢?”
“现由宋嬷嬷照看着,小少爷那头倒是无碍。”
“容我想想。”
宋拈垂眸片刻,烦躁地擦了擦掌心汗意。
“阿兄和嫂嫂昨日在何处?”
“一直在老爷书房不曾出来。”
“宋嬷嬷呢?”
“奴婢不知。”
“昨日可有人来接母亲同阿姐?”
“没有听说昨儿府上来人。”
宋拈颓然坐在绣墩上,眼眶微红道:“便是母亲想不开要常伴青灯,也不应连夜将她送走。兄长这般做定是母亲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惹得兄长不快。”
“二姐姐她……”
怕是不知吵嚷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兄长虽同她们算不得亲近,可也不是鼠肚鸡肠会秋后报私仇之人,会如此做,多半是二姐姐做了什么危及宋氏一族的蠢事。
只片刻,宋拈便将宋摇所说的东西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抿着唇,眼泪顺着面颊滑落至领口。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二姐姐面前说那些个话,既知晓她心性,我又为何将那些要命的猜测说与她听?”
那些个话被兄长听见未必会如何,可被宋氏一族的族长听见,二姐姐她岂有活路?
宋拈捂着面,落泪不止。
“小姐,奴婢不懂。”
银粟压低声音道:“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的死乃府里……为何?”
“她要么胡言乱语抹黑皇后贞洁,要么是想让宋府挟圣上对长姐的深情,为己谋私。”
想到昨日的赐婚圣旨,宋拈紧紧捏住帕子。
银粟睁大了眼:“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想让宋府仗皇后的势,推翻赐婚圣旨?”
“这……这……”
听闻这话,宋拈再忍不住捂着面小声哭了起来。
银粟都瞧得明白的事,为何二姐姐就是不懂呢?
长姐贵为皇后宋府看似锦上添花,可如何又不是烈火烹油之势?芸妃同三皇子在南庆,看似圣上对宋府推心置腹,可宫中的大姐姐又如何不是牵制芸妃娘娘的存在?
这段时日,便是向来不着四六的三叔都夹起了尾巴做人,她的二姐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个不休……
前段时日,她分明沉寂下来,却是又因她的一番傻话陷入魔怔。
宋拈哭得伤心,万分痛恨自己那日收敛不住脾气,非要同宋摇争那些个无用的意气。
“小姐你莫哭了,府中还未……还未报二小姐的丧,说不得是下人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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