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的脸又灰又白。
脸的上半部分被纱布缠绕了好几圈，只露出个嘴巴在外面。
工作人员解释道，“头骨脸颊都已经摔碎了，实在复原不了。”
温兆祥忍不住斥责，“连这点水平都没有，还当什么修复师？如此敷衍了事，对死者还有点敬意吗？”
林晓曼挥挥手，示意工作人员下去，走到温兆祥旁边，“一日夫妻百日恩，芸姐走了，你还真的伤心上了？”
“人都走了，我们还是留点底线吧。”温兆祥叹气。
林晓曼心里有点不爽快，她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周芸下台，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这里没有外人在，你又何必假惺惺呢。”
又转头对温晴说。
“赶紧看一眼就走吧，这里怪渗人的。”
温晴上前，看了遗体一眼，原本的那点内疚在看到眼前令人作呕的脸部时，便荡然无存。
“爸，妈，我们赶紧走吧。”
温兆祥点头，情绪低落，“嗯。”
三人刚要出去，突然，太平间接待室的门被用力关上。
紧接着，一股阴风吹了进来。
明明房间里密不透风，也不知道这风是从哪里吹进来。
温晴吓得缩在林晓曼身后。
林晓曼拍了拍她的手背，“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办大事。”
对温兆祥道，“祥哥，你去把门打开。”
温兆祥上前开门，门把手拧动了好几下，门却纹丝未动。
“怎么回事？”
温兆祥伸手“哐哐哐”的拍门。
“外面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股阴风，像女鬼在黑夜中哭泣一般，让人发毛。
本来就是大晚上，又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即便他们根本不信鬼神乱力之说，可也架不住的害怕起来。
林晓曼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温晴瑟瑟发抖，“爸，妈，人死后，不是要到阴曹地府走一遍那个流程吗？应该不会这么快变成女鬼找我们报复吧。”
“不要胡说八道，你电视剧看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女鬼。”
林晓曼斥责了一句。
强行保持住冷静，“祥哥，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温兆祥拿出来一看，摇头，“没有。”
“怎么回事？”林晓曼抱怨，“什么破医院，把我们这些家属关在里面，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吗？”
林晓曼话音刚落。
温晴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
林晓曼心里本来就挺烦的，听到温晴的惨叫，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晴晴，你能不能安静……安静……”
林晓曼双眼瞪得很大很大。
惊骇的失去了声音。
几米开外的位置，周芸穿着染血的运动装，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声音渗人可怕。
“你们为什么害我？”
三人中，属温晴精神防线最弱，刚才在公共卫生间，她已经看到周芸的鬼魂，现在再次看到，让她不由想起了“女鬼索命”的典故。
难道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温晴差点吓尿，嘴唇抖动的厉害，“妈，你不要过来。”
“不要叫我妈，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温晴抱头缩在墙角。
“只有除掉你，一切才皆大欢喜。我们一家三口，不用再战战兢兢。妈，你安心的走吧，以后每年清明节，我会给你多上几炷香。”
“我养了你二十几年，就算养条狗也养熟了，你还真是只白眼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我是白眼狼，那你呢，又何尝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嘴上说的好听，对我视如己出，可等亲生女儿一接回来，你眼里还有我吗？”
“这些都不是你可以杀害我的理由！！！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如果没有我周芸，你能有今日？”
温晴被这句话刺激到，情绪一下子激动，“如果没有你，我何必假装是楼家的孩子？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温兆祥和林晓曼的女儿。这个秘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年，我装得好辛苦，现在你死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下去了。”
“芸姐。”林晓曼相对冷静一点，可小腿肚还是不停打着颤。
“大人犯的错，和孩子无关，我和兆祥两情相悦，所以忍不住在一起。今晚的计划，也是我和兆祥一手策划，晴晴是被我们逼的才动手。”
“是吗？”
周芸看向温兆祥。
“我们结婚二十几年，你居然想置我于死地。”
温兆祥别过脸，“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不死，当年两个孩子调换的事情就会因此曝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选择牺牲你，是损失最小的。阿芸，你安心上路吧，怨气别太大，这样不容易转世投胎。”
“当年两个孩子调换，也是你和林晓曼的主意？”
“是晓曼先斩后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周芸嘴唇蠕动，“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你们俩背着我苟且生下孩子，可同样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阮阮流落在外。怎么做到这么多年，一点都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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