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医院里,温阮就发现霍慎行情绪有些不对。
只是当时那种场面,确实不适合私聊。
“什么人?”她问道。
霍慎行抿唇,眸色深沉,“去见一面,就知道了。”
说完,加大油门。
温阮的心脏,开始狂跳,虽然霍慎行卖着关子,但她大概能猜出,接下来他要带她去见的人,牵扯出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很快,到达霍氏集团。
这个时间点,集团内部除了值班的保安,已经空无一人。
霍慎行拉住温阮的手,乘坐专用电梯,直接到达总裁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里,开着灯。
陈旭在里面等着他们。
看到霍慎行和温阮进来,陈旭上前几步,“霍总,就是这个人。”
温阮注意到办公室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的手和脚,都被五花大绑,嘴巴也塞着东西发不出任何声音,看得出被揍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年纪有四五十的样子,普普通通的长相,属于丢在人群中完全会被忽视的那种。
“他是谁?”温阮在脑子里搜刮一圈,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霍慎行没有马上回答温阮,而是问陈旭,“确定没有抓错人?”
陈旭回道,“没有抓错,他已经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霍慎行挥挥手,陈旭有眼力劲的离开了办公室,并将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上。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霍慎行上前,把男人口中的毛巾扯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当年,你做的事情,再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温阮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到底是谁啊?”
霍慎行喉结往下滚动,转过脸来看她,声线透着压抑,“你出生当天,人民医院监控室值班的保安。”
温阮顿时怔住了。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不再流动。
她经历过两世,所以知道自己和温晴刚出生时,就被林晓曼给调换。
重生回来,诸事繁忙,她一边忙着和霍慎行江楚宁周旋,一边忙着调查上辈子自己身死的真相,同时又要提防林晓曼暗害妈妈,调查齐商到底是谁的人……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重要的关键人物。
二十几年前,监控并没有完全普及。
但温家有钱,安排生产的人民医院是当时最好的。
林晓曼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派人动手,第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在监控这块动手脚。
温阮大脑短暂的晕眩,有些头重脚轻,她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男人,长得老实巴交的,如果在路上碰到他,一点都不会把他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男人听到霍慎行和温阮的对话,也已经猜到了温阮的身份。
可能被保镖揍怕了,当即哀嚎出声,“小姑娘,冤有头债有主,当年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啊,你要怪,就怪那个女人。”
温阮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林晓曼。
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从手机中翻出林晓曼年轻时候的照片,给男人看,“是她吗?”
男人看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就是她。”
“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值班,她突然主动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破坏某个时间段的监控,整整五十万啊,别说是二十几年前,就算放在现在,五十万也不是小数目。像我们这种农村出身没技术没文化的人,就算是打一辈子工,都攒不了这么多钱。”
“刚好那个时候,我家里的老母亲生病了,我又到了娶妻的年纪,我,我我一时没经得住诱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我对天发誓啊,我事先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事。”
“直到后来看了监控,看到她把两个小娃娃调换才知道的。这些年,我内心一直饱受煎熬,经常做梦……”
男人极其害怕霍慎行,又添油加醋说了许多漂亮话。
霍慎行目光冷如利刃,朝他投去,“闭嘴。”
男人吓得一下子闭上嘴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温阮脸色惨白,半晌,问道,“你有没有把那段监控提取出来?”
男人回道,“让我删掉监控,我是会,可让我提取,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我哪会啊。再说,都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也很难保存。”
温阮再问,“是她亲手调换的吗?”
男人点头,“没错,我亲眼所见,是这个女人亲手调换的。”
霍慎行重新把毛巾塞进男人嘴里,带着温阮来到隔壁休息室。
温阮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抬头看向霍慎行,“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霍慎行双手抱胸,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垂眸看向温阮的眼神透着一丝柔和。
“当你被温家接回来,当我得知我们未来很有可能会结婚的时候。”
闻言,温阮瞳孔微震,“这么早?”
她被温家接回的时候,才十五岁啊。
那时,她忙着习惯新的家人,新的环境,还要忙着适应上流社会学这学那,根本分身乏术,虽然知道有这门婚约在,但是,她和霍慎行几乎没什么接触,也只有在参加一些宴会时,才会偶尔碰面。
寥寥无几的几次碰面,他看向她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好。
所以,她即便情窦初开,对他一见钟情,可碍于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会上赶着和他聊天。
这种不尴不尬的接触,直到临近婚期前,在双方长辈的极力撮合下,才渐渐频繁起来。
霍慎行居然在八年前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格,她恐怕真会怀疑他在吹牛。
温阮的神色变化全都落在霍慎行眼中,他扯唇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吃惊?”
温阮脱口而出,“我们那时候的关系,比现在还要僵冷,你为什么心血来潮帮我调查?”
“不是心血来潮。”
霍慎行声线淡淡,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时候,你被接回来,温家对外宣称刚出生时被医护人员不小心调换。可我不相信这个说法,我更觉得是个阴谋,于是就派人去调查。只是没想到,底下的人这么不中用,找到现在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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