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年。
陈夏的日记丢了,不过无所谓,他也不打算写了。
其实日记上并没有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写真心话,哪个正经人在日记上写真心话呀。
也就是闲暇时候的消遣。
钓鱼翁在这期间来找过陈夏一次,问了陈夏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你觉得自己能够下潜到剑海多少米处?”
陈夏思索了一下,根据自身的修为,以及对剑海的认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知道。”
钓鱼翁对他的这个答案不是太满意,双手负后,眼神微斜,说道。
“五百年后,入门大选时,成功进入宗门的弟子,都会有一次剑海悟道的机会。”
“你因为道心受损不能参加入门大选,但我还是给你申请了剑海悟道的机会。”
陈夏赶忙起身,抱拳道:“谢谢你,老毕登。”
“什么意思。”钓鱼翁有些不解。
“家乡方言,对尊敬的长辈如此称呼。”陈夏解释道。
“嗯。”钓鱼翁点头,没有过多纠结,毕竟诸天万界这么大,他也不可能每个方言都知道。
“剑海悟道的事情,你一定要上心,早做准备,这是有极大裨益的事情,你潜得越深,收获就越大。”
钓鱼翁解释着剑海悟道,又将脚步一抬,缓慢行走,眼神微眯,轻声道。
“我知道你道心受损,所以现在不让你去和其他弟子争斗,但是道心不可能一直受损,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吧?”
他的话语里边带上了一丝警示意味,估计也已经看出来陈夏是装的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陈夏硬生生把帝都给打废了,用的还是身外化身。
你要还说道心受损的话,那帝都可要骂人了。
陈夏神情不变,颔首回应道:“嗯,弟子知晓。”
钓鱼翁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他觉得陈夏应该懂得把握这其中的度,他不需要多说,还是要维持一个慈师的形象。
想到这里,钓鱼翁又格外关心了一句。
“你在宗门里最近要小心一些,似乎多了些怪异蚊虫,也可能是其他宗门的神秘手段,我总觉得老是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虽不疼,但就是心里难受,且这种感觉极为的准时,每五年就要来一次,你要注意,如果有这种现象的话,记得和我说。”
陈夏神情担忧道:“您一定要保养好身体,我还等着给您老送终呢。”
钓鱼翁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总觉得听起来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便皱眉夸赞了一声。
“你这么有孝心,为师也算没有白对你上心。”
“理应是黑发人送白发人。”陈夏点头。
钓鱼翁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述说,又问,“那只大黄狗呢,你最近走得似乎和它很近。”
陈夏回答,“家里缺个看家护院的灵宠,就让它来了。”
“嗯。”钓鱼翁不置可否的应答一声,慢悠悠道。
“这大黄狗也有些奇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活,记得我刚来苍天剑海时,它就已经在剑林外边守门了。”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它还在守门,不过身份其实也是苍天剑海的弟子,真按年纪论辈分的话,我还得叫它一声师兄。”
这是钓鱼翁的自嘲。
陈夏却摆手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钓鱼翁愣了,眼神不断的打量了陈夏几下,却没有说话,隔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
“只要修行一事你不怠慢,其他都好说,天才在任何地方都有特权的,苍天剑海里也不例外,希望你能明白。”
“另外你已经在搬山境呆了五十年了,准备去剑林里边,取一把自己的剑吧,此事越快越好。”
这句话说完,钓鱼翁就闪身离去了。
陈夏留在屋内,想着剑林的事情。
大黄狗这几十年里给陈夏说过关于剑林的事情。
苍天剑海,既然带了一个剑字,那就肯定离不开剑的。
而剑林里边存着的便是飞剑。
每把飞剑都有自己的本命神通,甚至高品质的飞剑还能温养出剑灵,从此剑灵不死,飞剑不灭。
剑林之中便有三百万飞剑。
由剑侍看守,等人来取剑,每取走一把飞剑,就要挨上剑侍一剑。
相传剑侍自苍天剑海开宗时就已经存在,是一抹圣人意志转化而成,失去所有想法,换来数个大世的守剑意志。
只有搬山境修士才能进去取剑。
这是因为只有搬山境才能稳稳挨上剑侍一剑而不死。
那么剑侍是什么境界呢?
大黄狗也不知道,只晓得进去的搬山境修士都是半死不活的滚出来,不过还好取到了剑。
如今陈夏也该去取剑了。
钓鱼翁既然催促了,陈夏也不好再拖,表面功夫总要做好。
保险起见,陈夏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点数加到了气运上,刚刚好好凑个整,就是两百气运值。
甚至还直接获得了成就,达成了【天选之子】中级,会有天道在暗中庇佑。
不过陈夏还是希望可以在明里庇佑,而不是暗中,这样他会更有安全感。
大黄狗也知道了陈夏要去取剑的消息,哭着跑来给陈夏送行,一边哭,一边还叫囔道。
“哥,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百年。”
陈夏站在剑林门口,觉得这狗留不得,他吗的有逆骨。
他深深的看了大黄狗两眼,转身走进了巨大的青铜门内。
说是剑林,其实更像是剑冢,当然这里没有骂人的意思。
因为每一把剑都是插在一个小土坡之上,所以像是剑冢。
陈夏也不知道这些小土坡是不是坟冢。
他只晓得一件事,自从他踏入剑林的第一步起。
一望无际的飞剑就全部颤抖了起来,剑鸣声不绝于耳,隐有离地飞天之意!
陈夏皱眉,有些不理解,觉得应该是正常的意象,便朝前再踏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便再也止不住。
三百万飞剑今日骤起,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犹如天外大江倒灌而来,皆竖立于陈夏身旁,剑鸣不断,天外回响!
一具残破的青铜盔甲不知从何处缓慢走来,脚步沉重,生锈的手甲里捏着生锈发绿的青铜剑。
陈夏忽然记起了大黄狗的话语。
每取一把剑,就要挨剑侍一剑。
他看着遮天蔽日的飞剑,再也绷不住,叫出一声。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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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就到此为止吧,再更就不礼貌了,还是要谢谢你,老毕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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