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过这儿跟多年不见的朋友见个面,聊几句,”詹印虽不象方晟早有准备,毕竟经验丰富,很自然地一言蔽之随即扯开话题问,“后来跟郁明有没有联系?”
“经信委的工作上手很快,情绪嘛就说不清了,这段时间正忙着整上半年数据、档案之类,不然可以约他到京都喝酒。”
“酒,恐怕暂时喝不成,凭心而论这跤跌得蛮莫名其妙。”
方晟顺着他的语气叹道:“为官者有风险啊。”
此时虽跟詹印见过几次,都是人多的场合并无太多交流,这回是头一次单独相处,方晟格外谨慎。
詹印沉默不语,等乘客全部落座才说:“我跟郁明通过一次电话,说能平安着地有你的功劳。”
方晟坦率道:“一条船的伙伴,责任搞大了我也逃不掉,另外我的性格也不喜欢落井下石。”
“的确,我听说过……”
又是长长沉默。
方晟觉得詹印的沉默有种特殊的压力,好像逼迫你必须讲话才能消除心中不安,这真是非常高明的谈话方式。
但这个话题再延续下去势必变成自吹自擂,而且会露出破绽,最佳对策是以沉默对沉默。
呷了两口咖啡,詹印道:“时不同往昔,大家都得适应再适应,方市长要适应新市委书记,我要适应朝明截然不同的政治经济环境,都挺难。”
方晟坚决不碰关于朝明的话题,笑道:“郁明才难呢,从小小的鄞峡走到发达省份省直机关,第一天看数字都发愣,好半天才知道单位不是万元而是亿元。”
“深有同感,数字当然最直观,很多根深蒂固的理念、思考习惯却不是一天能扭转过来的……”
詹印随即说了两件秦川省发生的事,与风俗和歧视无关,确实跟沿海省份有天壤之别。
就这样淡淡地谈谈说说,飞机很快抵达京都机场,然后各有车子前来迎接不提。
坐在白翎车上,方晟真有股长长松了口气的感觉。
“是不是感觉人家身上有股杀气?”白翎笑着问。
“到底在边疆干过,套路跟咱们不一样。”
“他的气质,你、吴郁明、陈皎等等都学不来,也不可能交朋友,我觉得卫君胜之流也不会喜欢。”
“但沈直华却跟他走到一块儿,为什么?”
白翎愣了愣,好半晌若有所思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你觉得我和吴郁明什么关系?”
“嗨,总之对于詹印,远离他,提防他,有必要的话请爱妮娅找找麻烦,让他没日子过就行了。”
“朝明这样的大市,省长对市长并没有管束能力。”正如于道明与自己,单从工作上讲直接接触并不多。
白翎对行政体系不太了解,耸耸肩遂将话题转到叶韵,说她要比预定时间晚几天动身,可能是催眠层次太深导致苏醒后反应重,需要一些辅助恢复手段。
方晟涌起强烈不妥的感觉,道:“她到底是不是出问题了?老实告诉我没关系,至少得有个思想准备吧?”
“都说了深度催眠……”
“以前上大学时看过美剧,到达大脑皮层深处的深度催眠使用不当会造成物理伤害的!”
“那是影视夸张,事实上咱们所说的深度催眠仅比常规手段稍稍深入一点而已。”白翎轻描淡写说。
“你告诉我,这几天叶韵的反应重到什么程度?她受过特殊训练,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头晕、时常呕吐有晕车的感觉,还有食欲不振,睡得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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