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颌首道:
“目前来说京任,因而拥有相对的组阁权;谁可以入局,未必他说了算,但谁不能进,他可以一票否决。”
“一定建议权吧?”
陈皎默然走了十多步,道:“也有点小郁闷……”
相比但最高层权力博弈是最激烈最白热化的,一个微小变化都经过复杂而曲折的交锋和交易,在这个巨大漩涡里个人想法根本微不足道。
“即便主管中组部,在人事问题方面家父很人事干部都高深莫测,可他比人事干部更……”陈皎续道,“因此接下来几个月将异常艰难,不排除出现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比如说大家一致看好落选,事前没有半点风声的反而入局?”方晟试探道。
陈皎含笑道:“每次不都会出现大红翻车,杀出黑马现象吗?交易都在台面下,外人根本看不清楚。你以为他大红,他自己清楚隐患重重;你都不知道黑马的存在,黑马却清楚一切已达成共识,正治交易就是这样的。”
“可惜我一个都不熟,”方晟郁闷地说,“对了,知道沈直华吗?”
“白山省副省长,父亲沈燃是换届大热门……”
“你说过大热必死……”
“不不不,沈燃被各方看好,也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中间派代表,尤其在天河这几年措施得当,有效化解民族矛盾弹压不安定因素,多次受到老大老二肯定。”
“沿海派子弟纷纷到边疆锻炼,”方晟忍不住给沈直华下了道绊子。
陈皎毫无异色:“个,但我肯定跑不掉。主管这项工作的领导儿子都不带头,谁肯到又苦又穷又危险的地方?况且沈直华不属沿海派,严格意义讲,他代表广泛的地方势力,深获好评,从年龄讲也是老弟未来的劲敌。”
好嘛,陈皎也不露声色摆了沈直华一道。
方晟点到为止,摸清陈皎态度后不再多提,转而道:“今天第一次见到詹印,印象蛮强烈,典型的干部模样,比你我有官威多了。”
詹印长着端庄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重须,不苟言笑,象刚才都是身份、年龄差不太大的还好,倘若厅级干部碰上这种领导,恐怕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在那种穷乡僻壤没点官样,底下人反而会欺负你,这一点我也是到原山才知道,”陈皎喟叹道,“据跟他亲近的朋友说詹印私下为人还不错,虽然有点象模做样但性格蛮硬气,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小男人。”
“噢,是这样啊……”
方晟听了心里沉甸甸的。
越往上走竞争对手越强,这一点方晟早有体会。从三滩镇一路杀过来,表面看仕途顺畅,个中曲折艰辛只有自己有数,特别两次双规相当于逆转胜,大概率更有失败可能。
当初对付镇长、镇书记,可以说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跟于铁涯和邱海波较量,前后花了大半年;击败费约则是任县长一年多时间后;破掉以厉剑锋、吴维师为首的顺坝黑势力,动用军区直升飞机、特种部队才取胜;在银山近四年时间里,遭遇双规、暗杀等险情;转战鄞峡后,面对强势的本土派保守势力,与吴郁明联手作战至今都不能说占得上风!
再想想冷面冷言的詹印,声望极高的沈直华,一时间方晟竟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对手太强大,前途太凶险,官场,还有继续勇当先锋,冲锋在前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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