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在县公案局查案时,一位副乡长与乡里妇女主任通奸。被他拍了几下桌子,吓了一顿,副乡长如竹筒倒豆子,全抖了出来。
最有趣的是这堆干柴烈火,饥渴得随时开干。下乡一起检查工作,跑到山上干过,被一条大蛇吓得魂飞魄散,副乡长为此一个月不举。
现在,缺口打不开,这些有趣的细节也没办法听到。
下午继续审。
这两人还是一样,既不感到委屈,也不多说一个字。就是同志关系,朋友关系,再上升也不过是相互喜欢探讨一些文学艺术。
王亮臣也没有办法,男人与女人之间,这种关系很难说清楚。
一种是夫妇关系,亲戚关系,家庭家族长幼关系,这个属于正常的人伦关系。
一种是普通朋友关系,这个也没问题,活在这世上,总要有几个朋友。
一种是知己关系,喜欢在一起,谈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这种关系有可能上升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现在关键的是,不知道段与苗,是否上升到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这是第一点。二是上升到了那种关系,又没有足够的证据,也让人莫奈其何。
当然,对王亮臣来说,他也不想拖,快过年了。这个案子如果老是拖着,纪委是不存在放不放假的问题,只要案子没结清,就是过春节,也只能守着这几个人。
他决定下午还问不出什么情况就先放苗焰,再采用技术手段。
纪委审案,放人也是一种策略,因为人一旦放了出去,就会放松。当事人不知道纪委的监控仍然没放松。可以随时收进来再审。
比如,你发短信给你最值得信任的人,说有这回事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办法。你就麻烦了。人家还在随时监控你。
下午,第二轮审问开始。
段有义是搞这一行的,审不出余多的情况,实属正常。
但苗焰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不具备这方面的反审讯能力,也问不出个所然。她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
工作人员出来请示王亮臣。
王亮臣走进去说:“苗焰同志,我们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说假话的人。你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我们暂时放你回去。
但我们也可以随时再叫你来,如果下次再叫你,后果就不同的,你想清楚了没有?”
苗焰爽快地回答:“想清楚了。”
于是,签字画押,苗焰走出了纪委。
她走出那个大院,拦了一辆的士,忍着没哭。
直到回到自己那个小窝,她把门一关,才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完了,哭累了,她才感觉一个小女子的无助。
她之所以喜欢上段有义,是因为段有义向她讲述自己的励志故事。每一个普通人要成长为一个不普通的人,那种故事特别让人着迷。
她与段有义不同,生长在上州,父亲母亲都是中学教师,生活优渥。但她是从小听着父亲讲述自己的奋斗故事长大的。
她父亲是一位知青,是自己摸爬滚打从农村里冲到上州来的。
她父亲教会她许多生存知识,斗争知识。
段有义的人生就是父亲的翻版,只是环境不同而已,同样酸甜苦辣。
这是她喜欢段有义的原因。
而今,却落得一个声名狼藉的结果。
所以,她哭完,又哭了一场。
她抹干眼泪,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段有义这个人了,也再也不和人谈论这件事了,即使和父母也不谈。
当然,她这个充满了恨意的决定,救了自己,也救了段有义。
不过此刻,段有义仍然留置在审问室。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种没有任何进展的审问,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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