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和陆皓明一听，同时傻了眼。
孙主任说完这句就站起来。这态度没有商量的余地。陆皓明觉得强留人家既不礼貌，也于事无补。嘴里却说：“吃了晚饭再走嘛。”
孙主任摇摇头，陆皓明和唐盛只好起身相送。
送至电梯口，电梯口正好打开，唐盛轻轻摇了一下头，陆皓明就没进去了，扬扬手：“主任，下次见。”
唐盛跟着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了。
陆皓明回到房间，小谷从他的房间跑过来，瞪着眼睛问道：“怎么就走啦？”
陆皓明摇摇头：“弄不清他为什么要走。”
小谷坐在那儿，有些垂丧。
大约十分钟后，唐盛回来了，陆皓明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唐盛坐下，摇头道：“原因是孙主任曾经为老家争取一笔经费，分管科文教卫的总会计师郭总批了，处长也批了，卡在柳副处长那儿，就是不执行。”
“总会计师也是厅领导，而且是他的顶头上司，批了不管用？”
“对，孙主任说这个人是个刺头。谁都不怕，就是坚持原则。厅领导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坚持原则，你总不至于开除他吧。”
陆皓明说：“如果真的是坚守原则，我反倒喜欢。那就按原则来吧，无何市的财政是全省倒数几名。如果他把钱多拨一些给条件好的地州市，那我陆皓明也不是好惹的。”
唐记者笑道：“你想法过于简单，你敢找财政厅的麻烦？无何市以后能到财政厅要到钱吗？”
陆皓明笑道：“不过是一句气头上的话。真坚持原则的人，我就要约他出来，汇报一下情况，至少让他了解无何的真实情况。”
唐盛说：“慢慢来。”
陆皓明说：“对，慢慢来。”
这时，任志远打电话来了，问道：“要我来支援吗？”
陆皓明说：“不要。”
任志远问：“约不出吗？”
“回家以后再跟你说。”
这时，唐盛站起来，说道：“我请你们到‘梦里水乡’去吃个饭吧。”
“要你请？我们请，你带个路就行。”
三人下楼，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餐馆。找了靠窗子的一个散座坐下。虽然大家说说笑笑，菜的口味也不错，但这顿饭只是表面上的热闹。
唐盛觉得事情没帮上忙，有点内疚。陆皓明没想到第一次剃头就碰上个癞头。
吃完饭，唐盛开着车子走了。
陆皓明和小谷回到宾馆。小谷问：“明天继续住下去？”
陆皓明说：“孙主任跟柳处长有意见，他的话不可全信。我明天直接到柳处长那儿去，先见个面，汇报几句，把我们的请求报告送给他。
至少知道他高矮胖瘦，长个什么样子嘛。再回去针对性地打听他个人的情况。
找他不上，就找他老婆，找他老婆不上，就找他爹。他又不上生活中真空中。”
小谷笑道：“这是个办法。”
小谷回房间洗澡去了，陆皓明坐了一阵，感觉全身燥热。
干脆先洗个澡再说吧。
他除去衣裤，站在淋浴头下，把水量调到最大，让它淋。好像要洗去所有烦恼似的。
洗完澡。他坐在那儿，竟然感到自己很弱小，很无助。进了省城，他根本不算个人物。
他的同学分在上州的不多，即使留在省城，大多教书。有两三个在机关上班，都是些小萝卜头，根本就和柳处长说不上话。
自己长期当办公室主任，升任副局长才半年，在官场上没有人脉积累。
以前跟着汪局长出来跑，他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跟领导们也没什么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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