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副门主,至情至性,为人坦然,实乃这人世间不可多得的将才。”
楚月微笑道:“只要璇副门主愿意来,本王可赐一切能够给出来的,不管是军衔官位,还是万贯钱财。若能得璇副门主的鼎力相助,本王必然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她的橄榄枝,如此磊落直爽。
足以见得,她无比器重璇副门主。
亦敌亦友。
相惜之情。
拓跋璇看着楚月的眼睛。
赤金火瞳尚未褪去。
深邃的眼底,燃烧着炽烈的火焰。
仿佛会把拓跋璇燃烧为灰烬。
她心动了。
对于为将之人而言,若能追随这样的一个人,那必然是人生快哉之事。
“若我要叶楚王,躬身请我呢?”拓跋璇道。
“放肆!!”
云大族老闻声,登时收起了笑,吹胡子瞪眼睛的怒。
云天翔铁青着脸不悦道:“楚王躬身,璇副门主何德何能,蹬鼻子上脸可不是什么好作为!”
楚月缓缓一抬手,宽大的袖袍鼓荡,烫金纹路的龙腾,好似盘桓在黑色的乌云之中。
此动作一出,云都阵营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缄默不语,但看向拓跋璇的眼神始终是多有不爽。
“若能得济世之才的有能之人,不过躬身尔。”楚月浅笑,端庄大方的明媚,让拓跋璇怔住。
世人俱知,叶楚月下界而来,一身反骨,狷狂张扬,胸腔内是桀骜不驯的心肠。
她拓跋璇乃是站在叶楚月的对立面,躬身说辞不过是让叶楚月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叶楚月愿意这么做。
拓跋璇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解,比之先前更加心动渴望。
她是有鸿鹄凌云之志的人,此生想与人共谋皇图霸业,只盼望史书工笔记录她拓跋璇时是浓墨重彩,后世人惊!
楚月后退一步,两手作揖,就要躬身的刹那,却被拓跋璇扶住了胳膊。
“璇副门主?”
“何至于此!?”
拓跋璇问:“你该知道,我效忠于权皇,若是叛变,便是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你当真会要一个背叛旧主的人?”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大道所向,何来不忠不义之说?”楚月直言。
“叶楚王这话,是说权皇并非明主了?”拓跋璇身后的古武族人不满道。
“明主与否,是非曲直,这世人的眼睛看得清,本王一人说了不算。”
楚月不曾看一眼那说话之人,只盯着拓跋璇的眼睛望着,“璇副门主,你可愿?”
古武一族曾是她的,奈何时过境迁,想要拿回来并非易事。
拓跋璇之才实属罕见,后起之秀连她这个门主都觉得震撼。
她不仅仅是欣赏拓跋璇,更是想把古武一道发扬光大。
若有拓跋璇相助必然会事半功倍,若继续跟着权清皇,只怕会做一些事与愿违的事。
诚然,楚月还有旁的计较。
权清皇这个人她是领略到了的。
心思狭隘。
钻牛角尖。
若得知此之事,只怕会心生芥蒂,从而露出破绽。
“若能在楚王麾下共事,许是人生幸事。”
拓跋璇道。
权清皇浑身一个激灵,眼神紧缩,黑雾缠绕着自己的身体,瞳仁似是被血红的颜彩侵蚀,逐渐空洞灰败,如同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追随权皇,同为幸事,一臣不事二君,拓跋璇此生只追随权门主一人也,且感谢楚王的青睐厚爱。”
拓跋璇迈退往后,竟躬身作揖道。
这变化让人始料未及。
更让人瞠然诧异的是,楚月竟也作揖躬身,“如斯遗憾,便不强求,若有因缘际会之时,望把盏临月,同浮一大白。”
拓跋璇:“那便是万幸。”
云大族老怔住,当即和云天翔对视了眼,低声道:“倒是我们浅薄了。”
云天翔小声叨叨:“殿下对她,未免太过好了。”
那酸溜溜的阴腔怪调,好似积年的醋坛翻了。
酸的云大族老的牙都疼,无语地瞥了眼云天翔。
楚月回到云海间,落座都王之位。
临渊城主恭喜道:“小楚王赌道胜之,恭喜了。”
隋垚长老则说:“赌博之战,一波三折,堪称精彩。此战老朽已然记录,届时传阅于青玄门。”
“海神界真元境的战斗,不过蝼蚁之战,青玄门何等重要,弟子都是天才,何须如此,岂不是埋汰了?”临渊城主忙道。
隋垚长老笑了笑,摇摇头,“临渊城主此言差矣,正所谓,见微知著,抛开真元境不说,这有来有回难分伯仲的战斗,有许多细节和心性是值得推敲的。青玄门先祖曾云:修行者,立于世,抬头看天,垂首望地,心存敬畏,方得始终。”
骨武殿主抿唇不语,悄然地观察隋垚长老,只道是奇了怪了。
隋垚长老这般做,就不怕得罪清远沐府吗?
楚月坐而不语,目光掠过陆佳人,思考前尘往事,是否有被忽略掉的种种细节。
小狐狸低吟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彼岸花开,文明更迭,虚妄之门,通往蓝色的明月。九万年前,开启彼岸圣花之际,我隐约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此圣书所云的文明更迭,虚妄门开,不知是否同理。”
夏山师兄在人屠宫相赠的《彼岸圣书》,定有深意,绝不会是偶然而为之。
自从无间口一战归来,楚月虽在应付云都和剑星司的事,但和小狐狸一直在翻阅《彼岸圣书》。
此书的文意晦涩难懂,神秘古老,宛若天书。
楚月敛起了神色,沉声传音:“彼岸花,转乾坤,开虚妄,破死道,获新生。或许,我们从前想左了。”
小狐狸点头:“彼岸花,或许不仅是让人重获生命,还能,通往别的明月,别的时代。”
譬如——
楚月来到长安城前的那个时代。
科技繁华。
高楼大厦。
没有神兽翱翔九天,却有冰冷庞然的机械穿破云霄。
何不是另一种锦绣璀璨?
楚月眸色一颤,脑子里灵光骤闪。
站在苍茫大地,头顶是明月。
若脱离云海,从远方看大地,大地便是明月!
月有阴晴圆缺。
她和罗玲玲的那个时代,遥遥一看,既是蓝星,说是蓝色明月也不为过。
她竟如灯下黑,左思右想好些个时日,殊不知字面意思再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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