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虽然自己也很无耻,也很贪婪,他们种地也不纳税,可是依然无法阻挡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这些凤子龙孙的贪婪与无耻……
朱由检这次宗室改革,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陛下,臣反对。”杨景辰举手,“汉朝的七国之乱,晋朝的八王之乱,前车之鉴,太祖……”
“太祖怎么了?太祖时候,晋王、秦王、代王、宁王都是亲自统帅兵马,驱逐鞑虏,何等英雄?可是如今呢?诸宗室子弟,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哪里还有祖宗英武果敢?”朱由检驳斥,道:“南京兵部尚书可来了?”
“臣南京兵部王在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来问你,朕去年12月说要各藩王将子弟送到京军中服役?可有人报道?”
王在晋一脸为难,支支吾吾。
“那就是没有?”
明制,皇子封亲王,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府置官属。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隶籍兵部。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
公侯大臣伏而拜谒,无敢钧礼。亲王嫡长子,年及十岁,则授金册金宝,立为王世子,长孙立为世孙,冠服视一品。诸子年十岁,则授涂金银册银宝,封为郡王。
嫡长子为郡王长子,嫡长孙则授长孙,冠服视二品。诸子授镇国将军,孙辅国将军,曾孙奉国将军,四世孙镇国中尉,五世孙辅国中尉,六世以下皆奉国中尉。
这里边有几点与汉唐不同:
一是郡王可以世袭。郡王的嫡长子世代为郡王,所以第一代亲王就拼命生儿子,生的儿子越多,郡王就越多,导致明代各王府先后封924位郡王。郡王年宗禄二千石,924位郡王,每年就要消耗明朝财政184.8万石粮食。按照每人每年消耗4石粮食计算,单郡王宗禄,每年就可以供养462000兵士。这几乎与整个九边重镇的军队数量相等。可是九镇士兵却因为没有粮食而逃亡,兵变,这是多讽刺呀?
二是兜底条款。汉唐爵位降级,五代之后就会变成庶民,国家不用供养。可是朱元璋是个好爷爷,他规定,降级只到奉国中尉,就不再降级,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奉国中尉,由国家供养。明朝末年,宗室子弟100万,九成是奉国中尉,也就是90万,奉国中尉的俸禄为每年200石。那么合计1.8亿石。可是同一时期明朝一年财政收入不过是2000万两白银。一两白银购买一石米计算,朝廷需要9年财政收入才能支付这笔巨款。明朝早已被这帮孙子掏空了。
“不是朕无情,而是天下苦宗室久已。圣人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宗室为凤子龙孙,怎么能不为国家做事呢?
传旨,从崇祯二年起,宗人府重新审定宗室玉蝶,郡王不得世袭,辅国中尉诸子均为庶民,年十八以上,六十以下,都需到所在州府县服兵役。
择辅国中尉以下,身强力壮,善骑射之宗室子弟3000人,为编入亲卫军,名曰骁果军。”
“陛下如此,不怕天下人说陛下刻薄宗亲吗?”言官总是冲在反对皇帝的第一线,他们的使命似乎就是为了反对皇帝。不管皇帝说什么,对不对,只要你反对就对了!
“民贵君轻,你一个饱学之士,难道连圣贤的话都忘记了吗?”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朱由检更喜欢用圣贤的话去反驳言官们的胡说八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兵部和户部很快落实了毛文龙等人的封赏,东江镇与山东袁总督处自然是皆大欢喜。九边将士也受到鼓舞。随着海运和江南漕运的粮食不断运往直隶,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原本因为饥寒交迫不断闹饷、哗变的几十万九边军队,开始稳定下来。
根据朱由检的要求,袁崇焕将军镇兵马分为三批次,长城为第一防线,在真定府、河间府以北、京师以南,构建了第二道防线,第三批次的军队则可以轮休,三批次军队轮班,这样既可以保证军队劳逸结合,也可以节省一定的开支吗,因为轮休的军队是从事农业生产,屯田。
除了军队之外,关于藩王的改革也在朱由检督促下快速推进。
当然也是有支持,有反对,支持的自然是藩王,因为他们的权力扩大了,过去虽然有一些经济利益,可是没有为王的快乐,也不自由。
如今皇帝将一个府分封给自己做封地,自己全权掌握兵马钱粮文武军政,可委任管理,调动军队,征收赋税,选秀都可以,成了名副其实了王。
而反对的当然是那些血脉疏远的破落户。五代之外,不事生产,又失去了朝廷的供给。好在一个个吃了百十年朝廷的俸禄,家里都有余财,比起普通百姓,还是富裕很多。
皇帝宗室从军的命令自然也落实了,一开始有不少人不愿意,拖拖拉拉。后来朱由检直接给了最后期限,二月底还不到位,全部免除爵位,由宗人府问罪。
没法子,服兵役去。
不过宗室子弟的骁果军,一直到崇祯二年七八月才陆续到齐,毕竟路途遥远,朱由检也不是刻薄的人,就不计较他们迟到了。
正当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不出意外,意外又发生了。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王承恩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手里拿着黄亮亮的奏折。
一个靴子朝着王承恩就砸过来,不偏不倚就好砸在王承恩脑袋上……
随后屋里传来朱由检怒不可遏的斥责:“什么不好了,不好了,朕好着呢!”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王承恩赶紧跪下请罪,头如捣蒜。
“扫兴。”朱由检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王承恩的奏折,快速浏览,“什么情况?浙江怎么会有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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