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沉,夜幕降临。
这一年的冬季,女真人也不好过。明朝的新皇帝将他们的狩猎的羊群“辽西汉人”都赶进了羊圈(山海关)。比起虽然坚固,但却可以穿插分割、围点打援的宁锦防线,女真人对于依山背海的山海关更为畏惧,仿佛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没有了战利品,没有了奴隶,没有从宁锦防线抢来的粮食,女真人很难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土炕上,留着金钱鼠尾的女真人阿保吃着自己冒险上山打的狍子,也真是幸运,有个这个傻狍子,自己一家今年冬天可以挨过去了。
妻子在给男人擦拭铁甲和兵刃,在八旗军中,他也是个甲喇额真(参领),带着百十号人。
厉害着嘞,那些辽西的明军每次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都只会抱头鼠窜。
每次跟着主子南下,都能带回来不少好东西,铁锅、大米、小麦,金银,男女奴隶等等,如今在辽西,他也是个小财主嘞,这些都要感谢他的主子,大金的大汗皇太极。
阿保吃着香喷喷的狍子肉,喝着小烧酒,美滋滋,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正所谓“饭饱思淫欲。”阿保大声喊道:“乌林珠,去让铁匠杨把老婆送过来陪我睡。”
妻子乌林珠显然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敢违逆丈夫的意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
铁匠杨,原本是辽西的汉人,金军南下,被掳走,当了奴隶,被一起掳走的还有自己村里几百户农民。
后世有人说先有家才有国,没有家就没有国,认为家比国重要。可是中国的先人早就明白明白国家国家,国就是家,国破家亡,没有国家,都是奴隶,奴隶的一切都是奴隶主的,自己如卑贱的牲口,哪里还配有家。
铁匠杨的老婆是大手大脚的辽西女子,身材高挑而,面容娇美,一眼就被阿保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强迫陪睡了。满洲寨子里的这些汉人、蒙古人、朝鲜人奴隶女子,哪个没被这些金狗侮辱过,可是又能怎么样?反抗吗?打不过,只能换来一顿毒打和死亡。在多次反抗无效的情况下,他们渐渐习惯了。
当乌林珠带着丫鬟来通知的时候,铁匠杨头也没回,只是重重叹息一声,继续做着手里的活,给阿保打马蹄铁,便于他再次南下,掳掠明朝人。
铁匠杨的老婆,哭泣了好久,最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向阿保的房间去。
北风呼啸,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痛,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痛苦与屈辱。
“当当当。”三声敲门。
阿保知道是女人来了,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已经被打发去了偏房,也不穿鞋,光着脚,光溜的两只毛腿,一路小跑去开门,一脸的猥琐,“小骚蹄子,让老子等了好久,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门开,风呼啸而入,便随雪花,吹打在阿保的脸上,看不清,突然阿保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贯穿了,水流不断的从胸口往外冒,他吃惊的抬头,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来的哪里是什么铁匠的妻子,是一个大胡子的蒙古人,一把雪亮的马刀已经贯穿自己的胸膛,阿保还想反抗,却见那蒙古人猛地拔除马刀,顺势在阿里巴脖子处轻轻一划,鲜血喷溅而出。阿保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血泊之中。
而同时,偏屋,莫日根已经结果了阿保的家人,惨叫声被呼呼的北风稀释了。
一夜,这座金人辽西边境的一座小寨子,几十户女真人统统被杀,牛马金银粮食被洗劫一空。
走的时候,巴尔丢给铁匠杨一袋小米,用生硬的汉话,说道:“跟我们走吧,去明朝。”
巴尔此战大获全胜,一个战死的都没有,带着丰厚的战利品,一车女真人的脑袋,和大群牛羊,几十个汉人奴隶,冒着风雪,朝着南面明朝边境奔驰。那边有高大长城,能保护这些受苦受难的人。
蓟州镇,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府邸。
袁崇焕秉烛夜读,身旁一个二八少女不时给他倒水,剪灯花,红袖添香,这在明朝文人中是雅事。
看了许久,累了,少女服侍袁崇焕休息,被窝已被少女捂暖和,还有少女特有的体香。
袁崇焕搂着少女睡下,真的是睡下,什么也没做,几个月的整顿军务,已经让袁崇焕疲惫不堪。
皇帝废弃了自己辛苦经营的宁锦防线,将几十万军民迁入山海关,关外部队需要与关内蓟州镇的部队整合,关外与关内人有矛盾,调和并不容易。
另外还有几十万关外的百姓需要安置,粮食,土地,都是问题,好在皇帝南征,将一部分百姓迁到河南和两淮进行军屯,大大缓解的矛盾。
两镇的军务已经整合完毕,自己带着人亲自巡视了军镇防务,可以说固若金汤。
如果不是该死的林丹汗西迁供给顺义王蒙古右翼诸部,今年的冬天应该还要清闲一些。
不过那是孙承宗的麻烦,跟自己不搭噶了,自己只需要守好东边,就行了。
袁崇焕想着,等明年开春,自己再把军镇中侵占军户土地问题解决一下,好好干上一年,大概不用朝廷的粮食,军镇也可以自足了。
“大司马,大司马,不好了,蒙古人犯边!”
“咣当。”袁崇焕吃了一惊,从床上滚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抽出挂在床边的佩剑,就要往外冲。
“大人,裤子,裤子!”床上的少女一阵娇羞呼喊。
袁崇焕这才醒悟,自己还没穿裤子,光溜溜的屁股,好歹也是朝廷大员,怎么能光屁股,赶紧回来,少女服侍穿好衣服。
带着侍从骑马就往城墙赶。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哨兵、烽火台没有预警吗?”
“风雪太大,预警根本看不见。”
“蒙古人疯了吗?这么大的风雪,马匹跑一夜不就废了?”
“哎呀,我的袁督师大人,您就不要关心蒙古人的马了,皇帝刚刚南征,要是被蒙古人破关,咱们是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呀!”
“还用你说,我蓟州镇、山海关也不是纸糊的。”
袁崇焕虽然这样说,可还是不自觉的加了几鞭子,马屁股吃疼,一阵嘶鸣,跑的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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