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英手心拍手背，“我没说不给他买啊，我这不是手头没钱嘛。这个养鸡场要到年底才能结算。而且卖的是鸡蛋，不是鸡，回本也没那么快！他让我去偷去抢啊！我没有就是没有！他逼死我也没有！我能怎么办？！”
张秀花也能理解她的难处，“你好声好气跟红文解释呢？”
“他不听，非说我骗他！”许春英跟儿子吵了一架，说话就开始不管不顾。“你说生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全是冤孽！”
张秀花沉默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许春英大概哭累了，拧了把鼻涕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说了不管用啊！可能你觉得哭管用！那你就继续哭吧。”张秀花心不在焉回答道。
许春英噎得不轻，“就是因为找不到办法，我才哭的。”
张秀花想了想，替她出了个主意。
“不如你也去摆摊？”
许春英吓了一跳，“我不会！再说二狗那腿被打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敢！”
张秀花也是知道这事，但是换成她，哪怕有危险，她为了孩子也会去。见她没有坚持，她就没再劝。
许春英反倒说服了自己，“算了！与其让红文恨我。我还不如去摆摊呢。大不了，我把钱全给他们。”
她抹了把眼泪，“我卖什么呀？！我不会做小吃！”
“你可以卖菜！”张秀花拍了下巴掌，“无本起利！是不是不错？！”
许春英仔细一想，还真是。李家屯家家户户都种菜。可不就是无本嘛！
“如果你胆子大点，可以去别家收你家没有的菜，用个板车装得满满当当直接去县城各大家属区兜售，你的菜又新鲜，肯定好卖。”张秀花之前也逛去县城的供销社。说实话，那菜经了几个人的手，已经被倒腾得不成样子。
许春英要是运些蔬菜水果过去，那么水灵的蔬菜，谁不乐意买！
许春英一想也对！就是好远啊。“我步行去县城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吧？！”
“你可以在县城找个地方住，然后收菜就去县城附近。没必要跑远！”张秀花觉得这主意不错，“对了！你家里不是也养了鸡和鹅，都可以弄去县城卖，也能换点钱！”
许春英犹豫半天，她一个女人跑去县城租房子，这也太冒险了！
“你可以带着红文一块去。让他看到你的诚意。”张秀花觉得母子俩没有隔夜仇，“这孩子估计也后悔了，但是他又实在想要模型。肯定乐意跟你一块去摆摊。”
许春英嗫嚅着嘴唇，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回去跟红文商量一下。
她回家也就半个小时，很快就回来告诉她，“红文答应了。我们明天就去！”她打量一圈，“对了，你家的菜卖不卖？我去卖的话，顺便给你卖！”
张秀花家里的自留地一半盖了养鸡场，只有一半种菜，仅够自家吃的，听到这话摆摆手，“不用了！我家的菜没有多的。你看看别家有没有卖的！”
许春英也不强求，拿着筐子去别家收菜。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秀花还在睡梦中，许春英就带着红文拉着板车一起去县块卖菜。
张秀花起来，三个孩子已经做完了早饭，她吃饱喝足，就去养鸡场喂鸡。
将昨晚下的蛋全部收拢好，外面传来珠珠兴奋的大叫，“妈！妈！野鸡下蛋了！”
张秀花拎着篮子出来，“不就是下蛋嘛，你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这野鸡还是几年前二狗从山上的林子里逮到的。因为外形太好看，张秀花一直没舍得卖。当然也是因为这时候的人不识货，野鸡的价格跟土鸡一样，她不愿意贱卖，所以就一直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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