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不好王妃,也无颜活下去了。但在这之前,我要手刃害死王妃的凶手,让王妃瞑目!”严卫抬步靠近。
苏太妃主仆感受到了腾腾杀气。
“你……你想做什么?!”苏太妃喊着,“你敢伤我,我大哥必不会饶过你!更要弹劾上奏,说凛儿纵容侍卫行凶!”
她知道这帮侍卫,个个以顾北凛为先,断不会做出有损顾北凛名誉和性命的事情来。
严卫勾嘴一笑,笑容越发阴森,“今晚王府火势大,没想到太妃腿脚不便,没能逃得出火场,竟活活被烧死。”
苏太妃瞪大了眼睛,喉咙发紧,怎么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想恐吓,想求饶,但此刻都于事无补。
赵嬷嬷怕得很,撒腿想走。
严卫一个手刀就把人打晕。
他看着苏太妃:“请太妃上路吧。”
给王妃陪葬。
这场大火烧到了半夜。
宫里来了人,苏文辉也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到了摄政王府。
可被告知的是,沈云竹被潜入的贼人杀了,而因为梧桐苑失火,苏太妃主仆也困在房间里,被活活烧死。
苏文辉听闻噩耗,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沈云竹的死讯,就被宫里遮掩了下来。
纪大人亲自过来,面色难掩沉重,“先秘密发丧,等战事完后,再将消息告知王爷。”
顾北凛在去北境前,让他当上了首辅。
王府众人面面相觑。
半夏眼睛红肿,她已经不知哭了多少回。
“不行,怎能秘密发丧?不只是我们,全城百姓都想要去送王妃最后一程的。”
严卫也说:“是了,王妃每月都写家书给王爷,我们如何冒充?而且,我们也不敢对王爷有任何欺瞒。”
“王爷在北境与北楚交战,此刻万万不能乱了心神,否则这一战将会前功尽弃,若王爷日后怪罪你们,有我担着。”纪大人说道,“至于家书更不用担忧,找人模仿王妃的笔迹即可。”
他也不想瞒着顾北凛,但现在沈云竹人已经死了,顾北凛就算从北境赶回来,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一切要以国事为重,以大晋的江山社稷为重啊。
成烨和严卫对视了一眼,没有出言反驳,同意了纪大人这个做法。
秘密发丧,那后事就不能大办。
严卫和半夏轮流守灵,但不能没人管小肉团,严卫只好央求半夏先顾着女儿。
“都怪我,没提前发现奶娘的不对劲。那天,王妃本都要去庄子的了。”半夏跪在灵前,仍是哭泣不止。
“这与你何干,你指责得对,是我挑好人,让赵嬷嬷钻了空子。”严卫不仅愧疚,还很心疼,“王妃最喜爱小肉团,她一定想让你先照顾好女儿,若是女儿再次病了,你就辜负王妃了。”
半夏咬了咬下唇,抬头看着棺椁。
因为是炎炎夏日,棺椁已经封上,免得臭气熏天。
她泪光连连,忍住悲伤点点头。
严卫松了口气。
他赶紧差人将半夏送回去。
然而门口的丫鬟就惊慌的喊起来:“白芍姐姐,你怎么下床了?”
两人转头看去。
白芍面色苍白如纸,提着沈云竹以前惯会带着药箱,慢慢挪步。
可以看出,她的步伐牵动了腹部的伤口。
已经有鲜血渗出。
“白芍,你做什么!你重伤,该在塌上好好休息!”半夏跪得久了,双腿有点发麻。
不然,她肯定会过去把人扶回去。
白芍没理会半夏,反而对着严卫说道:“开棺。”
“什么?”严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开棺!”白芍因为激动,声音都嘶哑起来。
脸颊也出现病态的潮红,整个人看上去似是要摇摇欲坠了。
“白芍,已经过了四五日……”严卫痛苦的说道,“现在是夏日,王妃的尸体该腐烂发臭了,你没必要……”
再勉强自己见王妃最后一面。
白芍全然不管,自己走上去要把棺盖推开。
半夏慌了,摁住她的手:“白芍,你冷静些,王妃……王妃已经去了。但严卫已经找人,给王妃接回了头颅,我也给王妃……擦洗过身子,换了得体的衣裳。”
“我要看看。”白芍身体发烫,她念叨着,“我要看看……里面躺着的是不是王妃!”
血渗得更多。
半夏鼻子酸酸的,眼泪又涌出来,“白芍,你还是打我骂我吧……”
“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就帮我打开!”白芍厉声说道。
只可惜她现在重伤未愈,不然她刚才就轻而易举的把棺盖推开了。
半夏泪如雨下,忙的点点头。
她将棺盖一点一点的推开。
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里外的丫鬟都变了脸色,赶紧用袖子捂着鼻子。
白芍也险些被熏晕过去,她屏住了呼吸。
棺内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惨不忍睹。
但依稀能看清这是沈云竹的容貌。
白芍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转身打开药箱,戴上了手套,再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严卫,你回避。”
“白芍,你……”
半夏还没说完,就看见她解了尸体的衣裳。
腹部烂得更快,已经能看到虫子在啃咬。
半夏的胃里已经在翻滚。
然而,白芍手里的手术刀已经往下一划!
腐烂的肠子,内腑立即涌出。
半夏忍不住了,转身干呕起来。
白芍嘴里含着一颗人参丸,自己才没有吐出来,也没有晕倒过去。
她拿着手术刀,在腹部查找了一遭。
“没有……没有……”白芍这会儿竟然笑了起来,她扶着棺椁边沿,眼泪顺着笑脸一滴滴的落下。
严卫两人都头皮发麻。
半夏自然不敢看棺内如何了。
“白芍,你为何要冒犯王妃,王妃已经……难道你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吗?”严卫说道。
“她不是王妃,她不是!”白芍喊着。
“白芍,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其实我也……”严卫往棺内瞥了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他瞳孔紧缩,也不顾恶臭,身体靠前,一脸的难以置信。
“沈韵盈?!”他惊喊出声。
那头颅已经变了容貌,还比先前的腐烂得更快。
不是沈云竹,而是沈韵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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