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廷的封赏下来以后,刘范就和田丰、贾诩两人商量关于该怎么治理西域的事。当然,治理西域的头等大事,就是要尽快把流民迁移到西域去。不然没有流民迁入,西域就只有当地人二十多万人在。况且这残存下来的当地人中,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无力建设西域。只有等西域有了足够的人后,特别是以青壮年占百分之八十的流民后,西域才能真正地归属刘范。
自从刘范西征西域到战争结束的五个月中,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万流民从中原和河北出发,翻越千山万水,又跨越陇山,走过街亭,进入西凉的境界,成功地成为刘范治下的子民。从衣食都没有着的流民,蜕变成刘范治下子民,这种蜕变,就相当于后世的叙利亚的难民,偷渡到了他们所认为的人间天堂——欧洲。但和叙利亚难民不同的是,他们不但不会被当地人所歧视,还能得到足够的救助;他们之中,也没有嗜血的****,敢在秩序井然的西凉发动恐怖袭击。
因为西凉耕地太少,此时西凉的人口已经很多了,于是刘范命令各郡再接收五十万人之后,其他的八十多万人口全都迁往西域居住。为了安抚被送往西域的百姓,刘范承诺,每个人都能免费获得五十亩土地或二百亩草场的使用权;官府还将调配公用的耕牛,供百姓们使用;移民中听从官府调遣的、并积极帮助官府的,还能有机会获得官府奖励的一头羊。
而且,刘范还免费发给流民口粮、粮种、农具、御寒的衣物等,帮助流民安全度过今年的冬天,在来年开春播种。
就在刘范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在他的治下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此事关乎他的生死存亡,他却一无所知。
……
“停下!”玉门关下的。一个军士厉声呵斥住了一队形迹可疑的商旅。他们一共有十几个人,押送着三辆马车,正要排队通过玉门关。虽然他们的穿着打扮和一般商旅无异,但从他们的面相和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杀气来看,他们绝不是什么善类。
被军士呵斥的那队商旅,却仍试着继续走,想要假装没听见军士的呵斥,而继续通过玉门关。一个负责值班的百夫长见状,立即命令关上的军士拉开弓弦,把箭头瞄准了他们,这才拦住了他们。而那队商旅的表现,却不像一般商旅表现出来的诚惶诚恐,而是集体地沉默和冷静,一语不发,默默地等待百夫长的检查,仿佛他们有备而来,根本不怕被人搜查。
那百夫长经验丰富,立即带着二十多个军士持刀,布成防御阵型,包围了这队商旅,严防这些蛮子有何异动。百夫长看了看这些蛮子,说道:“你们里面,谁是话事人?快点出来!”
“军爷、军爷,是我,是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拨开人群,从人群中小跑着出来,带着一副讨好的表情,操着一口充满大宛口音的汉话,殷勤地说道:“军爷,您这是怎么了?”
那百夫长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大宛人,冷漠地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商旅?又要往西凉哪里去经商?还有,把你马车上的东西全都给我打开,我们要检查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那队商旅中很多人听了这句话,纷纷面面相觑,面露凶光,似乎很担忧马车上的物品被打开。那大宛的话事人也说道:“军爷,我们是从大宛来的商旅,要去往贵国的姑臧城进行交易。这里面,就是些许大宛的土特产而已,没别的东西了。您看这个该怎么处理啊?”说着,那话事人悄悄地把一块金子塞进百夫长的手里,意思就是让他高抬贵手。
谁料想,那百夫长看也不看那块金子,一甩手,就把那块金子给扔得远远的了,然后用不善和怀疑的目光打量眼前这个年老的行贿者。那话事人一看百夫长对金子看都不看,就想当然地以为百夫长是嫌少了,所以又从皮囊里掏出了一块更大的金块,又塞进了百夫长的手里。没成想,百夫长对于这块金子仍然是视而不见,无情地把它给扔了。
这让这队商旅疑惑不解,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汉人士兵,连续两次都没有收下贿赂。身为一个人却不爱钱,难不成他是石头吗?而那百夫长的士兵对此却没有过多的意外,好像这种坏事本就应该发生。
“对不起,我们军队有纪律,不准收受贿赂!如果你再敢贿赂我,那我就把你送交官府定罪!”那百夫长冷着脸说道。
“是,我们不敢了!”大宛人吓得不轻。
“给我搜!”百夫长扭头对手下的士兵说道。
“喏!”士兵们不顾大宛人的反对,粗暴地把站在马车旁的大宛人全给推开,立即就登上大宛的马车,动手开始搜查大宛商旅的货物,甚至还用刀劈开装着货物的木箱。
这让十几个大宛人都惊呆了,都想去阻止士兵们的搜查,但却让他们的话事人给拦住了。西凉的士兵搜查了半天,只看到了一堆的羊毛和玉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违禁的物品。然后,士兵们又逐个搜查了每个大宛人的身,但就算掏了他们的裆,也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异样。
这时,那个话事人才笑盈盈地说道:“军爷,我都说了,我们大宛人做生意,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从不敢私藏什么违禁品,您看这又该怎么办呢?”
那百夫长明明察觉到这些大宛人是来者不善,但仔细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那百夫长只好说道:“去把过关税给交了,你们可以滚过去了!”
“谢军爷!谢军爷!我们这就去交税,保证每一分钱都交足!走!”那话事人说道。很快,他就带着他的车队走过了玉门关。这些人行进到距离玉门关和汉人村庄几十里的地方,才敢停下来。只见那话事人下了马车,命令手下人停下马车,他亲自钻到最后一辆马车的下面。在马车的底部,有一个暗格,那话事人轻轻地按压一下暗格,就打开了暗格,从中间的缝隙中抽出了一张羊皮纸来。
话事人小心地展开羊皮纸,只见那张纸上写的却是乌孙字;另一面才是汉字。原来,他们只是伪装成大宛人的乌孙人,而那个年老的话事人,正是乌孙国的大禄,浑都靡。
一个乌孙人问道:“怎么样?昆弥写给汉朝皇帝的信,没让那群汉人给破坏了吧?”
浑都靡看了看,说道:“没有,信还是好的。那群愚蠢的汉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车上还暗藏着这封信!更不会知道,这封信足以让他们的主子刘范,得到应有的惩戒!”
“为乌孙人报仇!”一个乌孙人激动地喊道。
“小点声!这里可是刘范的地盘!我们无论干什么都要小心,不能让刘范给察觉到!如果让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那昆弥的努力就白费了!”浑都靡严厉地斥责那人。
接着,浑都靡说道:“只要我们把这封信安全地送到汉朝皇帝手里,到时候,我们就能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现在,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等到了雒阳,我们就可以庆祝一下了!”
“是!都听您的!”十几个乌孙人说道。
“嗯!等天黑之后我们再启程。夜里汉人很难发现我们的踪迹。记住,你们不能乌孙话,只准说大宛话;不许和汉人接触。也不许喝酒!知道了吗?”
“知道了。”
……
十天后,这队商旅出现在了大汉的首都,雒阳城。这群乌孙人很快又找到了张让的家。而此时的张让正好在家里,没在宫里。
张让坐在正堂之上,一个仆人来报,说道:“老爷,外面有几个西方来的蛮夷说是什么乌孙人,还说有要事要拜见你。他们还让小的送给您这个!”说着,仆人把一块沉甸甸的和田玉呈给张让。
张让还疑惑不解,自己从来没和蛮夷接触过,怎么今天有蛮夷找上门来?一看到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张让也不考虑到底是谁了。对于张让这种葛朗台来说,有钱,管你是不是人,首先都是他祖宗!他都要像对祖宗一样,给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上贡。
于是张让欣赏了一下这份见面礼,就说道:“快,快把客人给迎进来!记得,开中门给他们进来!不能怠慢了他们。快去吧!”
“喏!”仆人立即就去了。
不一会儿,张让就看到了自己客人的面貌,原来,这些人都是之前密谋着什么的乌孙人。浑都靡也在其中。浑都靡恭恭敬敬地给张让行了一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乌孙国相浑都靡拜见张常侍!”
张让用小眼睛扫了扫这些乌孙人,发现他们穿金戴银的,这才没有因为他们是蛮夷而轻视了他们。张让虽然是宦官,但也时刻牢记着不能给祖国丢脸的铁律,何况他还是皇帝在外人面前的代言人。毕竟是礼仪之邦嘛,张让依照礼节,对乌孙客人们行了礼,客客气气地说道:“原来是乌孙的国相来了!请起请起!来人,给客人上茶!诸位请坐!”
“喏!”张家的仆人很快就给这几位乌孙客人上了茶,张让还给他们椅子坐下。
张让说道:“鄙人见各位穿着饮食,与我中原人大相径庭。不知各位是哪里人氏?”
浑都靡说道:“禀张常侍,我们都是乌孙人,来自乌孙。”
“乌孙?难道是……”张让想到之后,欲言又止。
“不错,正是前不久被贵国的冠军侯刘范击败的乌孙!”浑都靡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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