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疯,从今天开始,我们往日的情分,就这样吧!”舅舅霸气的挥手,随后伸手问道:“张唐,有没有纸笔?”
面对这样的舅舅,我下意识的言听计从,立刻从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笔。幸好平时我都随身携带着这些东西,顺势便给他了。
舅舅拿着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行字,随后潇洒的扔给惠子扭头牵着周小薇往回走。我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惠子,立刻跟上舅舅的节奏,怕他嘚瑟的不看路被车子撞。
此时雨还在下,一边朗朗晴空一边倾盆大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停在雨前等车,车子久久不来。倒是惠子,拿着舅舅写的单子迟疑了好一阵子跟了上来。
我发现以后,提醒舅舅道:“毕竟是你的初恋,每个人都有一段难忘的初恋,还是不要让美好的初恋蒙上阴雨。就像现在,进一步电闪雷鸣,退一步海阔天空。”
“外甥,你错了!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惠子,当初的惠子很单纯。你知道吗?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害人,就算踩死了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
舅舅在回忆,闭着眼睛露出微笑。这时,惠子咬着嘴唇将那张纸揉成一团轻声道:“那年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在我心中,就是昨日。我不相信惠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不是我的初恋惠子。这一切都是假的,没错,都是假的!”舅舅听到了惠子的声音,没有转过头去。
惠子听后惨笑道:“是啊,现在的惠子已经不是昨日的惠子。对不起,是我的自私伤害了你们。我本以为,你这次回来我们会有从头开始的机会。可是我发现,就算那个女孩不在身边,你都一直惦记着她。”
“我不甘心啊,我还喜欢你。可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个女孩叫周小薇是不是?”惠子哽咽着,轻声说道。
舅舅点了点头,把手搭在周小薇的肩膀上转过背去说道:“没错,她叫周小薇。”
“她长得很漂亮,比我……漂亮很多!”惠子低着头背着手,声音越发轻。舅舅闻言搂的周小薇更紧,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已吗?”
这话一出,惠子顿时抬起头来脸面僵硬的问道:“不是因为好看,那为什么我们那么深的感情你都能忘记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嫁给别人,我都是逼不得已的。”
“你错了,其实第一眼我确实是被小薇的外表所吸引。但是深入发现,她很单纯很重感情很善良很直接,这一切跟当年的你很像。开始我以为我喜欢的是她跟你当年的相像,可后来我们经过很多事,最后终于在一起了。我跟你说过我和她的故事,没有一点虚构的。”
舅舅紧搂着周小薇,满脸幸福。惠子剧烈的摇头,激动地说道:“不可能,怎么会有女孩子那么……大胆,一直追求不放!”
我估计她本来想说的是厚脸皮,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换了个词。周小薇这才微笑着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小歪是怎么跟你形容的,但我相信他没有撒谎。其实我爱他也爱的很辛苦,当初被他拒绝无数次。”
“我跟小歪年纪差了很多,其实我比他外甥张唐年纪都还要小。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爱的是他这个人。无论受什么委屈,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真的!”
周小薇表现得很温柔,小鸟依人,跟前些日子故作的母老虎风范截然不同。这样的她很自然,一点儿也不显得别扭。
“这就是你跟她的不同,其实当年你的选择没有错。我是一只没有脚的小鸟,任天空海阔喂我自由翱翔。我说过不想停下来,所以才会放手让你安定生活。”
舅舅带着歉意,神色显得有一丝黯然。听到这耳熟的话,我不禁心想,舅舅这家伙跟多少姑娘说过一样的话啊,周小薇能留下他来可真不容易。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为她停下来?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惠子有点钻牛角尖了,当然我心里并未完全否认这个理由。不管舅舅怎么说,这个条件得要保留。只不过这个条件只是一个充分条件,并不是必要条件,也不是充要条件。
“那是因为我找到了我的天空,她给了我真正可以安定下来的理由,所以我停下来了!”舅舅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回答的非常干脆。
惠子泣不成声,无力再辩驳。随后舅舅携带着周小薇蹲在惠子身边安慰。惠子猛地将手里的纸团扔掉,大哭着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宁愿跟不知道底细的家伙合作,都想要挽留你!”
“我知道!”舅舅点头回答。
如果说惠子承认跟黄药合作让我心里一颤,那舅舅的点头就让我颤的更厉害。
只见舅舅回过头来道:“别怪我没有跟你们说,因为我觉得不必要。其实惠子真的只是因为太在乎我了才会犯这个错误,她不是一个坏人。”
“明白明白,你们继续,太感人了!”大春忙着擦拭眼泪,催促舅舅继续。
我顿时满脸黑线,不好说什么。只听惠子继续大哭着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小歪。其实我跟你一样,也经历过他的抛弃。之前我都差点嫁人了,还好他过去把我抢了回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感激上天把小歪还给我,惠子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的!”
周小薇善解人意的说法在别人看来免不了以胜利者的那种姿态,但我知道周小薇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不可能再有了,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呼~”惠子突然撑着大腿站起来,抹干净眼泪强撑着笑脸道:“祝你们幸福吧,周小薇,你怀孕了对吧!”
“啊~你怎么知道?”惠子突然地话语让周小薇震惊不已,舅舅缓缓站起来并搀扶着周小薇。一切都被惠子看在眼里,她抹去残余的眼泪,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你的医术那么厉害?”周小薇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将衣服扯了扯。
惠子见状嘴角上扬,强撑着笑颜道:“你别看了,我都是以经验之谈。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哦,别小看我嘿嘿!”
“是啊,惠子的医术很了得。他们家祖传医术,加上她天赋真的很好!”舅舅补充了一句,惠子摇头道:“都是你手把手教的,若是你能定下心来当一个医生会比我强得多。好了,先前的事对不起,我给你们道歉。”
惠子深深地对他们鞠了一个躬,随后又想我们鞠躬。太客气了让人有点受不了,我赶忙上前说道:“惠子阿姨,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而且你本没错,都是为了爱。如果你把你的爱公开化,无私化,凭借您的能力绝对是万民之幸。”
“你说得对,之前都是我狭隘了。今天他们点醒了我,你舅舅说的对,情是最重要的。既然这段爱情我得不到了,强留是没有用的。我以后会把我的爱,奉献给别人,奉献给大家,谢谢你!”
惠子终于豁然开朗,就连我身后的阴雨都一下子停下来,停的恰到时候。惠子爽朗的大笑,这一回她是真的开心的笑起来,比平日里好看许多。
舅舅微微一叹,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揉搓:“终于笑了,当年我就是被这灿烂的笑容所吸引。记得,每天都要开心的笑起来,每天都要快乐才好!”
“我知道了,你也记住好好地带周小薇回去养胎吧。等孩子出生了,记得请我们喝酒。到时候你一通电话,不管我在哪儿都一定会去的,还会给你们抱一个大红包!”
惠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次深鞠躬。我赶忙扶起她,“你太客气了,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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