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
老太君只在别庄休息了一晚,便带着一大家子又赶往宽余县。
两县之间的路途并不远,大概三两个时辰足够。
但是从一大早,嫣娘便状况不断,一会儿恶心,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又庆晕,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时辰,马车也没出大门。
开始时,老太君还能看在孙子,和重孙子的面子,让她折腾,但后来,干脆一声令下:“既然不舒服,那便在这别庄休息,别跟去了。”
这可吓坏了正假装在那捂着胃呕吐的嫣娘,她着急地看向陆光仪,想让对方为她说情。
但陆光仪也被她折腾得烦了,道:“就听祖母的,你在这休息吧。”
嫣娘赶紧抓着丝绢擦擦嘴:“我没事了,我现在可以立刻动身了。”
说完,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似乎在等什么。
苏辛夷事不关己地坐在旁边吃点心,不时小声地和卫浅溪说话。
卫浅溪则偶尔笑笑回应她,目光时有落在嫣娘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她还未有半点孕味的肚子。
“表嫂,你说她这又闹哪出儿?好不容易进门了,就不能消停点?”
苏辛夷做为一个吃瓜群众,整个早晨都在看嫣娘表演。
卫浅溪拿着丝绢为她抹掉嘴角的点心渣,漫不经心地小声说:“可能是想吸引夫君的注意力吧。”
苏辛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这时,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老太君一声令下,立刻启程。
嫣娘瞬间也不恶心了,肚子也不疼了,精神百倍地拉着陆光仪的衣袖子,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
陆光仪想和苏辛夷同车,刚要甩开她,却见阿玉过来:“老夫人让表小姐与她坐一辆,大少爷便和大娘子坐一辆吧。”
有老太君的命令,陆光仪也不得不听。
而且他这几天也被嫣娘烦得厌了,卫浅溪的安静此时倒显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正好他们夫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苏辛夷虽然不想与老太君单独相处,但她没的选择。
卫浅溪无所谓,只是有些担心苏辛夷,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这会儿最不开心的便是嫣娘了,不过她此时竟然忍住了。
只是幽幽怨怨地对卫浅溪说:“姐姐,相公这一路嗓子有些不舒服,我那里有些润喉的药丸,等下我着人给你送去。”
她叫相公的时候,婉转动情,两个字,带着十八个弯。
大越朝有规制,只有正妻才能叫丈夫夫君,其他一切以“相公”与“郎”相称,有些贵族中丫鬟上位的,甚至是一直称老爷,少爷之类的尊称。
但在苏辛夷的观念里,相公与夫君就是同样的,嫣娘故意在卫浅溪面前这样称呼,就等同于挑衅。
虽然她知道卫浅溪不在乎,但她就是看着生气。
但刚要开口,却被卫浅溪拉住,暗示她用不着动气。
这时,大门外突然有了动静,隐约间听到了“卫大人”三个字。
苏辛夷和卫浅溪均是一愣,卫无渊来了?
而刚才还非常粘人的嫣娘突然放开了陆光仪,非常懂事地道:“相公,那我便自己坐马车了,你好好陪陪姐姐。”
说完,盈盈一拜,迈着小莲步,出了别庄的大门儿。
苏辛夷和卫浅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卫无渊的伤还未好,大夫已经交代过,让他尽量别出门。
而且那侏儒杀人狂的案件还未彻底收尾,他还需要在抚宁县待上几天,更不可能要与她们同路去宽余县。
那他此时来到这儿,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找卫浅溪了?
这是苏辛夷能想到的。
而卫浅溪想的和她差不多,唯一有出入的就是,她觉得卫无渊是来找苏辛夷的。
毕竟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哥哥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但两人胡乱猜了一通,却不想,都猜错了。
来的人竟不是卫无渊,而是齐岳严。
刚才他们听到“卫大人”三个字,也不过是他与老太君的对话而已。
“抚宁县令说在途经宽余县的路上,有一小伙流寇,行踪不定,也不伤人,最近专门劫持去参宽佛诞的富贵人家的马车。卫大人不放心侯府一家,特让我帮忙过来护送,末将来得唐突,还请老夫人莫怪。”
其实谁都明白,卫无渊开口,当然是担心自己的妹妹。
但有如今朝中新贵禁卫军统领保驾护送,这于端靖侯府来说可是不一样的。
等到了宽余县,遇到认识的京中贵族,这脸面可就好看了。
再传回了京中,这事可便与卫无渊没关系了,自然全都是端靖侯府的面子。
所以,这件事,老太君不止没有反对,反而还客客气气地让人准备了一批好马。
但苏辛夷和卫浅溪对齐岳严的说法却并不完全相信,只是现在也没有机会求证。
而她们不知,此时嫣娘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正死死地捏着马车的窗帘子,盯着齐岳严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呢?她昨天半夜偷偷买通在别庄里倒夜香的老头,送去的信中,明明写的是卫浅溪恐要被老夫人为难,让他一路相随,不然可能要出事,署的是苏辛夷的名。
不管卫无渊与苏辛夷之间有没有私情,但他至少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妹妹,所以跟来吧?
他没来,她的计划要怎么进行?
阿喜在旁边看她都快要把车帘子扯了下来,不由小声问:“嫣娘子,你怎么了?”
嫣娘回过神来,咬了咬下唇:“没事,就是不太舒服。”
她看了阿喜一眼,心中不喜。
要是她原来的小丫鬟,就可以直接让她去送们了,也不知道那个倒夜香的老头有没有把信好好送去——
而这时,尹丹月轻轻放下了车帘,她刚才正在看嫣娘。
见她在笑,陆光齐问她:“你笑什么?”
她说:“没什么,对了,这位齐将军夫君可有了解,是怎么样的人?”
陆光齐想了想,道:“不甚了解,只听人是东县人士,出身贫寒,就是有一身的莽劲儿,在战场上立了几次功,得了抚国公的赏识而已。”
尹丹月闻言,不由一愣:“东县?”
陆光齐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不过是一介莽夫,大字都未必识得几个,只是运气好,如今便一步登天……”
尹丹月想到的却是别的事:“东县,那岂不是离广陵很近,夫君说他会不会原本就认识卫大人呢?”
陆光齐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卫家虽然当年出了事,但好歹也是有些底蕴的,不可能与他这种草根有什么交集。”
尹丹月笑了笑,没说话,心想:只要他们离得近,有些交集也未尝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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