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幺有些无奈,她也不想的,这汤看上去还不错,她原本很期待,但,入口的东西,那是一点也不能敷衍。
楚幺坐下,老爷子再三嗅了嗅。
“幺幺丫头啊,我怎么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啊。”
“那爷爷有闻到海鲜的腥味吗?”
“那不是为了提鲜的吗?”
楚幺摇摇头:“海鲜是发物,您和辰阳都不能碰,欣然之前就提醒过了,我相信陶老板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程老爷子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将汤放到了一边,吃别的菜,直到十几分钟后,陶老板急匆匆的进来,走到楚幺面前伸手就要和她握手。
楚幺顺势站起来,陶老板迫不及待道。
“多亏姑娘了啊,不然,我这楼明天都得关门歇业了。”
楚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真的查出来问题了,万一要是自己误会了,那就闹大乌龙了。
“我查清楚了,是今天新到的酱油……不正宗。”
陶老板虽然说着是不正宗,但是看他那难看的脸色楚幺便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可她不打算多追究什么。
“好在啊,这酱油是我亲自开封的,只有我一个人做了这一桌子菜,还被小姑娘发现了问题,你真是救了我们隆德楼一次啊,今天这一桌,我请客了。”
楚幺看向程老爷子,程老爷子笑着。
“唉,还巧了,这一桌的确是幺幺丫头请客呢,让幺丫头做主就好。”
楚幺见陶老板额头上已经微微渗汗,便知道来之前有多着急,自己要是不应下,估计对方还要担心自己出去乱说呢。
“那好吧,我就占陶老板的福,请程叔叔程阿姨吃饭了。”
陶老板见楚幺答应,露出一抹真诚的笑。
“唉,以前啊,我老陶就没有服气的人,十三岁开始颠勺就心高气傲,现在才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姑娘要是还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我老陶这盏汤啊,还等着您来品呢。”
等陶老板走了,程家人都看向楚幺,看的楚幺有些赧然。
程老爷子却是正色道。
“能让老陶这貔貅主动开口免单的,这事情不小啊,幺幺啊,要不是你,我老头一家说不定就要全部进医院了。”
楚幺没有将这个功劳拦下来。
“这都是巧合,程叔叔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然我都觉得是自己走到哪,哪里倒霉了。”
程老爷子被楚幺逗笑,屋子里的气氛再次转好。
等到酒足饭饱已经夜深了,程老爷子和许辰阳还是要回去医院,囡囡和雅雅也困到倒仰,两个爸爸自然当然不让的抱着孩子。
只是,到了楼下,陶老板亲自出现要送他们离开,但因为他和楚幺再三搭话,两人不知不觉落到了最后。
等出了门,楚幺被陶老板拦住,一个信封递过来。
楚幺微蹙眉:“陶老板,您这是做什么?”
陶老板却是正色:“妹子,你今天是救了我一命啊,那酱油……酱油里被人下了耗子药,这是有人做局要我我隆德楼的命呢,而且,今天我还用着酱油做给了程老吃,程老要是有事……”
他想着后果,腿就有些打颤。
“这个,你可以定得收下,我老陶这人虽然抠了点,但也知道知恩图报,以后这隆德楼就是妹子你的家,你随时可以来,我这大门对你常打开。”
陶老板收起所有的谄媚眼里还带着疲惫。
楚幺有些叹息。
“陶大哥,我也是碰巧遇到了,您不用如此的。”
陶老板急忙摆手:“不不不,你的举手之劳,却是我的救命之恩啊,你要是不收下,我……我……”
陶老板看着都要急了,作势就要给楚幺跪下。
楚幺吓的立刻伸手扶住陶老板。
“您别这样。”
但这一扶,那信封就被塞到了楚幺的手里,还想要还回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妹子,大哥不远送了,等你有空回家来吃饭啊。”
陶老板说着转身进去。
楚幺哭笑不得,看向还在车前等着自己的众人,无奈摊手。
等走过去,许战握住楚幺的手,楚幺将信封塞给她,直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老爷子也冷了脸:“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恶性事件。”
当习惯了领导的程老爷子,此刻气势全开,就连程欣然都有些被压制了。
程老夫人抬手拍拍老伴肩膀。
“那行,今天回去给小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你啊,都要退的人了,别整天跟着操心了。”
程老叹口气。
楚幺看向许战,许战举了举手里的信封。
“这里是一千块钱。”
程老爷子挥挥手。
“这是老陶对幺幺丫头的感谢费,是你们应得的,收着就行。”
这钱,说什么都要在程老爷子面前过个明面。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医院赶,这次程欣然和程家二老一辆车了,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听到程欣然故事的后一段。
上了车许战就将钱塞进楚幺的手里,楚幺看了一眼信封里的钱无奈失笑。
“别人吃饭花钱,咱们这吃饭咋还赚了这么一大笔。”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许战看了一眼楚幺,说道。
“陶家祖上是御厨世家,这个隆德楼是真正的百年老字号,虽然是商贾之家,但这百年来也有不少从军从政,甚至和海外有瓜葛,裙带关系非常深厚,这也是为什么隆德楼现在虽然被收为‘国营’,但地方和经营者都没有改,甚至在这些年能全身而退。”
许战说着,楚幺也逐渐理解了他的意思。
帮了陶家的意义,可不是这一千块钱能比拟的。
“那你的意思是,陶老板给我这一千,是怕我挟恩图报?”
许战笑着摇摇头。
“错了,恰恰相反,他是怕你犹觉不够,拢不住你。”
“我一个普通的已婚妇女,有什么可需要他拉拢的?”
“你的聪慧敏锐,和,你今天可不光是救了陶老板,同样也救了程老爷子一命呢。陶家裙带再深,县官不如现管,而现在,省里的现管,姓程。”
楚幺无奈失笑:“我这是又当了一次传话筒?”
许战看了一眼楚幺,见她没有生气,便继续道。
“陶老板和程老爷子的关系,有心人都知道,如果从陶老板的嘴里出来疑似有人下毒这事,程老爷子就算是当事人,也没有办法参与了,惠及自身这是官场大忌。但经过了你,就不一样了,毕竟咱家可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农之家啊。”
楚幺叹口气,靠在玻璃上。
“这人心啊,真复杂。”
她不是不懂,而是目前因为遇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超乎了她曾经的生活圈层,导致了视野和格局的差异化,想要全盘吸收,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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