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一十二章 墨守成规
直升机升起,快速向不周山方向飞去。
在飞机上,虽然没有空调显得很热,机舱内噪音也很大,必须戴着耳麦才能彼此听清对方说话,但这丝毫不影响轩名山,他的兴致一直很高。
大概是林尘从一见面就持续对他的恭维,让轩名山如沐春风,精神相当愉悦。
本来嘛,林尘算得上当今江湖最红的一哥,但是却一直以晚辈的谦卑态度,对轩名山给予很高的尊敬,这让孤傲的轩名山非常受用。
平时,轩名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沉默寡言,略显严厉。
但他和林尘在一起,觉得像是碰到知己一样,有超好的心情,说话滔滔不绝,似乎要把隐居十年的话都对林尘讲出来。
林尘显得很有耐心,认真地听轩名山回忆他的习武,以及闯荡江湖的往事。
这不是应付,林尘确实很愿意了解他这一代人不曾经历过的江湖历史。
正是因为了解历史,他才能构建起整个江湖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全貌,才能理解每个门派的思维逻辑。
轩名山是家传武功,到他这一代已经有五代人,而且代代都练古剑术,算得上真正的古剑世家。
就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接待了慕名来访的只有二十岁的龙屠天。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一场普通的江湖间的拜访活动,从此改变了他对功夫和古武者的理解。
那时候龙屠天学有小成,拜名家访高友是古武者印证自己武功,提升见识的必然历程。
龙屠天提出想要切磋武功时,轩名山的父亲因为辈分对等的原因,只是让轩名山出来和龙屠天交手。
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的轩名山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龙屠天,而且还是以惨败收场。
他居然在龙屠天面前连十招也没有扛过去,这是轩家上下都非常震惊的结局,也是轩家第一次被打的灰头土脸。
轩名山已经是轩家年轻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还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颜面尽失尴尬无比。
幸好龙屠天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真的让轩名山输的太难看。
也幸亏轩家的老爷子识大体,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对龙屠天实施报复,甚至在切磋结束之后还宴请了龙屠天,也算是体现了世家的输得起的风度。
在宴会现场,轩家老爷子并不保守,还诚心诚意请龙屠天指正轩家剑法的问题。
龙屠天年轻气盛,不会装腔作势,也不转弯抹角,毫不客气地指出:“轩家剑法墨守成规,焉能不败?”
林尘深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和很多江湖门派接触过,也和所谓的天阶武者切磋过,甚至生死对决过,明显感受到这些古武者都有不思进取,墨守成规的趋势。
古武者在练习武功时变得内卷,只在意招式的漂亮潇洒,不注重技击实战的训练,招式必须按师父传授,不允许有任何变化,这样怎么能有创新和突破?
貌似强大的对手,其实真的交手,功夫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这也就难怪江湖中的顶尖高手越来越少。
林尘轻轻吐了口气,问:“当时有什么领悟?”
轩名山叹息道:“我当时还年轻,哪里懂那么多,但是我父亲听龙屠天的话备受震撼,决心学习他的模式,遍走江湖,吸取别家的经验,重新打磨轩家剑法,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完成。”
林尘半开玩笑地说:“你才十八岁,输了肯定还是不服气,而且对龙盟主也嫉恨不已吧?”
轩名山点点头:“我确实不服气,但随着我闯荡江湖五年,我才逐渐领悟到了龙屠天所说的道理。所以我并没有对输给龙屠天耿耿于怀,反而对他一直很尊重,是他打醒了我们。”
林尘对轩家的气度很赞赏,这或许才是轩家剑法能经历百年不衰的原因吧。
由于两个人聊的尽兴,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似乎也过得很快,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直升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天武盟总舵的小广场上。
火舞和载月提前接到林尘的电话,已经在广场上等着迎接他们。
下了飞机后,经过介绍,轩名山才认出火舞。
他不由笑道:“我隐居之后很少外出,还是十年前龙大哥过生日的时候见过你,真是女大十八变,不但出落成大美女,还变成了江湖第一女侠,真是不敢想象啊。”
火舞勉强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
轩名山知道龙屠天身受重伤,火舞没心情客套,于是关心地问:“你爹现在的伤情如何?”
火舞答道:“全赖我家先生的及时医治,现在虽然还昏迷不醒,但好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轩名山连声称万幸,然后要求马上去探视龙屠天的病情。
众人刚要走,林尘却单独把轩名山拉到一旁,低声说:“我还要用你的直升机,请行个方便。”
轩名山大手一挥:“不用和我商量,你随便用,爱用到什么时候就用到什么时候,我这就给飞行员说一声,要他完全服从你的调令。”
林尘忙制止道:“我用直升机的事情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讲。如果有人打电话问直升机的事,您就说直升机出了点意外,现在正维修,暂时哪也去不了。”
轩名山看林尘如此神秘,不觉有些纳闷。
他好奇地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如此谨慎,到底要用直升机干什么?”
林尘没有迟疑,答道:“天黑以后,我要用直升机派人赶回轩家。”
轩名山敏锐地意识到,林尘似乎发现了什么隐情,已经在策划一场大行动。
他有意压低声音问:“难道你觉得会有人夜袭我的家吗?”
林尘嘿嘿一笑:“我不担心有外来袭击者,我担心的是轩家会祸起萧墙,内部出问题。”
轩名山心慌意乱地问:“别的事我可以不问,但事关我家,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些?”
林尘凑近轩名山耳边,提示道:“为什么天武盟反叛者到裂谷就有你家的飞机正好在,为什么你家大公子莫名其妙遭到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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