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推心置腹
吃罢晚饭,林尘送众人离开,在停车场他特意叫住要离开的狄璇。
两个人站在停车场边,看着一辆接一辆的车离开,林尘平静地问:“到现在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
狄璇浑身一震,看着林尘,往日话痨一样的伶牙俐齿却说不出口。
林尘向火舞和载月挥挥手,要她们先回去休息,这才接着说:“我一直等着你给我说实话,但你为什么直到今天也不开口,没办法,我只好主动问你,但是这样的性质就变了。”
这是一个暗示,警告式的暗示。
狄璇低下头问:“您知道我是谁了?”
林尘清晰简洁地回答:“你是龚老爷。”
狄璇没有抬头,静静地站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林尘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白色的小鸟凌空飞下,落在狄璇肩膀上。
狄璇心头一沉,她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悉心训练的通灵鸟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被林尘控制,这只能说明林尘盯上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慢慢抬起头,虚弱地问:“龚老爷不是已经被你抓到了吗,湘帅被收押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情,怎么现在你又突然会认为我是龚老爷?”
林尘一伸手,通灵鸟飞到了他的手掌上,他轻轻抚摸着通灵鸟答道:“龚老爷不是一个人,而是太熙堂的三人核心小组名称。湘帅是一个,而你是另一个龚老爷。”
狄璇瞟了一眼通灵鸟,看小鸟神情安详,甚至是窝在林尘掌心中开始打盹。
她松了口气,通灵鸟深通人性,感知安危福祸,它如此安静,说明林尘没有杀戮之心。
狄璇梳理了一下头发,点头道:“林先生说的没错,我就是龚老爷之一,太熙堂的掌门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就是因为三个人共同执掌门派的秘密不能暴露。”
天空隐隐传来一阵雷声。
林尘望向暗沉沉的天空,沉声说:“你们三个人有明确的分工,湘帅应该是主掌夷中,在酒精厂斗巫术的另一个龚老爷控制着龙都,你又负责哪一部分?”
狄璇以沉默拒绝回答。
林尘稍稍停顿一下,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其实已经被排除在外,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龚老爷。”
狄璇望向远方闪电不断划破黑夜,依然抿嘴不发一语。
此时淅淅沥沥有雨滴降落,打在附近的树叶上噼啪作响。
“这是初夏的雨,肯定小不了,别被淋着了。”
林尘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却发现狄璇一动不动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叹口气,又转身回来伸手去拉狄璇的手。
两人的手刚刚碰到,狄璇浑身一抖,看向林尘的眼睛瞳孔瞬间出现一道墨绿色的亮光。
这是狄璇要发功的征兆。
林尘却没有躲闪,他握住狄璇的手轻柔地说:“还是躲雨吧,你有伤,小鸟也受不得雨淋。”
听到如此温柔的声音,狄璇眼中的绿光消失不见,她乖乖地任由林尘拉着走到了附近的长廊内。
“你怎么知道我有伤?”狄璇幽幽地问。
“第一次见到你,我发现你晕车非常严重,当时我就判断你内耳的前庭末稍感受器有损伤,而且非常严重。你也是练过功夫的人,很有可能你的耳朵遭受过内力的强力打击,造成的永久性损伤。”
林尘如实相告。
狄璇叹口气:“没有人打我,那是我自废武功的结果,我对巫术和蛊毒非常憎恶,实在不想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林尘完全理解。
一个妙龄少女正值天花烂漫的时节,却要天天面对毒虫毒药,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味,对于女孩真是莫大的折磨。
想要辞去龚老爷的职位,脱离太熙堂谈何容易,自废武功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艰难的日子要熬过去。
“我只是想过正常女孩的生活,我要那些害人的技艺有什么用,所以我不在乎失去被别人视为珍品的巫蛊术,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觉得无比快乐。”
狄璇说着又是一声叹息:“你不会懂的。”
林尘轻声答道:“我如果不懂你,我就不会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不会让你接触到膏药制造环节。当时如果你但凡有一丝邪念,只要在膏药中掺入一点蛊毒,就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狄璇望向林尘,眼神中都是被人理解的感激。
此时雨开始下起来,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闪电不断照亮整个庭院。
火舞和载月站在度假村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窗前,远远看着林尘和狄璇二人,小声议论着。
“先生和狄璇聊什么呢,看狄璇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载月困惑地问。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年的江湖历练让她还是比别人多了一分直觉判断。
火舞背着手,盯着狄璇道:“我早就看出狄璇不简单,虽然先生不说,但我也知道狄璇是练过武功的人,又有巫术在身,我猜测狄璇一定和太熙堂有渊源。”
载月大惊:“那咱们还等什么,一起过去抓住这个漏网之鱼才对啊。”
火舞摇摇头:“以先生的身手,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而且先生对狄璇并没有动手的打算,所以咱们看着点就够了。”
载月想想也是,林尘的身手让她难以望其项背,自己想要去帮林尘抓人,显得有些可笑。
她感慨地说:“狄璇是一个蛮不错的女孩,和她相处的人都觉得很舒服,如果她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内鬼,那可真是令人难过的事。”
火舞面无表情地说:“如果只是内鬼倒也简单了,只怕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所以先生在离开夷中之前才把狄璇摆在最后要处理的事上。”
载月琢磨了片刻,试探着问:“你的意思,狄璇和太熙堂的渊源很深,而且还是一个大人物吗?”
火舞接话道:“狄璇或许才是太熙堂最大的人物。”
载月一惊,手不由自主按住鸳鸯钺:“难道你的意思是,她才是龚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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