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霖渊这两人身心俱疲,此刻坐在后座上半躺着休息,猛地一个急刹车,又听到司机的声音,猛然睁开眼,透过车灯,看着面前的女人。
再次看到姜蜜,他似乎是知道她的来意,目光深沉,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姜蜜冲到后车门口,拉着门。
“盛霖渊...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她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车门把手,“我...求求你,求求你给初寻一个机会。”
司机很懂眼色,下了车走到不远处。
盛霖渊缓缓的抬起眸,男人双膝交叠,看着姜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看着她垂落在身侧紧紧握成的拳,“我给他机会,谁给秦见雪机会?他要杀我,那一把刀原本要捅在我身上,原本躺在ICU里的应该是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跟凉薄。
“姜蜜,他是想要杀我。”
对上男人冰冷的瞳仁,姜蜜胸口一窒。
“如果现在躺在ICU里面的是我,姜蜜,你会为了我哭吗?”
鬼使神差的,盛霖渊问了这么一句话。
姜蜜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
对视了几秒之后,她缓缓的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是他的错,可是他,他今年才17岁,高三,这是最后一年,他物理竞赛有机会保送清大,求求你了,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
“昔日情分?你也说了,是昔日。”盛霖渊不再看她,冷静的重复,“姜蜜,我们已经离婚了。”
此刻,盛霖渊恢复了冷漠,他招手让司机过来开车离开。
姜蜜直接跪在了车前,抓住了他的西裤裤脚,“盛先生,求求你了,给初寻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夜风中,女人单薄的蓝色长裙包裹着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
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裤脚。
黑色的西裤,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霖渊垂眸看着她,看着女人眼角的泪水,看着她的无助哀求。
此刻,姜蜜的面前没有其他的路。
如果盛霖渊不抬手,那么姜初寻就完了。
姜蜜是清透带着疲倦的一张素颜,眼底布满了血丝,从求佛磕头淋雨之后,身体急剧的衰弱下去,发烧感冒,咳血,此刻还没有缓冲过来,就急忙赶过来,身体跟心灵遭受到了极致的打击。
她强撑着自己。
紧绷着那根弦。
她缓缓的低头,头磕在了车门前。
“够了!姜蜜!”盛霖渊咬着牙,抬了一下腿抽出了裤脚,他看着女人跪在地上匍匐的低姿态,纤细的脖颈,背脊凸起的蝴蝶骨,仿佛触碰就会碎掉,他抬手揉着眉心,压下胸腔的怒火,声音暗哑,“姜初寻那一刀,捅穿了秦见雪的子宫,抢救的时候,摘除了子宫...她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你让我放过姜初寻,那么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什么?
怎么会....
姜蜜猛地抬起头。
唇瓣哆嗦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秦见雪伤的这么厉害。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子宫,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姜蜜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盛霖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似乎也想说什么,话语冲到了喉咙里,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司机过来,关上了车门开了车。
“盛先生,去倾海城还是...”
“回盛家。”
“是。”司机开着车,行驶了十几米看了一眼后视镜,忽然看见姜蜜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身体缓缓的倒下。
司机愣了一下,“太太。”
盛霖渊抬手捏着眉心,压下疲倦,嗓音沙哑,“以后,没有所谓的太太。”
“是...是姜小姐,她昏倒了。”
他猛地抬眸,咬牙,“掉头!”
盛霖渊下了车,快步走过来将姜蜜抱起。
怀中的女人很轻。
轻的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男人有些心惊,这一段时间,她消瘦了这么多。
“姜蜜。”
他厉声喊着她名字。
不自觉的,抱紧了她。
—
急诊室。
盛霖渊抱着姜蜜放在床上,徐清时检查了一番,“她没事,就是太累了。”
“盛总要是忙,就先走吧,这里是医院,自然有医生跟看护。”徐清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薄被,轻轻的盖在姜蜜的身上。
动作自然。
盛霖渊嗤笑了一声,黑眸一片冷意,“徐二公子,非/洲很缺少你这种医生,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你明天就能收到飞往非/洲支援的信函。”
在盛霖渊面前,徐清时的气场完全被压住。
他只能咬着牙,“盛总严重了,急诊科的工作很好。”
徐清时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让自己离开北城,有无数种方式。
就连自己的哥哥徐晋生,也保不住自己。
他喜欢姜蜜,渴望得到姜蜜,此刻姜蜜跟盛霖渊离婚了,但是在盛霖渊面前,他依旧什么都不只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徐家二公子,不入流的私生子,随意的让他们拿捏。
“徐医生3床病人昏厥——”护士喊着他。
徐清时看了一眼姜蜜,应声离开。
盛霖渊坐在陪护椅上。
他将徐清时盖在姜蜜身上的薄被扔掉,重新拿了一床盖在她的身上。
看她消瘦的脸颊。
男人皱着眉。
短短几天,她怎么瘦成这样。
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
他坐在陪护椅上,长腿无处安放。
姜蜜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求求你...”
“什么?”盛霖渊微微的凑过来。
“救救我,不要...好疼啊...”
她痛苦的皱着眉。
似乎是做了噩梦。
“姜蜜。”盛霖渊喊着她的名字,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指,"真是麻烦!”但是他并没有抽出手,反而紧握住女人冰凉的手指。
女人的眼角沁出了泪水。
盛霖渊不知道她睡梦中梦到了什么,会怕成这样。
印象中,他好几次听到姜蜜的梦呓。
仿佛梦中有洪水猛兽。
过来几分钟,女人安静下来。
眼角的泪水,晕染在浅蓝色的枕头上。
也打湿了黑色的发。
盛霖渊缓缓的抬手,粗粒干燥的指腹,擦过女人的眼角。
抹去了泪水。
但是他的指尖,却仿佛被烫了一下。
—
姜蜜第二天上午醒了。
看到了床头柜上遗落的那枚腕表,她愣了一下。
这是盛霖渊常带的那款。
坐起身,她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拿起了这枚腕表。
昨天,她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
可是他那个时候不是已经走了吗?
护士走过来给她输液,“你先生今早上走的,你没什么事情,输完液就可以离开了,昏到只是因为你太累了。”
“他不是我先生。”姜蜜咬着唇。
护士笑了一下。
也没再说什么,她也是结婚有家庭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是对小夫妻,吵架了罢了,昨晚上那个男人一直守着她,说梦话做噩梦都在旁边陪着,还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陪着她的背脊帮她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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