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听得少女咬牙切齿的骂声,江绪风心下有些尴尬,却又不自觉地有些想笑。
她生气的模样,好像怪可爱的!
心绪正乱飞着,身边忽然多了一人。
江绪风警惕地扭头看去,正对上冯蕴乔温和的视线。
四目相对,江绪风收敛眼中多余情绪,淡淡道:“冯三公子有事?”
“没!”冯蕴乔摇头,倏而又点点头:“算有事吧!”
“冯三公子有事直说便是!”江绪风语气淡漠依旧,说话间视线不自觉地瞟向前方说说笑笑的两人。
“我想问的是关于怀王殿下的事。”冯蕴乔言罢,顿了顿,在男子看来之际纠正道:“亦或者说,是关于杜家的事!”
说到这,他又停顿几息,这才在腹内打好腹稿:“怀王殿下可有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冯三公子此言何意?”江绪风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就是……”冯蕴乔唇瓣开合,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对杜大小姐的态度,实在奇怪得紧,就仿佛被对方控制了神魂一般。”
先是为杜家大小姐出头,不顾风度当众欺负一介女流,后对杜家大小姐刻意毁坏棋局一事视若无睹,实在不像他记忆中的怀王。
闻言,江绪风敛眸轻笑一声,幽幽道:“此事我也感到奇怪,可究竟为何尚不得知。”
“这……”冯蕴乔蹙眉,表情很是复杂。
“有什么话回去后再说吧!”江绪风轻声言罢,顿了顿,又补充道:“去杜二小姐的院子里见面,那是个十分适合谈事的地方。”
“你……”冯蕴乔一诧,很快收敛好心神,若无其事地迈开大步越过男子,与跟在杜思薇侧方的三妹妹并肩而行。
很快,一行人来到溪边。
此时溪边的蒲团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人,见众人到场,立即有人迎上前来。
“你们可算出现了,曲水流觞就差四人,谁来?”
“我来!”
“我来!”
几位公子先后应承,朝溪边行去。
“我也来!”张公子上前,经过杜思薇身边时,他骤然停下脚步,冲少女露出和煦笑容:“杜二小姐可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杜思薇摆手,笑着拒绝道:“我不通文墨,并非自谦,张公子自己好好玩便是!”
“那……”张公子张了张口,鼓足勇气道:“杜二小姐可要来看在下吟诗?”
闻言,杜思薇微微一愣,旋即笑得愈发灿烂:“不了,我这人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对诗词没有鉴赏力,过去听只能干杵着犯瞌睡,只怕会坏了诸位公子小姐的兴致。”
“那好吧!”张公子有些失落,垂下眼睫快步离去。
见状,杜思薇暗暗松了口气。
对方对她的兴趣明晃晃写在脸上,她哪里敢出声应承。
“二妹妹好生有魅力!”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几分不阴不阳的意味。
杜思薇抬眼看去,正对上假千金含笑的眸子。
四目相对,杜文茵弯了弯眼睛,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张公子那人是个老实的……”
“打住!”杜思薇抬手制止,将被挽住的胳膊抽出,语气十分严肃:“我与张公子萍水相逢,不过交流几句,还请大姐莫要造谣传谣!”
“二妹妹觉得姐姐在造谣?”被对方呵斥了,杜文茵半点不恼,反凑得更近,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可姐姐瞧着,那张公子对你有几分意思。”
末了,不待对方接话她又道:“二妹妹也真是可怜,终日在男儿堆穿巡,却只得到七品芝麻官之子的喜欢。”
“比不得姐姐,顶着第一才女的名头,做尽丢人现眼的丑事!”杜思薇笑眯着眼睛,丝毫不为对方的讥讽所恼怒:“不过,姐姐倒是会讨男子喜欢,将怀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连脸面都不要了,我要是怀王殿下,从你让白芷故意踢翻棋盘的那一刻起,就反手给你一个大嘴巴子,他倒是好脾气,能忍得了你这恶心人的蠢劲!”
“你……”杜文茵一梗,面色很是难看:“你在胡说什么,白芷她并非故意,更不是受我指使!”
“是不是受你指使,你心里有数!”杜思薇面上笑容愈盛,轻飘飘提醒道:“你不会真觉得,只有你能看出怀王殿下彼时正处在下风吧?”
“我……”杜文茵又是一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似打翻了颜料盘。
杜思薇好心情地欣赏着对方变换的脸色,不忘继续朝下泼一盆冷水:“就是不知,怀王殿下还能容忍姐姐的愚蠢几回呢?毕竟因为姐姐你,怀王殿下他已经丢了好几次脸了!”
说到这,她在对方愤怒的目光中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清点起来:“第一次装逼掐我脖子被我咬了,第二次当街想拉偏架,救你那双恶毒的亲生父母,被晋王与江世子联合打脸,第三次想为你找回你第一才女的场子,拉你来与我对弈,结果输人又输阵!”
“杜思薇,你别得意太早!”杜文茵咬牙,眼底恨意滔天。
“我就得意!”杜思薇亲昵地勾住假千金的脖子,付在她耳边幽幽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你和你亲生父母一样,都是毁人清白的下作玩意儿,好在你们一样蠢,他们当街闹事把自己送进官府,你联合怀王殿下给我下药,却让我博得了江世子的同情……”
“是江世子救的你?”杜文茵猛然抬首,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杜思薇点头,笑得分外嘲讽:“你说,若是怀王殿下知晓此事,他心里会怎么想?”
“原本江世子并不在皇子间站队,只做中立派,如今,他倒还是个中立派,却实实在在看清了怀王的下作。”
“堂堂王爷,设局毁一个可怜小女子的清白,啧啧啧,这样的人,谁人心里不鄙夷?”
“你……”杜文茵一梗,眸中诧异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江世子才不会轻易相信你的只言片语!”
“是吗?”杜思薇歪了歪头,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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