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罢了,那股子敌意许是她感觉错了。
侯府外。
“王爷!”
马车堪堪停稳,江庭月便跳了下来。
扬声叫了句,脚步还有些踉跄。
“当心。”
裴夙的胳膊在看到沈老夫人的一瞬不经意的收回。
只是那双清墨般的双眸仍笼着江庭月的一举一动。
见她扶住车身勉强站稳,视线于其犹不利落的脚踝上落了一瞬,眼神暗了暗。
就该把那断续膏给她的。
“王爷,平安可有下落了?”
江庭月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自顾自望着他。
“嗯。”
颔首应声,裴夙亲眼看着那双潋滟的凤眸逐渐亮起。
灿若星辰。
“太好了!”
红唇漾出的笑意,阳光垂在青丝之上,似是给眼前人罩了层轻纱。
如薄雾般泛着点点光晕。
美的夺魄。
裴夙竟是一时晃了神。
“王爷?”
心思慢了一拍,裴夙面色如常,“嗯,本王的人已经找到了平安,检查过了,孩子没什么事儿。”
“现在正在回城的路上。”
久悬的心终于放下,江庭月心悸的喃喃,“太好了。”
终于,她避开了前世的路。
“什么?!”
本是暖风和煦,闻讯的沈老夫人却煞风景的很。
惊骇的低呼,老脸几乎扭曲成菊 花。
侧眸冷然晲着他,裴夙似笑非笑,“看来老夫人不高兴?”
“怎,怎么可能呢。”
老夫人脸色苍白,眼神飘忽着挤出笑,“老身这是高兴傻了。”
“没想到孩子竟真的被掉包了。”
“多亏王爷神勇,这才免我们侯府被 奸人所骗啊。”
裴夙挑了挑眉,面带隐隐冷色。
周边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老夫人如站针毡的搓着手,只觉后背发凉。
暗骂陈婉娘败事的蠢货,老夫人只得勉强拾起笑,“王爷,老身府内还有事,先行告退。”
漠然收回视线,裴夙薄唇溢出一声嗯。
并未理会落荒而逃的老夫人,裴夙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从刚才便绞着袖口的江庭月,“江姑娘有事?”
指尖骤松,江庭月慌乱的摆手,“没,没有。”
撞上那双玩味的眸子,江庭月无声的咬了唇。
她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熟悉的竹香再度袭上,江庭月顿了顿,犹豫着开口,“王爷,臣妇确实有事相告。”
裴夙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江庭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此事或许有些荒唐。”
“但......”正视着裴夙的眼睛,江庭月一字一顿,“还请王爷莫要怀疑。”
裴夙眉头微挑,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致。
手中抛玩着玉瓶,身子前倾,“愿闻其详。”
“几天后西疆将会有大旱灾。”
玉瓶一顿落在手心,裴夙难得惊疑,“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还请王爷提前做好准备,收拢银两上缴国库以赈灾,事后陛下定感佩王爷之行。”
眸光复杂,裴夙收敛了情绪,沉声道,“你如何得知此事的?”
几日之后的天灾,钦天监还未曾预警,她为何言之凿凿?
江庭月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臣妇......臣妇梦到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对面裴夙的身子便直着回去了。
靠着马车,邪肆的晲着她。
显然不信。
江庭月无奈的垂眸,她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事到如今,她没的解释。
“江姑娘会做预知未来的梦?”
“算...是吧。”
裴夙挑眉,将玉瓶扔到她手里,趁她怔愣之时勾唇,“江姑娘梦中的未来里,有本王?”
磁性嗓音直坠入心尖,江庭月眸底窜过慌乱,红晕也不听话的飞上耳垂。
慌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王爷,我......”
已婚之人梦别的男子,这岂不是荒唐?
低笑出声,裴夙索性指了指她的玉瓶,随即翻身上马。
只余下一道声音和着风声钻入耳畔,“脚上的伤,记得抹药。”
......
入夜。
从医馆回来的沈墨淮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周身裹挟着阴鸷,“江庭月!”
下意识将玉瓶隐入匣子,江庭月侧身,“侯爷?”
洗尽铅华的脸在月光下更显脱俗,发丝慵懒的束在耳后,身形迤逦,似是水墨画中的仙子。
沈墨淮咒骂了句什么,欺身一把拽住了江庭月的手腕。
手指收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秀眉微蹙,江庭月眸光清冷,“沈墨淮,放手。”
“本侯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侯府的天!”
猛地将她甩开,沈墨淮抬手要抓她的脖颈。
江庭月转身躲开,却不慎将发簪碰落。
沈墨淮只觉眼前一花,后者如瀑的长发披散而下,如星云般半遮住了江庭月的脸庞。
清香笼罩,沈墨淮骤然一顿。
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眼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被欲念所取代。
江庭月察觉到沈墨淮的异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快速扯过风衣包住全身,江庭月谨慎的向门边退了退,“沈墨淮,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我这不欢迎你。”
扭曲了脸,沈墨淮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
“恩断义绝?”
猛地将手举起,手腕处的包扎清晰可见。
沈墨淮呼吸粗重,黏腻的热浪步步逼近,“本侯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想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
“你既已嫁入侯府,生死都是我沈家的人,别想逃!”
见她不住后退,沈墨淮咂摸了几下,啧声讥讽,“怎的?之前不是日日求着本侯来你房中么?”
“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耐心渐失,沈墨淮燥热的扯松了领口,贪婪的舔 舐着唇角,“滚过来!”
瞳孔骤缩,江庭月眼见着他燥怒的扑了过来,眼疾手快的往屏风后一闪。
屏风被推到。
沉闷的响声不肯平息的在江庭月的耳畔作响。
眼睛泛着可怖的猩红,沈墨淮宛如闻到肉味的鬣狗,嗬嗬的咽着唾沫。
简直丑陋至极。
强自保持冷静,江庭月快速抓过当初给平安碾药时的石药杵,趁他扑过来之时猛地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石药杵正砸在沈墨淮的头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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