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是月盈的第一反应。
当然,是被江云初这杀气腾特的模样给震惊,她真心觉得老夫人完了。
“要去把十三爷叫回来,救老夫人吗?”她凑到青枫耳边,偷偷问。
青枫瞧着前方江云初削瘦坚毅的背影,摇头道:“咱夫人最近压力太大了,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可拿老夫人发泄……
月盈本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老夫人自主子进府以来,可没把主子当亲人,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偏袒伤害的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当即下定了主意,目光也同样坚定:“那到时候你我守好院子,咱夫人骂爽之前,绝不能让翠竹园的人逃出去找十三爷求救!”
两人相视点头,一主二仆,三人气势汹汹绕过竹林,进了翠竹园。
林清意早就猜到,大姑娘这一去,江云初定会来问责,于是早早回了自己屋子,关起了门。
而翠竹园中,剩老夫人一人还在厅堂,正若无其事同张嬷嬷闲聊。
“哎呀,当真老糊涂了,你说我就怎么忘了让大姑娘带些礼呢,空手去赔罪,也不知和亲王府,会不会相信咱们的诚意。”
而不过画面刚落,江云初便站到了门边,老夫人缓缓转头看去。
日头在江云初身后照亮,地板上,投射出一条细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老夫人的脚下。
“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老夫人骤然变了脸色:“江氏你什么意思!”
江云初又向前走了一大步,影子也正好投射在老夫人的脸上,衬得老夫人的慌乱表情,半阴半阳之下愈发狰狞。
“你不会以为,侯爷被叫进宫这么久了,都一直未归,是圣上热情好客,留他作客罢?圣上病危,大皇子即将登基,侯爷手中有兵权,这个时候被叫进宫中,名为护君,实为监禁!”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病危?”
“坊间都传,和亲王府与忠勇侯府联合准备造反,我断了侯府所有来往,避他都还来不及,老夫人给大姑娘这门,开得好啊,一下子让传闻成了真!”
“什么!”
老夫人手忙脚乱,猛地站了起来,却又立即被江云初那吃人的眼神,给逼回椅中坐定。
“老夫人您别慌啊,不过就是托您的福……”江云初死死盯着老夫人,被光照不透的眼眸深处,风暴正席卷扑面而来,“全府整整齐齐,一起去死罢了!”
老夫人全身一软,差点直接从椅子滑下。
“你……你……”
江云初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忍老夫人太久了!
既无能又无德,还倚老卖老!
“您总骂李氏,说当年不该为了让朝廷安心,给大侄子娶这么一个小户人家不上台面的女子。那您呢?”
老夫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当即变了脸色。
“诶!”江云初抬手止住了老夫人的话,“您以为我会说,您的出生也一样上不得台面?不不不!”
“您可不一样,您是有真本事的。眼界狭隘,无脑攀附,一举颠覆了许家百年基业,可不比李氏强多了?可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翠竹园中,静得如冰窖一般,就连平日最是喧闹的蝉,也被江云初这骂人诛心的气势给恐吓,竟老实呆在树上,一声都未再叫。
“咱夫人,骂人厉害啊!”月盈凑到青枫耳边,悄声道。
青枫远远瞧着老夫人惨白的脸,有些犹豫:“要不,还是放一个翠竹园的人,出去给十三爷报信吧?”
“你这叛徒!”月盈瞥了眼青枫,“我都没看爽呢,咱夫人能骂爽?再等等。”
屋里,老夫人盯着缓缓走近江云初,气血上涌憋红了她的脸,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骂我?长嫂如母,你凭什么骂我?”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江云初,努力想要找回残存的尊严,“你这个没有规矩的村妇,给我滚去祠堂向祖宗们认错!”
“我认错?”江云初扑哧笑出了声,“老夫人您可真厉害啊,您葬送了许氏一族,却让我去跪?”
“目无尊长,就是错!”
江云初懒得纠缠,转身欲走。
“你去哪里?”老夫人在身后撕心裂肺。
江云初侧过头去:“当然去祠堂啊!老夫人您的罪,我可要一五一十,好生给祖宗说说,您今夜,最好敢睡,敢去梦中面对祖宗的质问。问您为何如此蠢,将侯府至于如今境地!”
月盈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来不及与青枫抒发观后感,便赶紧转身,垂头屏息跟在了仿佛被冰山包裹,浑身散发冷气的江云初身后,疾步走出翠竹园。
许久,翠竹园还陷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老夫人?”张嬷嬷在一旁,抬手在老夫人胸前,轻轻顺着气,“江氏太过分了,等侯爷回来了,咱们定要好好告状!”
老夫人大叫着反应了过来。她一把甩开张嬷嬷的手:“快!快去把大姑娘叫回来!”
江云初与许澜坐在锦澄院中,远远瞧见翠竹园丫鬟仆人一阵阵急促往外。
许澜无奈垂下了头:“我派人去查了,大姑娘已经进了和亲王府,来不及了。”
不仅来不及,恐怕大姑娘这一去,凶多吉少。
若是按照原书发展,大姑娘一进和亲王府,面临的便是囚禁的命运,日后一旦侯爷彻底与和亲王闹僵,后果更是不敢想。
想当年,她怎么拦都拦不住,义无反顾要往火堆里跳。江云初长长叹息一声,却没有更多时间操心大姑娘的命运。
只道:“说来大姑娘只是侯爷庶妹,去和亲王府这事可大可小,大皇子也不一定就觉得侯府与和亲王勾结,咱们也不要自己吓自己。”
许澜沉吟片刻,无奈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从未有过哪一刻,比现在还感激上天,让对方出现在了自己的生命,陪在了身边。
夜里,所有人都睡得不踏实。
许令玙同样如此。
他躺在硬木板上,透过铁窗直勾勾看着被云挡住,只隐约可见轮廓的月,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已经被关了多久。
突然,牢房外响起钥匙搅动的声音。
许令玙偏头看去,一身华服的大皇子,缓缓走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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