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
你穷疯了，要抢钱吗？
梁世锐猛的看向他，喉咙里像拉了风箱，呼呼的灌着风声，灌得他两耳隆隆，眼也发黑。
“五千万，我的确出不起。”
梁世锐深吸口一气，冷静的说，“但我梁家出得起！厉南城，你这衣服镶了金边，鞋子纳了钻，这么贵重，你也敢折腾！”
厉南城漫不经心：“没办法，有钱，折腾得起。再者，我们这个身份，讲究排场，独一无二，还要风头无两。这点，的确是比不上梁先生的两袖清风。毕竟，梁青天一向公正无私，一身正气，从来不贪。否则，区区五千万，梁先生也还是有的。”
先是一口一个梁青天，又是一口一个梁先生，随着他心情变幻去称呼。
他喊得越是随意，梁世锐脸色越是难看。
不过，官场上的人，即便是撕破脸，也不会放什么狠话。
梁世锐应下：“厉总是商界之王，自然不缺钱，也花得起。五千万，我梁家还是有的。”
他转身上车，脸色瞬间沉冷而下，跟司机道：“开车！”
司机看看前方，车辆依然是堵着的，只好道：“梁先生，言先生的车还没走，我们直接开出去，合适吗？”
梁世锐吐口气，硬生生把心中的暴怒又压了回去，面无表情道：“是我失态了，那就等着，言先生的车开了，我们再跟上，不要抢先，态度要做好。”
司机应声，盯着前方车辆。
“怎么样，还好吧？”
言维歌见人都散了，开口说着，视线瞥向刚刚烧掉的衣服跟鞋子，又打量他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被血溅到的？”
打人是有技巧的。
厉南城打脸的时候，梁世清吐血，血溅到衣服上，他把衣服扔了，烧掉。
脚踢梁世清，是没有见血的。
但他嫌脏，也一块烧了。
五千万，烧得快，也烧得狠，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到的豪。
“别的没了。”
厉南城说，抬眼看向车内，梁世锐正好偏头看出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梁世锐笑意微僵，但还是不失礼貌的微微点头，然后便落了帘，脸色一瞬间更沉了。
见状，司机小心翼翼，越发的不敢出声。
车外，厉南城收了目光，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拖鞋：“小叔，蹭个车。”
言维歌失笑：“你现在连装一下都不装了？小叔叫得这么顺口，这车，是非蹭不可了。”
“不然呢？”
厉南城握了握拳，刚刚打人太狠，指节有些伤到。
他不动声色，递了支烟过去，“听说小叔挺喜欢上次拍卖会的那套项链，小叔若是不嫌弃南城已经过了一把手，我们也可以再商量。”
言维歌接了烟，并不抽。
他一向温润，对于烟味沾身，很是抵触。
指间接了，对着厉南城晃了晃：“当时拍出一亿的价格，我记得，是谢知东出面拍下的。”
“他拍下，我付钱，所以，是我的。”
言维歌明白了：“厉总果然不愧是商界的王。既这样，那我也实说，钱，我也不缺，一个亿，我也有。那项链我的确想要，厉总要多少钱，才愿意转给我？”
拍卖会上的东西，独一无二，个个都是孤品。
想要从厉南城手中拿到，也要出得起这个价。
“小叔想要，南城怎敢收钱？无条件转赠小叔，也算是我作为小辈的一点心意。”
厉南城点了烟，笑得谦虚，更像一只狐狸。
言维歌点点他：“意在沛公？”
也或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先投其所好，才能徐徐图之，这也算是一笔投资吧。”厉南城一支烟抽了半支，就掐灭，踩在了脚下。
更是客气的说：“小叔，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跟笙笙，也要再次改口的。小叔，您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条项链，只要能得小叔喜欢，这就送得值。”
呵！
这都用上敬语了。
言维歌无奈：“行，我要了。”
他对檀欢那点心思，瞒不过厉南城的眼。
可言家是什么门第，言维歌心中也更清楚，如果想要把檀欢大大方方娶进门……怕是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车上，言维民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也没闲着。
对于刚刚车外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的弟弟是春城大律，对律法如数家珍，更是人人敬佩。
一点打架的小事情而已，民不举，官不究。
如果梁家不报，他也不愿意多事。
“开车吧。”
两人坐稳后，言维歌说，言维民这才睁眼看向他，然后转向司机，司机启动车子，整个车队继续行进起来。
“城小子，我记得你。小小年纪打架颇狠，那时候，为了笙笙，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敢去打好几个人。现在长大了，手段更厉害了。说说吧，你把梁家那小子几乎揍死，他又怎么惹了你？”
一个‘又’字，就很微妙了。
厉南城目光一闪，果然不愧是言维民……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绝对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言伯伯，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调皮捣蛋，那是肯定的，没少惹麻烦，但也不吃亏。”
厉南城大大方方的说，他与小时候的顾一笙青梅竹马，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那时候，隔壁院有个叫小胖的，总爱欺负顾一笙，还揪她小辫，顾一笙被气哭之后，厉南城把小胖狠揍了一顿，揍得挺狠的，鼻梁都打折了。
对方家长找过去，不依不饶，最后的结果，是厉南城关了禁闭，赔了钱，小胖一家搬走了。
“少给我说这些。我就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能惹得你那样动怒？”言维民好奇的说。
这是私下会面，厉南城也就跟自家小辈一样，也不用拿什么身份压人，至少，言维民是温和的。
厉南城沉默一下，脸色也跟着转冷：“笙笙怀孕的事，小叔是知道的。”
言维歌目光微动：“是孩子不好了？”
“嗯。笙笙不是过敏，是中毒。孩子跟大人，只能保一个。梁世清找人干的，邢兰琦是刀。梁世清蠢是蠢，但真正背后的黑手，我怀疑是梁世锐。”
不是他小瞧梁世清，就他那个猪脑子，想不出这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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