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风姿
不过一日的时间，圣京城的茶馆里 ，就都说起了那位丧心病狂的占有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员外的段子，听的茶客们是连连摇头。
“这简直是禽I兽不如啊！”
“就是就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又不是真缺钱，好I色的话再娶小妾不就好了，怎么非得祸害自己亲生女儿啊！”
“可惜那姑娘没一剑刺死了这员外。”
“唉~”
“……”
故事流传的越发的广了，传了三日陈府的人终于坐不住了，起先是派了个小厮，说陈唐给周雅写了一封信，周雅直接把人给遣了回去，信都没接，就道了一句，“我周雅人贱低微，没资格看陈家主的信。”
小厮回去不多久，陈家大公子就来了。
陈家大公子已经三十有几了，孩子都有十来岁了。
一身锦衣华服，黝黑的肌肤脸上蓄着胡子，不似是陈家主的瘦削，陈大公子挺拔而矫健，是个武官。
几番求见，才见着了周雅。
齐家的前厅，周雅才进来，陈家大公子便鞠躬行李，“不愧是当年的第一世家嫡女，多年不见，青然风姿依旧啊！”
“陈大公子过奖了，不过是旧时之事，提它作甚？”
“虽已过去十年之久，可青然当年风采，我还记忆犹新。跑马射箭骑行打猎，你可是样样不输男儿，在一众世家子弟里，硬生生的让你一个女儿家拔了头筹。”
“难得陈昂兄长还能记得这些旧事，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我是周家女了。”
周雅淡然一笑，似是不愿再提及旧事。
陈昂一噎，也是沉默半晌。
谁都知道后来周家做了何事，受到了何等牵连，那时八大家族唯有齐家是帮衬了一把，其余的六大家族哪个不是趁机会落井下石，分了一杯羹。
如今又在周雅面前提起这些旧事，的确是不合时宜。
“青然不喜，那我就不提那些陈年事，不如说说眼前事？”
“眼前事？”周雅一副讶异模样儿，“我与陈昂兄长多年未见，我们之间……”
“青然莫要再打哑谜了，实不相瞒，今日这一趟是父亲要我来的，说是前日对你多有得罪，如今他重伤在身，实乃不能亲自来向你道歉，要我特意来此代他一表歉意。”
“我岂会跟一个老人家计较。”
周雅脸上含笑，仿若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牲畜无害的模样儿，任谁也没想到她能短短几天时间，就把陈家主逼的遣人来给她道歉。
那可是第四大家族的陈家啊。
当年陈家主也是好生的威风，而今却被一个小丫头逼到如此地步。
“青然，父亲这人心高气傲的，说话向来容易得罪人，还望你不要跟他计较，这坊间的传言……”
陈昂既然能来，对于他父亲做的那些事，便是心里有数。
也许整个陈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没闹到明面上来，谁有功夫去管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有一张脸蛋儿的庶女啊。
“陈昂兄长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怎的会不知道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怕是这会儿杀了那几个说书的先生，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再说……”
周雅瞧着陈昂要说话，先一步打断道：“真要是杀了人，封了口，岂不是正告诉咱们圣京城的老百姓，这事儿是真的？依我看，倒不如放任不管，大家也只当是个乐子呢。”
“青然！”
陈昂脸色沉了几分，“好歹都是世家之人，八大世家关系复杂互有联姻，你真要把关系闹的这么僵吗？”
“怎样才是不僵？”
周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冷冽的质问，“陈家主在圣上面前谏言要衡之去北境的时候，怎没想过要看着点儿世家的脸面呢？”
“那还不是齐征他惹了陈莺莺……”
陈昂话说了一半，就又顿住了。
虽说陈莺莺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毕竟没拿到明面上说过，况且他也一直觉得难以启齿。
“我与陈家主说过，是陈莺莺自行引I诱衡之，陈家主却一意孤行。衡之在北境未遇难，我周雅可以当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时至今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衡之却连半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思夫心切，也只能拿陈家主开刀！”
周雅的语气越发的狠了起来，看的陈昂都是一怔。
他知道齐家自从齐衡之接手之后，能一直稳步不落，自有周雅不小的功劳。
那位世家眼里谁都瞧不上的纨绔子弟齐衡之，在娶了周雅之后，也竟然慢慢的敛了性子，人也越发的出色起来，这谁也不敢说背后没有周雅的功劳。
而今周雅不过是略施小计，陈家的名声就摇摇欲坠，这曾经的第一世家嫡女的名头，绝不是有名无实。
“青然，此事我代父亲致歉，今后必然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望……”
“陈昂兄可先别急着替陈家主做决定，我怕是陈家主自此之后会恨我到死啊！”
“怎的这么说？”
陈昂眉宇轻皱。
这次的事儿要说世家之间也是常有，不过是一次小磕小碰，还不至于那么严重，就是陈家终于意识到这位齐家的年轻主母的厉害罢了。
恨到死？
陈昂疑惑的眼神下，周雅微微一笑道：“陈家主年岁大了，又沉溺于酒色，为了一个女人闹的世家之间不合，陈昂兄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世子，不如趁此机会……陈家再这么被陈唐霍霍下去，可是要沦落末流了。”
“那是我父亲，我怎能……”
陈昂的手攥了拳头，他又何尝不知道父亲这些年的行径十分荒唐，陈家眼前还是第四大家族，但再这么下去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就会沦落到末流的。
他这个当世子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偏偏他父亲又不似齐智渊一般舍得放权给年轻人，这家主的权力他父亲还没享受够呢！
周雅嘴角儿勾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来，她抬起手来，一把搭在陈昂的手腕上，低声道：“所以我帮了陈昂兄长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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