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迟来的深情
舒窈来的不算突然，但也确实让陆婉芸有些疲惫。
此前云墨骁提及的那些陈年旧事，在她心中脑海撕出了一条无法修补的口子。随着时间推移和陆婉芸的推敲，怪异之处越发明显，也越发的让她悔恨。
如果，如果当初她再多留意一点，她的母亲和祖父是不是就能活下来？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给云胤耀，不会经历上辈子那一切？
本以为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自己悲惨一世，却不想竟也有她父亲的推波助澜！
好一个百年世家！
“舒窈在这里的消息这时候也该传到了皇宫，陆大小姐觉着皇帝会何时过来？”云墨骁赶着时间在陆婉芸这处蹭了一顿午膳，接着就找了借口不肯走。
再加上昨日夜里云墨骁说的那些话，陆婉芸只觉多亏自己脑子清醒，否则定会以为云墨骁对她有意。
一个往日和她从来不对付的人，怎么可能对自个儿有心思？简直天方夜谭！思及至此，陆婉芸对云墨骁也多了些同情。
为了气舒窈这个曾经的爱人，云墨骁真是想了些歪招。
不过，效果还不错就是了。
“若早晨消息就到了皇宫里头，至多再有一个时辰，云胤耀就会赶过来。”陆婉芸眼底有着轻蔑，“曾经心爱的女人夜里刺杀皇后，纵然没有得手，也足以让他坐不住。”
“逸轩，你是他的兄长，与他一同长大，如何不知他的性子？”
“虚伪自负，傲慢狂妄，既要又要。”
“哈哈哈......”云墨骁笑出了声，发尾随之晃动，恍惚中和多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重叠，“陆大小姐果然一如既往的嘴毒啊！”
陆婉芸轻哼，权当做是其对自己的夸赞。
但不久眉眼又沉寂下来，抿了口已然泛冷的茶水，道：“云墨骁，陆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见云墨骁愣了一瞬，就又道：“我是说，从你来到陆家，跟着我祖父学习的时候开始。”
“你想知道什么呢？”云墨骁轻叹，“以你的聪明，想必看了我此前留给你的那些东西就已经拼凑出真相了吧？如今何必再问？”
陆婉芸望向云墨骁，撞入他深邃眸中。二人久久对视，最后陆婉芸终是松口，道：“我可以去燕国帮你，但我有两个要求。”
云墨骁答应的爽快：“但说无妨。”
“一，我要你事成之后，助我覆灭陆家。”陆婉芸咬牙切齿，“二，寻人合作，至少也该托底。”
“自该如此。”云墨骁并不意外，将事情摆在明面来谈条件才是陆婉芸会做的事情。在脑子清醒的陆婉芸眼里，万事都可明码标价，“但今日不行。”
话音落下，院子大门的声音就被敲响，“婉芸，朕想与你谈谈。”
陆婉芸看了眼云墨骁，不再深问。她站起身，眉眼微垂，俯视云墨骁，道：“唱戏的都来了，看戏的人也不该缺席。”
云墨骁低笑，应了声便从后院翻墙而走。
其动作行云流水，让陆婉芸隐约看见了当初那个捉弄她的少年的影子。
彼时的门被馨雪打开，入目的便是着一身龙袍，站在门口的云胤耀。他的身后跟了好些宫人侍卫，阵仗极大。
“婉芸，昨夜之时是宫中疏忽，竟让她跟着偷跑到护国寺。”云胤耀满眼担忧与自责，“还好你不曾受伤，否则——”
“朕很担心你。”
云胤耀的内心剖白没让陆婉芸神色有丝毫变动，甚至还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云胤耀的距离。
“皇上，舒妃对你情根深种，若让她听见这些话，恐怕还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事情。”陆婉芸扯出一个笑容，但怎么看都充满讥讽，“所以还请皇上离我远些，以免旧事重现。”
“婉芸......”云胤耀的面容似乎有些痛苦，“你知朕心中有你，又何必拒朕千里之外？舒窈作恶多端，朕已看清她的本性，也很愧疚往日被人懵逼，伤了你我情分。”
“婉芸，朕如今才发现，不管是什么时候，朕心中都只有你一人。”云胤耀的声音越发轻柔，抬脚靠近陆婉芸，“不管是当初的红衣善舞，还是后来的娶你为后，朕心底都是欢喜的。”
“昔日舒窈为夺朕的宠爱，刻意模仿，朕才对她存了几分情思，若知她会伤你至此，朕如何也不会与她有丝毫纠葛！”
说着，云胤耀伸手就要扶住陆婉芸的肩膀，他也果真如此做了，只是离着陆婉芸还有十几厘米距离之时，就被陆婉芸再度侧身避开。
“昨夜舒妃过来与我说的，可不是这般。”陆婉芸也不管其身后那诸多的侍卫宫人，更无惧她之后的话若传出去，会对陆家造成多大的影响，“她说你为了夺位，让她委身英亲王，让太后算计陆家嫁女，助你一臂之力。”
“后来又忌惮英亲王 声望极高，动摇你的帝位，又让舒妃对他下药，让他在战场力不从心，从而战陨。”
“她说我不过是替她稳定局势，待你大权在握控制朝堂之后，我就会被你五马分尸，接着扶她上位，让她母仪天下。”
“皇上，这就是你对发妻、对功臣的爱重吗？”
陆婉芸笑了，笑的猖狂倨傲，但落入云胤耀眼中却是她伤透了心的表现。
云胤耀慌了神，既因陆婉芸知道了这些，也因为身后随从太多，怕堵不住每一张嘴。但他依旧强装镇定，道：“舒窈已经疯了，她的话如何可信？”
“当初皇兄为家国时常出征，她不耐寂寞，趁朕醉酒穿了与你相似的衣裳在树下起舞，让朕认错了人，此后以此为把柄逼朕妥协——”
“婉芸，朕不能让皇兄寒心，便也只能由她摆布。”
“而你，你是朕从一开始就爱重的人，她不过勉强于你有分形似，在英亲王死后朕才心软，让她入宫......”
“若朕知道她心思这般歹毒，当初定然不会犹豫，直接将她赐死！”
这些又臭又长的解释陆婉芸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她只笑着看向云胤耀的身后，状似无意，“既然皇上和舒妃说法各异，不若当面对质？”
她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是吧？舒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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